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浑浑噩噩的日子,他也曾有过。
放在自己身上不觉得如何,总觉得若真拖垮了身子,许是还能下去找到爹娘,可听到卫昭如此,楚恒的一颗心狠狠地揪住,疼得厉害。
往日里再是笑得明媚,她的心里依旧有一道此生无法抹除的疤痕,随着夏夜的雷鸣阵阵,一次次地剖开痛不欲生的内里,又重新生长出新的血肉。
楚恒突然很想抱抱她,就像当年他渴望一个温暖的怀抱一样。
可……他不能。
院外传来动静,胡娟带着卫吉祥和卫福安来了。
进了院子,没看见卫昭,几人都有些疑惑,“昭昭呢?”
樊桂花指了指屋子,“睡着了。”
原本想喊人的卫福安立刻歇了心思,跑到门口扒着门框朝里瞅了一眼,见被子隆起,又退了出去。
胡娟正跟樊桂花低声骂着李赛花,说着最新得来的消息:“您猜那李赛花为啥非得跟咱昭昭过不去?”
“跟远山两口子有关吧。”樊桂花虽是猜测,但语气十分笃定。
胡娟一点头:“可不是吗?那个李赛花有个娘家姑姑,就是做村厨生意的,不过她家手艺没淑仪和远山好,生意不怎么景气。以前他们村里有户有钱的人家成亲时,她本以为会请她,结果人家宁愿舍近求远,请了咱家淑仪和远山,也没说请她上门帮厨的事儿,她就认准了是咱家抢了她的生意,在外面也乱嚼舌根。这李赛花嫁的远,别人一提她我就应了,根本没想到里面还有这种过节。”
卫福安撇嘴:“技不如人,不知道去提升厨艺,偏怨别人比自己优秀,这一家子都是些什么人啊,我看今天还是打轻了!”
胡娟也觉得自己没发挥好,她指了指卫吉祥,“要不是顾及着这臭小子成亲,我今天非得让她爬着出去。”
卫吉祥缩在角落里,不敢说话,虽然事情都不是他惹出来的,但确实是因为他要成亲,才一不留神让家里进了个脏东西,还把昭昭气到了。
樊桂花笑着摇了摇头,替卫吉祥说了句公道话:“关吉祥什么事,那人自己嘴上不积德,吉祥又不能给她堵上。”
她叹了口气,对胡娟道:“这人啊,有好的就有坏的,更有那不好不坏的,都只能看到皮囊,看不见心里,你别放在心上,也别觉得是你的问题。孩子成亲,给家中请个帮厨是应该的,不过是请来个不知道以前有龃龉的,说起来,还是你倒霉,孩子明日成亲,今天却出了这么一档子事。”
这话说的,胡娟的泪差点下来了,这么多天提心吊胆的,就想把新媳妇娶进门,结果临门一脚来了这么个遭瘟的煞星,她这造的是什么孽啊!
樊桂花见状,拉过她的手揉了揉,拍了拍,“好事多磨,明天指定顺顺利利,往后的日子也指定红红火火。”
卫吉祥也应和:“对啊,娘,您儿子是谁啊,不就是出了点小意外吗,明天我指定当个最俊的新郎官,给您把儿媳妇和面子都挣回来。”
那没个正行的样子逗得胡娟忽的笑了出来,白他一眼。
她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把眼里的泪憋了回去,回握住樊桂花的手,那掌心里的温度带着安抚,让她那颗高高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您说的对,好事多磨。”
她不是什么矫情的性子,这一茬过去就过去了,人得先往前看,得闲了才有空去咀嚼之前的日子。
说完这些,胡娟转而又夸起了一旁安静坐着的楚恒,“今天多亏了小恒。”
她都听人说了,楚恒在出事时挡在卫昭前面,对着李赛花好一通连说带骂。
卫吉祥和卫福安也一脸新奇地看着他,平日里这人话最少,脾气也最温和,没想到骂起人来头头是道,听那些婶子学舌的时候,他们都怀疑是不是说错人了。
不过那些律法他们村估计也就楚恒能背下来了。
这俩人都觉得楚恒十分够义气,没白吃那么多顿饭。
听到自己的名字,楚恒压下了心中的担忧,打起精神回道:“都是我应该做的。”
他其实很高兴,他能挡在卫昭身前,帮她抵挡一些风霜,虽然最后看起来好像有点多余。
卫福安也觉得他没找对方法,给他出主意:“对付这些人,就算你说的对了,他们也会撒泼耍无赖,最直接的方法就是上去抽的他们开不了口。”
卫吉祥也一副哥俩好的模样拍了拍他的肩膀:“等以后有机会了,我演示给你看,动手也是有技巧的。”
楚恒:“……”
瞧见他一副一言难尽的表情,几个人都乐了。
樊桂花笑道:“你们可别乱教人,小恒是读书人,可学不来你们的泼皮功夫。”
胡娟也道:“就是,再说小恒也挺厉害,上来一个大罪名扣过去,直接把李赛花给吓住了。这种人,不先破了她的胆,指不定还要怎么撒泼呢。”
还有些话当着楚恒的面她不好意思说,今日那些邻里邻居的可都看到了楚恒是如何维护卫昭的,也听到了他说的那些话,二人一个未娶,一个未嫁,却流露出这般的维护和夸赞,闷过弯来,不容人不多想啊。
胡娟不着痕迹地打量着面前的青年,越看越觉得跟她家昭昭相配。
要说这俩孩子真是各有各的苦,都是家里的独苗,若以后真能走在一起,虽然人口单薄了些,但对他们来讲,互相支撑着过自己的小日子,也许是件好事。
她也不信樊桂花心中没有成算,只是别人不说那自然心中有打算。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樊桂花在他们卫家,算得上一位镇山太岁了。
她既然不提,那必是有其他顾虑,总归还有一段时间才满三年,不着急,也不能急。
家中还留了许多事,等不到卫昭醒来,胡娟便带着卫吉祥和卫福安回去了。
楚恒揉了揉三斤的脑袋,如今三斤同他越来越亲近了,卧在他的脚边假寐,任他揉搓。
天色越发晚了,他瞧了眼黑漆漆的屋子,看不见心心念念的人,也听不到里面的动静,终是压下心底的忧虑,辞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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