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武大会将在梨花畔召开,这消息已经在外预热半月之久。这半月来小到商贾游客,大到皇亲贵族,大街小巷马车轿子不断,人群四面八方来,都想赶早占个观赛的好位置。
终于到了正日子,谢观止尚在更衣,从清幽谷远远就能听到彩炮轰鸣,道:“竟然如此热闹。”
白微兰笑着帮她系腰,道:“是啊,年年如此。”
唐夜烛请的绣娘手艺确实卓尔不凡。连夜赶制的这新装,既保留了掌门服原有的清新秀雅,又在袖口、衣摆暗纹浮银,平白添出些奢靡之感。
待到整顿完善,谢观止对镜一照,镜中人眉目宁静,目光深远;步伐缓缓,一步一顿,姿态确如湖中青莲迎风弯。不得不感慨这些日子来,自己也算是越学越有样了。
刚出静心阁,今日同往的人们已经等候许久。见到她,楚怀钰轻轻颔首,成轩行礼,唐夜烛轻笑道:“姐姐,很适合你。”
“抱歉,让你们久等了。”谢观止道,“出发吧。”
这可当真是举国同庆,天下共欢的日子。梨花畔今日风景正好,春和日丽,满村梨花正盛,清风袭来,雪白花瓣随风飘落,地上看着竟好似下过雪般。
谢观止一行人在马车中,徐徐前往澄心湖。
街道热闹非凡,兴奋的孩子们四处游窜,彩炮、鞭炮声不断,马车中略显闷热。
谢观止摇扇道:“此次大会是在湖上举行?”
“对。”楚怀钰道,“一贯由符灭山庄主理,据说准备的阵仗非同凡响。”
“————”马匹嘶鸣,只听马夫怒道:“何许人也!胆敢冲撞清幽谷的马车!”
外头实在是热闹极了,因着本次比武大会据说上至仙门百家,下至市井民众皆可参加。
因而梨花畔这小街此刻是人肩接踵:来自长安城的世家子弟、游侠散人、江湖豪客,乃至远道而来的胡人商贾、异族修士,皆肩摩毂击,拥挤如潮。
不小心撞上车的公子本想骂人,一听来者,顿时连连道歉:“哎哟!看这事儿闹的,您请先行,您请!”
谢观止忍俊不禁,道,“不知道是什么宝物,竟然能吸引来这么多人。”
唐夜烛乐道:“姐姐,当真可爱。”
他今日也会下阵,但着装毫不收敛:一身标志性的黑衣猎猎,身披墨狐长皮草,金链环腰,耳戴金坠,腰身左右悬美玉,上系两串金铃铛,一颦一笑都艳丽得叫人挪不开眼。
谢观止看入了神,片刻道:“我哪里说的不对?”
白微兰轻笑起来,道:“人间何等珍宝都比不上权利。观止想想,皇族之下、万千看客面前取胜,赢的会仅仅是一个宝贝么?”
马车缓缓停下,谢观止方才恍然大悟,车夫在外道:“大人们,咱到湖边儿了,接下来需得坐船过去。”
步到湖畔登船处,和煦日光下湖水波光荡漾、宛如碎金银子,显得珠光宝气。这澄心湖原是梨花畔北边小湖,景色绝佳,是观景品茗的好地方。但谢观止平时太忙,还是第一次过来观赏。
因此,登上船后她多少有些惊讶,道:“这些是以前就在这儿的吗?”
湖面正中大开一座圆台,黑如砚台,金丝内里,远远望去气势逼人。左右两侧,分别是两排看台,台子里人头攒动,可见看客正在缓缓入座。
船夫弓腰弯背,殷切道:“回大人的话,您有所不知呀,这比武台还有这看台,都是画扇公子一夜搭好的——为的就是怕盖好时日久咯,各位坐下有灰脏衣服。左边那人多的呢,便是陛下那边儿皇亲国戚坐的位置,咱现在要去的呢…”
唐夜烛接道:“就是仙门百家的看台。”
船夫眼睛咕噜一转,惊讶道:“大人所言极是…哎呀,这不是长安城的唐少主么?小的失敬,竟看花了眼!待小的给仙人们送去,再送您去左台子。”
谢观止道:“不必,他今日是和我们一同来的。”
船夫似懂非懂,道:“喔…好嘞好嘞,咱到啦,诸位大人,看个愉快,玩得高兴。”
“嗯,”唐夜烛随手一摸,弹去一块儿元宝,“你也辛苦。”
“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谄媚的道谢声逐渐远去,谢观止一行人登上看台。这台子设计得精巧雅致,清香缓缓,位置宽敞,每隔几个位置便有茶壶酒水,瓜果一类,相当体贴。
来的比较早,座位还很空。比他们到更早的只有九霄剑墟。宋岩正在凝息打坐,见到来人眼睛微张,道:“你们来了。”
宋盈宋昃起身行礼:“谢掌门好。”
谢观止颔首,成轩同样出列回礼:“拜见宋掌门。”
彼此尽过礼数之后,气氛顿时放松下来。有过上一次剑义之事,清幽谷与九霄剑墟算是格外熟络,宋盈立刻笑着跑过来,道:“谢掌门!那个小家伙在吗,它最近怎么样了?”
“啊,”谢观止一顿,道,“它之前跟着自己的朋友走了,不出所料的话,应该每天都很开心。”
宋盈秀气的眉毛垂下,好像有些低落,道:“哦…”
“放心,它的朋友可是一头大老虎,吃不了亏的。”唐夜烛对这两个小辈十分宠爱,正要摸摸宋盈的头,却不料啪的一声,宋昃打开他的手,并不愉快地站在旁边。
唐夜烛忍俊不禁,收回手,道:“好好好,抱歉,你也要摸?”
“…”宋昃眉头皱起,面容虽然与宋盈相似,气质却凌然得多。因为耳聋所以也不会说话,只从喉咙里发出一些嘶嘶的威胁。
宋盈看不见,疑问道:“?”
谢观止也觉得有些好笑,拉他坐下,道:“你与宋昃应该要代表九霄剑墟参赛吧?”
宋盈点头,笑道:“是,届时请多指教。”
别说唐夜烛对这一对双子有师门情谊,就连谢观止瞧着这两个小孩,心里也觉得喜欢。坚强,厉害,性格还开朗。没说几句话,就忍不住把果盘里的小甜点都给了宋盈,没给宋昃,据说他不爱吃。
几人正休息着,忽然听到湖畔外的百姓观众席齐齐传来尖叫声:“啊!!!”
“扇郎——!!”
“国师大人!!”
“画扇先生——!!”
谢观止意外,闻声望去,只见比武台的对面,在皇亲国戚的坐台——有一位男子正缓缓拾阶而上。男子身穿黄袍,和前几天她在吏房见过的那群人一样,颜色黄灿,虽比皇上穿的龙袍暗淡不少,却也同样亮眼。
这男人笑眼弯弯,两眼微眯,如瀑的黑发披散,面相阴柔得叫人看不出男女。两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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