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虞单独见了纪霏一面，没人知道，她跟纪霏说了什么。
只是，自那之后，纪霏消失了一整天。
第二天，许蔚清的房门被敲响。
“你好像一点都不意外。”
纪霏盯着许蔚清，试图从她脸上读出一些情绪，或者别的什么。
可惜，许蔚清静的像一湖深潭，除了木然，她什么也看不到。
刚起床的许蔚清尚未完全从梦中转醒，穿着没有来得及换下来的睡衣，说是蓬头垢面也不为过。
许蔚清表现出异于常人的镇定和平静，“要喝点什么吗？有果汁、咖啡和牛奶，早上的话还是比较建议喝温水。尤其，对于你这种注重身材的女明星。”
“不用了。”
纪霏把经纪人拿来的照片放在许蔚清面前的桌案上。
许蔚清低头看了一眼，微微挑眉，表现出一丝讶然。
“我不是傻子。”
纪霏冷冷的，目光紧跟着许蔚清，“如果不是背后有人搞事，祁焕是不会被翻到大众视野里的。我知道搞事的那个人就是你！
“你在逼我。”
许蔚清假装失足坠马试探祁焕的感情，让纪霏感到危机感。
又在祁焕女友回国的时候，买通娱记，发布她和祁焕的绯闻。
一方面引起祁焕对纪霏的不满情绪，一方面，把她引入祁焕女友的视野，由祁焕的女友给她施压。
许蔚清给纪霏倒了一杯温水，放倒纪霏手边。
“看来你并没有拿上次的录音去找祁焕，揭穿我。”
“你知道？”
纪霏眉心一跳。
许蔚清笑：“纪小姐，在镜头下演戏你比我强，在生活里演戏，你演技还不够。”
纪霏没有到祁焕那里揭穿许蔚清。
一方她知道，就算去揭穿许蔚清，祁焕仍然不觉得有什么。
男人只会认为，许蔚清为了获得他的垂怜，连跳河都做得出来。她爱得深沉。
另一方面，她真的被许蔚清说的，诱惑了。
许蔚清单刀直入：“所以，你今天来找我是为了——？”
“祁焕他是个念旧的人，他帮我，资助我钱，让我上学，给我资源。他不会......”
纪霏明显底气不足，她撇下眉眼，低头看着杯子里的漾起的水纹，“他不会因为这么一点事，就不理我。”
许蔚清安慰性的点点头，“或许吧。祁焕是个念旧的人，还有那么一点善良。就是因为祁焕念及旧情，我才能进到这个剧组里啊。”
纪霏抬眼瞪许蔚清，“你以为，就凭你这么点背后的手段，我就认输了？”
许蔚清轻笑了一声，平静地回看她，像看着一条在岸边垂死挣扎的鱼，“那你来找我，是宣战的吗？”
纪霏沉默，嘴唇抿成一条线。
许蔚清忽然转移话题，“咱们应该是，现在剧组最闲的两个人了吧。”
许蔚清给纪霏分析利弊，“你知道为什么，只有你和我没有戏拍吗？
“你也猜到了吧，任导，他在考虑换主角。”
纪霏心头一颤，心中那隐隐的猜测，让她寝食难安，不敢确定的答案，被别人用肯定的语气说出来，竟然是这种感觉。
巨痛，又伴着果然如此的心安。
“你这个人这么阴险，谁知道你背后做了什么。”
纪霏刺刺地说。
“我看过任导的采访，他有一句名言，他宁愿要这个人，更不愿意要演出来的人设。凡演七分像，有些人不用演，站在那里就是了。
“进组前我就注意到，沈南星这个角色是最后定下来的，从一开始任驰就对这个角色的人员，犹豫不决。
“当他见我第一面的时候，我在他面前，外形条件是过关的。后来深夜纵马那一段戏，让他看到了我在镜头中的表现。
“女主角山寨倾覆，在亲眼看到母亲被处决的之后，慢慢学会算计和成长，让她不再单纯，变得成熟和狠辣。不幸又恰巧的是，我有一段和她类似的经历。
“这些我特意跟导演透露过。
“比起你，我更像后期的沈南星。这是我留在他脑中的印象。我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达到这样的目的。”
许蔚清并不只是试探了祁焕的感情，让钟虞注意到纪霏。
在“业务”方面，她令任驰相信，她就是沈南星。
纪霏愤怒，面色又灰白，“你从进组第一天，就处心积虑要定沈南星这个角色？”
许蔚清笑了笑。
当然不是，她没有预知能力，不能预测未来的发展，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她只是在每一步中，做出最有利于当下的选择。
她知道，这种急功近利的手段，将来一定会给她带来反噬。
但她顾不了这么多了，她太需要成功了。
“祝冰这个角色，我不得不选择了对吗？”
纪霏面如死灰。
任驰的犹豫对许蔚清来说可能没什么，她本来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素人。
但对纪霏来说，任驰的每一秒犹豫，对明星纪霏都是钝刀磨肉的消耗。
“你主动选择会比较好。”
纪霏讽刺的勾了勾嘴角，“是啊，比起被导演一脚踢出去，我主动提出换角色，总是更体面一点。你的建议真贴心，我还要谢谢你了。”
“是我欠你的情。”
许蔚清说，“你作出的退步，我会记得的。之前我对你的许诺，仍然算数。”
她承诺过，让她做祁夫人。
纪霏并不相信她。
但许蔚清在步步设计之下，能拿到《启明》的女主角。
纪霏想，或许许蔚清确有能力做到。
她上下扫了许蔚清一眼，“明天我会主动向导演提请换角色的事，既然你接了这个角色，我祝愿你能演好。”
“谢谢。”
许蔚清朝纪霏伸出手，“还是那句话，你要的东西和我要的东西，并不冲突。我不想和你做敌人，而是与你谋求一种合作关系。那么，祝我们合作愉快。”
纪霏看这许蔚清伸来的手，她知道自己没有选择。
这种被交易的感觉，令她恼怒和不爽。
同时她又好奇，许蔚清到底会用什么样的手段，把祁焕“让”给自己呢？
纪霏没有握上许蔚清的手，她的手伸过去，在许蔚清掌心敷衍的停留了一下，迅速撤走。
***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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