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被谈论的中心人物,近几日正被各种事务缠身,忙得不沾地。
那日,宁弈从宫中出来后,歌舒涵那方尚未有任何消息,于是打算投身处理齐悦与厥然开关互市的协定,可没想到昴诃几次三番找到府上,为的就是那日兽苑上,被他们白白费掉的一条昂贵披帛。
“你说要赔我,可想过怎么赔?”
昴诃硬气得叉腰问,原本前几日,她还因去探病宁弈被他几次拒之门外的事怨愤在心,但因各国使者三日后就要离开,她也不再计较那么多,又找上门来围着他转了。
宁弈无奈,既然说出口,当然不是戏言,后来叫人找来一条精心织作的金蚕蝶玉绿绸,再将东西送到了四方馆。
昴诃看也没看地收下了,既开心又惬意,时不时就上宁府来逛一番,堂堂一国公主,倒是随心所欲。
宁弈实在是不胜其扰,该说的说了,该兑现的诺言也兑现了,可昴诃还是一个劲地缠着他,后来他索性也不在府上呆了,直接搬去了官府。
因他本是掌互市贸易协调六部的头任堂官,又是天子的老师,多出入皇宫;六部本没有他的地儿,还是后来见他来了之后,特地腾出的。
也正是这几日,宁弈相继和礼部、兵部和工部几位尚书大人一同商讨修改互市条例细节。
正好,趁着厥然使者还在,他们也好把这件事敲定下来。
于是,两国代表,以宁弈为首的齐悦要臣,和以布日古德为代表的厥然使臣坐在一起,一场没有硝烟的大战就此展开。
一旁还有握管执笔的史官在此记录。
这还是礼部尚书程炎告病这么久以来,第一次主持事宜,他透着浑厚如钟的声音道:“各位坐在此处为的两国生息,百姓福祉,求的是通关互市,与民为便;我们需戮力同心,争取在严冬之时将这关路打通。”
齐悦这边早就商议过多次,自然也附和程言所说,厥然一些使者听完译员翻译完的话一样沉着眸子点头。
程言看着手册中的内容道:“互市之事此前亘古未有,两国当以利百姓之便为其要旨,齐悦与厥然先以十年为期,在此期间,不设障、不讥征,两国休战结好。”
“同时,需在边境设有一交换之所,两国人员各派士兵驻守,不得越界、劫掠;中原以粮食、茶叶和丝帛为主,厥然则以牲畜、矿铁为主,当然,也可自由交换......”
布日古德抬手打断,他完全可以听懂齐悦语,相较于一些厥然使者等听完口译后表达异议更加迅速。
“贵国所言字字有理,有条不紊,然这互市场地却为道明,可有不妥?”布日古德问道。
宁弈回答道:“齐悦子民稳作农耕,不似厥然逐地而居,行迹不定,此等重地谨需两国共同议定,这就要看贵国的意思了。”
这些细节他们不是没有商讨过,特别是兵部、户部的要官,生怕自己手底下出纰漏,不可谓不是煞费苦心。
兵部尚书蒋迁担心厥然人背信弃义,寻衅滋事,先前原本定下几个镇边关口供厥然选择;户部尚书左衡则是因不征通关之税而苦恼国库难以填充,嚷着还是多少要收一部分上来。
但这些都被宁弈驳了回去,他道:“齐、厥、古、越四国之中,厥然有寒,古宛有旱,越支有汛,若说生存环境,当属齐悦为优中最优;厥然难以像中原大地开垦耕种,一旦遇上寒冷恶劣的天气连基本生存都不能保障,因而长久不疲地越过边境掠夺粮食,甚至是妇女和劳力;若是一味以夷狄之心排斥异己,看到他们的真正需求反而以此为勒索,那么两国矛盾只会日积月累,况且此次互市主要为的还是休战生息,需给厥然留有选择的余地才是。”
宁弈一番说辞,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满座同僚愧色不自当,也就不再争议。
布日古德分明的骨节扣在桌面轻点后道:“那就选在虎山、秋口和望乡关三处。”
“行,记下。”宁弈对着一文书小吏道。
宁弈毫不诧异对方会选择这三个地方,望乡关处于西北要塞就毋需多说,乃厥然与齐悦多次交锋之地,背后就是图兰大地,而这虎山、秋口往北走得多,两地多谷麦,也是齐悦相当重要的粮食征调之地。
程言继续唱着文书上所写,关于发生互换纠纷的解决措施以及双方军队的驻扎安防规则等等内容。
大约一个时辰后,两国使者敲定在寒冬腊月的腊月十五之日正式开关,此次议定大抵圆满。
“倒是没想到这么顺利就商量好了,还以为贵国多少会守着些条件给。”布日古德透亮的眸子闪起一丝笑意,不明意味道,“莫非,是因本王子和贵国公主有婚约的缘故?”
“放心,今后你们长公主去了厥然,本王子一定无微不至。”
不说还好,一旦提起和亲的事,对齐悦来说不只是嘲讽,还是他们的耻辱。
左衡一口气没抒过来:“你……狂徒!”
宁弈一改平静,冷言道:“此次协定乃为两国修好,不念私情,更何况,我朝公主是不会同你去厥然的。”
“看来你们的诚意也不过如此。”布日古德连连咂声,“我说此番怎么这么好说话,原来还是想毁约啊。”
“为举国靖安升平,还是为一人血流成河,孰轻孰重,大王子难道没有考量?”
两人双目直视,互不相让,凝滞的气氛不由得任何人撕开口子,不禁让周围人寒毛竖立。
显而易见,齐悦的意思是,若是厥然同意开关市就可换取厥然不再饿殍遍野,但他们就需要放弃公主下嫁之事;反之,则两国开战,民生艰难,厥然一点也不能捞到好处。
可站在布日古德的立场,婚盟和通关,他都要。
“不必考量,也无需商量,当初这约定,可是你们长公主亲自定下的。”
布日古德阴森的脸庞上透着淡淡的笑意,他这是就事论事。
左衡气道:“果真是贪得无厌的蛮子!”
“诸位再好好考虑一下罢!”
丢下这句话后,布日古德就大咧咧地往外走,他的使臣同样毫不犹豫地起身离开。
与此同时,一名小吏与布日古德一行人擦肩而过,脚步生风,手拿一份急报捏出了折痕。
“不好了!不好了!大人!”
蒋迁一看是自己的部下,喝止道:“慌慌张张,成什么体统,有什么天大的事,容得了你在一众堂官面前喧哗!”
那小吏急得快死了,鬓角还淌着汗,喘着气道道:“蒋尚书恕罪!小人冲撞了各位大人确实该死,但实在是事关重大,小人不敢怠慢。”
说完,他又歇下阵来,哆哆嗦嗦将手里的东西递给蒋迁道:“这有一份八百里加急军报需要立刻呈上。”
“说是两日前厥然率军突袭北府军营,斩了三名大将,还在边境驻扎了十万大军!”
诸位官员一众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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