薛贵妃有些意外,江遥却很认真跟她说。
“我二哥哥说,每一个死去的人都被埋进土里。然后就会变成风,变成雨,变成花花草草了,这就叫做死。”
她轻跃动了两下。
“我二哥哥还说,他们不是消失了,而是以另一种方式陪在身边。每一缕风吹过,每一朵花盛开,都是他们在陪伴。”
薛贵妃:“你二哥哥还和你说这些?”
江遥:“我二哥哥话可多了,比我话还多。但也不是每句话我都爱听,听烦的时候我就装睡觉,他就会去找别人说话。”
“嗯……我想,小公主也一定是化成风,化成雨,化成每一朵花陪在您身边。”
江遥转了一圈,她红色的裙子旋成一朵小花。
“小公主是什么时候生的呢?”她问。
“春天。”薛贵妃答
“小公主是春天生的,那她春天就会回来呀。这里有这么多杜鹃花,说不准都是她呢,她一直陪您走了这么长一条路。这花开得多漂亮呀。”
薛贵妃眸光环了一遍这开得热烈的杜鹃,她回过头去。那一条小径落满了花,有的被风吹滚,咕噜噜滚到了她的脚边。
江遥眼里的薛贵妃依旧笑得温柔,可眉头紧蹙,眼中盈光。
她伸手大概在自己的脑袋处比了比,很是欣慰,低声道:“若是长大了,多半也是这么高吧……”
薛贵妃微垂眼,那泪珠子就一颗颗掉下去,没有任何声音。
甚至连她的神情都是那样平静,始终微微含笑。
江遥有些不太明白,怎么有人连哭都哭不出动静,她下意识地踮起脚擦了薛贵妃的眼泪。
薛贵妃笑着了笑,伸手浅揉了一把她毛茸茸的脑袋。
两人继续在花道上走。
“那你又是几月里生的呢?”
“我也是春天生的,就是这样一个开满杜鹃花的时节。我爹说我娘生我的时候,下了场雨,院子里的杜鹃花开的可好了。
薛贵妃看着她手里的杜鹃花:“所以你喜欢杜鹃花?”
她点点头:“对呀。”
她本来说着说着挺高兴的,可是又嘟起嘴,连那低低抱怨的都极其可爱。
“可我爹总爱叫我小杜鹃。”
“或许,是因为你生得像这杜鹃花一样灵巧鲜活吧。”
江遥立刻反驳。
“才不是呢,我爹说我话太多了,叽叽喳喳的跟个杜鹃鸟一样。他还说一定是上辈子一定是个捕猎的,把鸟捕多了,所以才生出了我磋磨他的。”
“真是太过分了,怎么能这样说呢!”
薛贵妃柔柔笑起来,也应她的话。
“是过分了。”
“是吧,是吧,娘娘也觉得。我爹可过分了,我一点都不觉得我吵呀。”
她们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地走出了花道,又到了汲春亭。
遥遥地,瞧见个袍服男子大步而来。
江遥立刻招手:“爹!”
本准备向她飞奔而去的江世羽在看清人后,立刻停下了脚步。他甚至往后大大退了几步,撩袍一礼。
“臣江世羽见过贵妃娘娘。”
薛贵妃站在汲春亭中,向他微微颔首。
“请起”
江世羽这才起身,可他微侧过身,道:“小女贪玩爱闹,惊扰了贵妃娘娘,请娘娘恕罪。”
江遥微微赌气,她哪里贪玩爱闹了。
薛贵妃看着那已经没了一大半的太阳,淡淡笑道:“她很好,江大人把自己的孩子教养的很好。”
“谢娘娘夸赞。”说罢,江世羽颇为严肃道:“阿遥,叩谢娘娘。”
江遥其实不大高兴他这般,可还是非常规矩地行了大礼:“臣女江遥,拜谢娘娘夸赞。”
“起来吧,地上凉。”
两人一瞬间又静默了下来,身后地一群宫人们各自别身低头,不敢一语。
江世羽深深吸了口气,拱手道:“小女离席叨扰娘娘已久,臣该带她回去了。”
薛贵妃轻声道:“去吧,去找你爹吧。”
江世羽依旧在有些远的地方,恭敬低头一礼。
江世羽立刻大步上前走到江遥身边,牵着她的手离开了。
谁知走了一段距离,江遥却停下来,扯了扯江世羽的衣袖:“爹……”
他蹲下身:“怎么了?”
她此时红了眼:“我是不是说错话,做错事了?”
江世羽一怔:“你怎么会这样觉得?”
江遥闷闷道:“贵妃娘娘哭了。”
江世羽柔柔摸她的脸,温声安慰:“没有任何一个人做错了,阿遥,包括你。”
江遥垂着头,有些哽咽。
“可是,贵妃娘娘为什么要哭呢?如果我没有说错话,惹她伤心,她为什么要哭呢?”
江世羽抱起来,轻轻拍抚着她的背。
“阿遥,不是你的过错。贵妃娘娘她......只是想她的孩子了。”
他拍了拍江遥的脑袋:“别想这么多,知道了吗?”
江遥只埋在他肩头,闷闷应了声嗯。
于是两人也渐行渐远,薛贵妃也准备回席。
蕴玉走在她身后回了头,一双眼顿时睁大,她快步上前,低声开口。。
“娘娘,方才陛下与淑妃也在汲兰亭处,就在花道后头,这该……”
薛贵妃平静拭去眼泪。
“不必管他。”
宫裙逶迤而去,待到她们渐行了一段距离,有宫人匆匆而来。
“薛姑娘和宝嘉公主在桃花堤起了争执,两个人都掉到拂光池里去了!”
薛贵妃快步赶往拂光池,那早已乱作一团。喊人的喊人,跳水的跳水。
那头薛贵妃几乎是扒在桥头,少见失态般大喊了几声。
“峤娘!”
“峤娘!”
水下的薛婵被薛贵妃这几声颇为凄利的喊声震得一瞬间醒了,她咬咬牙,松开了原本按在宝嘉肩上的手。
她拽着宝嘉要往上游,谁知宝嘉因为惊慌拼命挣扎起来,抱着薛婵不肯撒手。
薛婵想要推开她,可是宝嘉如同抓着根救命稻草般死死不肯松。她已经呛了几口水,又极其害怕,挣扎之下几乎是将薛婵死死按在水中。
薛婵恨不得直接给她按死在这水里,只是见有人向她们游了过来,又听见有人开口。
“殿下,快松开她!”
她干脆心一横,直接任由宝嘉抱着她一起挣扎,随后往水底坠。
水边的郑少愈将程怀珠从水里捞出来,她又惊叫了几声:“画!画!画!”
郑少愈将她往后一推,自己跳水去捞那几幅飘远了的画。
等他捞回来的时候,程怀珠立刻扑上去展开来,当场惊喊:“啊!这些画都毁了!”
郑少愈道:“画哪有命重要!”
程怀珠一把推开他,小心翼翼抱着薛婵的那些画:“你懂些什么!”
郑少愈被她又骂又推,也没说些什么。
邓润和江策已经将宝嘉和薛婵都捞了起来。
程怀珠抱着画,跌跌撞撞跑过去。
薛婵已经昏迷了。
薛贵妃摸着薛婵冰冷的手,整个人都在发抖。
蕴玉并着几个领事宫人指挥收拾的收拾,召太医的召太医。
因为离玉泉馆近,所以把人都暂时挪到了那。
皇帝与淑妃赶到玉泉馆的时候,她已经醒了,一旁站着裕琅。
宝嘉哭哭啼啼:“都是她的错!都是她非要去抢画的!”
裕琅怒不可遏:“闭嘴,这个时候还把错误推到他人头上!身为公主,不思诗书,狂娇自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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