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陈力是个交流不了的莽夫,那她不妨从陈志这人身上下手。
只是……这种胆小怕事的懦夫型人格,真的会被她套出话来吗?
江南枝的眼神落在缩着脖子躲在弟弟身后的陈志,他的眼睛很凸,脸庞瘦削
同他对视上一眼,心里会有些异样的感觉。
这种感觉并非对他外貌、身姿的厌恶唾弃,而是对他空洞眼神的,一种从骨子里传来的不适。
陈志费力地扯出一个别扭的笑脸,“没什么……”
江南枝闻言,弯眉一笑,伸手拎起床上的红盖头,盖住自己。
“既然没什么事,那我们的婚事是不是该继续了?”
陈志点头,讨好地推搡自家弟弟,关上门。
他还没来得及回头,颈间贴上冰冷的匕首刀锋,血珠从细小的伤口中渗出,顺着刀面流下。
陈志几乎是立刻要发出声音求救,但江南枝早已预判,一根金针早早扎在他身上。
此刻,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江南枝覆在他身后,听见陈力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后,她挟持着陈志来到床榻之上。
“啪——”
江南枝居高临下给了他一巴掌,语气阴冷道:“陈志,这巴掌你受好了。”
“接下来我问的话,你要如实回答,不要想着求救或者动任何歪心思。”
陈志依旧无法说话,一双凸出的眼睛盯着江南枝,眼底更多是愤怒。
江南枝的匕首向下划去,又一道浅浅的血线出现在他脖颈处。
“你不用这样看着我,我已经给你下了毒。若你好好回答我的问题,我可以给你吃一个疗程的解药,让你暂时可以恢复声音。”
“但若是你给不了我想要的答案,我可以保证,你活不过三天。”
她手上动作加重,恐吓着床上瑟瑟发抖的瘦弱男人。
果然,不出她所料。
陈志这个人确实更好拿捏,一句吓人的鬼话就让他深信不疑,开始频频点头了。
江南枝随手从身上拿出一个小圆瓶,里面装满了花花绿绿的糖豆。
她倒出一颗,塞进陈志的嘴里,另一只手悄无声息地拔出那根金针……
“咳咳……!咳……”
声音恢复的那一刻,陈志愣怔一瞬,随即面露惧意,他瞳孔颤抖,原本瘦小的身体瑟缩着,愈发显瘦。
“你……你要问我什么?”
江南枝斩钉截铁道:“你的线人是谁?是谁把我带进小桃村的?”
陈志下意识沉默。
他的沉默如同投入死潭的石子,只激起片刻涟漪,便沉入那深不见底的恐惧之中。他凸出的眼珠剧烈颤抖着,视线不敢与江南枝对视,只死死盯着颈间那柄泛着寒光的匕首。
江南枝并不催促,耐心是一种更残忍的压迫。
她指尖在匕首柄上轻轻摩挲,感受着陈志脉搏在利刃下狂跳的节奏,如同捕获猎物的兽,在享受猎物最后的战栗。
她甚至微微俯身,红盖头垂下的流苏扫过陈志惨白的脸颊,带来一丝诡异的亲昵与惊悚。
“我……我不知道什么线人……”陈志的声音干涩沙哑,带着明显的哭腔,“是、是村里牵的线……媒婆把你带过来的。”
“媒婆?”江南枝轻笑一声,那笑声在寂静的婚房里显得格外清晰冰冷,“一个村里的媒婆,能有通天的手腕,将深居相府的千金神不知鬼不觉地‘聘’到这穷乡僻壤?陈志,你看我像三岁稚童吗?”
匕首的刀锋又压下毫厘,血珠汇聚成细小的溪流,染红了他破旧的衣领。
“是……是真的!”陈志吃痛,身体抖得更厉害,“是、是有人把……把姑娘送过来,媒婆只是……只是走个过场……我、我只管接人,其他真的不知道啊!”
“不知道?”江南枝重复着,语气里充满了不信与嘲弄。
江南枝捕捉到他语气中那瞬间的异常坚定,这反而更显可疑。
她不再纠缠线人的问题,转而切入另一个要害:“好,那你告诉我,为何你弟弟陈力,一个村野莽夫,身上会有修炼过的痕迹?虽粗浅,但绝非寻常庄稼汉能有。你们陈家,到底藏着什么秘密?这小桃村,又到底是个什么窝点?”
这一连串的问题,如同重锤,狠狠砸在陈志脆弱的心防上。
他张着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眼神涣散,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江南枝甚至能闻到他身上传来的,那股因极致恐惧而产生的酸腐气味。
“不能说……说了……会死的……我们都会死的……”他喃喃自语,精神已处于崩溃的边缘。
就在江南枝准备再加一把火,彻底撬开他的嘴时,窗外远处,隐约传来了一声极其轻微的闷响,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灵力波动。
是谢祈年那边。
他动手了,而且果然如她所料,弄出了天大的动静。
陈志显然也听到了这异响,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又像是被更大的恐惧攫住,猛地扭头看向窗外,凸出的眼珠里充满了惊疑不定:“东、东边……是柳举人家……怎么回事……”
时机稍纵即逝!
江南枝当机立断,不能再慢慢套话了。
她手腕一翻,匕首收回,另一只手快如闪电,又是一根金针精准刺入陈志颈后某处穴位。陈志身体一僵,眼神瞬间变得呆滞空洞,所有剧烈的情绪波动仿佛被瞬间冻结。
“看着我。”江南枝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蛊惑力,这是清心咒的一种逆向运用,能在人精神脆弱时短暂引导其心智。
陈志呆滞地转过头,望向盖头下那双清冷剔透的眸子。
“线人,是谁?”江南枝一字一顿,将问题烙印在他混乱的识海中。
陈志嘴唇嗫嚅了几下,呆板地吐出几个模糊的音节:“……镇……西……道观……黑……黑手……”
镇西道观?黑手?
信息依旧模糊,但总算有了方向。江南枝正欲再问细节,院外却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喧哗声!
“哥!东头出事了,柳举人家那边好像打起来了!快去看看!”是陈力焦急的喊声,伴随着拍门声。
江南枝眼神一凛,迅速拔出金针,将一颗“糖豆”塞进陈志嘴里,低喝道:“咽下去!记住,你中了毒,想活命就管好自己的嘴!”同时,她飞快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嫁衣和盖头,重新坐回床沿,做出乖巧新妇的模样。
陈志被金针刺激,又吞下“解药”,神智恢复了些许,但恐惧更深。
他连滚带爬地冲到门边,打开门,对着门外的陈伯结结巴巴道:“阿力……我、我这就去……”他甚至不敢回头看江南枝一眼,仿佛身后是吃人的罗刹。
陈力狐疑地看了眼房内端坐的“新媳妇”,又看了眼儿子脖颈上明显的血痕,眉头紧锁:“你脖子怎么了?”
“没、没什么!自己不小心划了一下!”陈志慌忙用手捂住脖子,推着陈力,“快走吧阿力,去看看柳举人那边……”
二人匆匆离去,脚步声渐远。
婚房内再次恢复寂静,只剩下桌上跳跃的微弱烛光。
江南枝一把扯下红盖头,露出凝重神色。谢祈年果然闹出了大动静,连村中人都被惊动了。计划必须加快。
她不再犹豫,身形一闪,如一道轻烟般从后窗掠出。
她需要立刻去确认谢祈年那边的情况,更要利用这突如其来的混乱,去验证陈志口中“镇西道观”和“黑手”的线索。
然而,就在她身影消失在夜色中不久,一道与她一模一样的身影,穿着一身浅色衣裙,低着头,悄无声息地自院墙的阴影处走了出来,步履从容地走向陈志家那扇虚掩的院门。
真正的楚辞韵,或者说,是这幻境依据真实记忆投射出的“楚辞韵”,在柴房中醒过来了。
真假新娘,在这被搅乱的幻境之夜,即将迎来第一次戏剧性的交汇。
而江南枝对此仍一无所知,她正全力赶往村东,那片因谢祈年而掀起的风暴中心。
——
村东,柳文的小院。
与江南枝预想的激烈打斗不同,院中的气氛诡异而凝重。
谢祈年并未与桃夭或柳生兵刃相向,他甚至没有拔剑。只是静静地站在院中那株开得最盛的桃树下,月光将他身影拉得孤峭冷寂。
他脚边,是碎裂的几块瓦砾,显然方才的闷响源于此——他并非强攻,而是用一种更巧妙的方式,打破了此地的某种平衡。
桃夭将柳生和柳灵儿紧紧护在身后,粉裳无风自动,周身妖力澎湃,却带着一种外强中干的虚弱感,美目含煞地瞪着谢祈年:“你到底想做什么?”
柳生面色苍白,紧紧握着妹妹的手,书生气的脸上满是警惕与不解:“谦兄,白日里我们刚才一同共饮,为何夜晚便来毁我庭院?”
谢祈年的目光掠过他们,最终落在柳灵儿身上。那小女娃躲在哥哥身后,只露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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