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新柔缓缓地往大门去,许修远余光瞥见了那件放在沙发扶手上的风衣,赶紧拿起衣服追了上去。
到了院子外,沈新柔脚步已经踉跄,浑身发着抖,似乎很畏寒。
许修远快到来到她身边,将风衣披到了她身体,“我送你去医院,她的身体可能吃不消,需要看看。”
沈新柔正犹豫着要不要就在这时候离开这副身体之时,包里的手机就响了,她拿出手机看了一眼,许修远也无意间瞥见上面显示的名字。
张熙杰。
沈新柔深吸了一口气,接了起来。
手机里就传来张熙杰焦急万分的声音,“珺瑶,你怎么这么久还不出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我马上就走了,你早点睡吧!”
“我就在刚才停车的地方,我送你回去。”
沈新柔一愣,这下不能离开了,还要强撑到家里。
她转头对许修远道:“熙杰来接我了。”
许修远了然,没有勉强,主动给她开了大门。
沈新柔刚迈出大门,忍不住回头看向许修远,欲言又止。
“二太奶奶——想说什么?”
沈新柔长叹了一口气,良久才道:“抱歉。”
许修远一顿,倏地神色微变,沉默以对。
她应该是为了父亲的车祸在跟自己道歉。虽然他清楚沈新柔及其两个孩子的可怜,也对其心生怜悯,但父亲的猝然离世是他心里的痛,不是一句抱歉就能消除的。
在父亲的事情上,他心中有恨,无法原谅。但他更明白,用恨意来面对已死之人,来处理几十年前的事情是行不通的。
沈新柔继续说道:“也许你不相信,但你父亲的死在我意料之外,我并不知道那辆货车会撞上你父亲的车子。”
说完,她拢了拢身上的风衣,缓步往前走去。
许修远愣在原地,目送着她的身影。
张熙杰恰好跑了过来,却见沈新柔脸色苍白,虚弱无力,甚至还披头散发,外套都脱了,瞬间暴起,二话不说,直接冲到许修远面前,嘴里骂着:“你TM的是畜生——”
说着就狠狠给了许修远一拳,沈新柔来不及阻止。
许修远也是猝不及防,生生地挨了这一下,沈新柔拼命要把张熙杰扯开。
“你疯了,和他没关系,给我住手。”
许修远知道他是误会自己了,在反应过来之后,立即躲开了他的第二下。
张熙杰听到沈新柔的话,倏地停了下来,震惊地看向她,嘴角抽动着,须臾才开口道:“是许老头?那他就是帮凶——”
沈新柔有些明白过来了,狠狠推了下他的脑袋,“鬼扯什么,我是来和他们说事的,什么都没发生,现在只是累了而已。”
她有些撑不住了,狠狠闭了下眼,虚弱地对许修远说道:“抱歉,他太冲动了。他什么都不知道,所以误会了。”
“……”许修远咳了两声,“没事。”
张熙杰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游移,确实什么都没听懂,最后还是对许修远诚挚道:“许总,抱歉了。”
许修远暗暗叹了口气,抿了抿唇,点了下头,轻轻“嗯”了一声。
沈新柔拍了下张熙杰的后脑勺,“走了。”
*
坐上车,沈新柔就虚弱地说不了话了,歪着脑袋靠在座椅上,强撑着让自己不要睡过去。
车子很快拐出了东湖路,张熙杰瞅了好几次女主,还是忍不住确认道:“他们家——真的没欺负你?”
沈新柔从鼻腔里挤出一个声音,“嗯。”
“你和许家到底有什么事,要这个时间过来?”
沈新柔不想把他扯进来,自然不可能告诉他,直接说道:“那你要不要找个女的过来帮我检查一下,是不是被人怎么呢?”
张熙杰一噎,轻咳一声,“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沈新柔嘀咕道:“你这啰嗦的性子,也不知道随了谁,你爷爷明明也不这样。”
张熙杰见她还有心思开玩笑,便大大松了一口气,说明应该是真的没有被欺负。
于是笑着接话道:“嘿,你不是知道嘛,我随我妈呀,我爸从小就不爱说话,性格内向,我妈老说他是个闷葫芦。”
沈新柔轻笑出声,来了兴趣,“嗯,还有呢?”
张熙杰扭头看了她一眼,“还有什么?”
“就是你家里的事情。”
张熙杰笑着道:“你是想让我说我家里的事情啊,那我给你讲几件你不知道的吧!”
沈新柔静静地听着,时不时弯起嘴角,轻笑出声。
这样简单幸福的日子,蓦地就让她回想起以前和爹娘在一起的那些时光,自由,快乐。
如果没有遇到许君平,她和她的家人的人生,一定会过得很好。娘不会因为她的事而悲痛过度,抑郁而终,爹也不会为了要给她报仇,死前受尽病痛的折磨。弟弟也不会年纪轻轻就父母双亡,一个人背井离乡,自谋生路。
如果当年自己没有违逆爹娘,不进许家的门,这一切的苦难就不会发生。是她的自私害了自己的家人,害了自己的后辈。
可人生,没法重来。
车子缓缓停下,沈新柔这才回过神来,嘱咐了一句慢点开车,就推开车门下去了。
没想到张熙杰也跟着下车了,沈新柔瞅着他,就听他说道:“我送你到门口,你现在这样,我都担心半路突然晕了,大半夜的都没人发现,你又不愿意去医院。”
沈新柔没拒绝,在她的陪同下,回到了家门口,而后又蹑手蹑脚,跟做贼一样地进了屋。
趁着最后一丝力气,简单地收拾了一下,挨上枕头的那一刻,沈新柔才离开了颜珺瑶的身体。
她对这个孩子心存愧意,自己欠了她的,只希望熙杰能替自己好好补偿她。
这孩子身上有着骨子里的善良和执着,就和她的太奶奶一样。当年自己只是恰好路过帮了她,没想到善良淳朴的她却记了一辈子,至今她的后代还在祭拜着自己。
*
许修远回到屋里,许忠林还是僵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沉着脸,陷在自己的思绪里。
许修远来到他身边,想要扶他上楼休息,许忠林却不动,而是问道:“她和你说了什么?”
许修远摇头,“她没和我说什么,是我想送她去医院,她在颜珺瑶身上待了很久,我担心颜珺瑶身体会吃不消。”
“刚才是谁在吵闹?”
许修远耐心地解释道:“她让颜珺瑶的陪朋友来接她,有了些误会,没什么大事。
很晚了,您该休息了,我扶您上去。”
许忠林忍不住又问:“你就没有什么想要问我的吗?”
“呵呵,有什么想问的,也要等明天休息好了再问,您的身体要紧。”
*
翌日,颜珺瑶沉沉地睡着,对于自己定的闹钟无知无觉,最后还是钱艺文担心她迟到了,直接进了房间想要把她叫醒。
颜珺瑶被强制开机,整个人还是晕乎的,一只眼睛眯着一条缝,认出了自己的老妈,很快又闭上了,嘴上还不忘回应:“太困了,再睡儿——”
钱艺文轻轻拍着她的脸,“快醒醒,再不醒,待会儿我和你爸都出门了,你可就真的迟到了。”
说完,就直接把她从床上拽了起来。
“昨晚不是九点多就睡着了,喊你吃馄饨都没应,这都睡了快十个小时了,还困?半夜出门做贼了?”
颜珺瑶只好迷迷糊糊地下床洗漱,直到坐到餐桌前,还是一副随时都能睡过去的样子。
钱艺文忍不住说她:“怎么睡一晚上脸色突然变差了?昨晚到底几点睡的?”
颜珺瑶喝了一口豆浆,有气无力地叹了口气,看着面前的早点却一点胃口都没有。
“就是九点多睡的,昨天跑了一下午。应该是做噩梦的缘故,越睡越累。”
钱艺文和颜志华齐齐看向她,异口同声地问道:“最近又开始做噩梦了?”
颜珺瑶拿起一个菜包,咬了一口,“就昨晚,还挺可怕的,我梦到自己差点杀人了,可不就越睡越累。”
颜志华让她伸出胳膊,给她诊脉,钱艺文皱眉又开始絮叨。
“就是你采访的那些什么事故现场看多了,你才会做噩梦,你又偏喜欢当记者。
老颜,咋样?”
颜志华顿了下,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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