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锵——!!”
又是一道令人牙酸的冷刃相撞声,只是这次却拖得格外漫长,秦肆这一脚扫来,非但没有撼动她半分,反而踹裂了自己的腿骨。
他惊愕抬头,人的骨头根本不可能到达这种硬度!
“我其实很不习惯用刀,”看到他的神情,贺玉轻轻笑了一下,格挡着刀势,声音仍然是十分温和的:“那会让我想起,很早、很早之前的事。”
刀和野兽是很相像的。纯粹、蛮横,单锋向前,不留后路。
话音还未落地,她还以秦肆同样的一式,扫堂腿使出,力道之大几乎要掀翻了秦肆整个人。与此同时,她左手撤刀,右手横臂格挡于前,金铁相交一瞬,两点火星顿地,鸣声清越仿若龙吟!
“铛!!!”
刀锋割开了她的衣袖,震出底下一对十数斤重的铁护腕——这本是军营中负重训练的器具,但已经很久没人用过了,光是在天琅军库房里积出的锈迹都能堆成座小山。
贺玉身上这一副光可鉴人,面世的刹那,着重顿出,迎着刀锋不断上顶,持刀者只觉得眼前一花,巨力如山岳般压来,压得他虎口迸裂,几乎握不住刀把——
“铮——喀!”
清脆的裂响。
但见空中寒芒闪烁,钢刀受力过重,竟生生从中裂成两半,径直被挑飞了出去!
两声惨叫落地。
清开场地,贺玉与那船主人对上了眼,本能在不断的示警。
她嗅到一股极其危险的味道。
那人见她动作,转身就跑。
惊恐如潮水般蔓延,场上混战不断,闻风台人马与天琅军缠斗至一处,人群当即爆发出无边的哭嚎与尖叫声。
“知情者格杀勿论,不留活口!”贺玉下令,疾冲几步追出,将要跨离这艘商船时,几道刀光陈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秦肆总算是抓到她的辫子,他从地上爬起,喝骂道:“好大的口气!贺玉,在场的都是梁朝的子民,你奉了谁的命令而来,又要格杀谁?”
骂完这一句,他连滚带爬钻进人群中,随手抓来一个脚夫挡在身前,大声吼道:“诸位都听见了!陆相私通贼寇、截留钱粮,被我抓了现行,闻风台指挥使却为掩盖罪行滥杀无辜,罪无可恕!天琅军听令,立刻上前将贼首缉拿示众!”
一阵哗然。
好一出倒打一耙!
眼看着那可疑之人要逃走,贺玉骤然变招,手往货箱上一杵,整个人腾空而起,双腿绞住拦路之人脖颈,腰腹发力一扭——“咔嚓”一声脆响,人的喉骨应声而断。
接下来两脚顺势踹出,她攀着船沿翻身,落地后滚了一圈稳住身形,将刀重新归入鞘中。她对身侧人快速说道:“拖住他,半个时辰内我仍未归,就寻机撤退,去长风津等郎统领,不要回都。”
“是!”
贺玉解开腿间负重,铁甲落地,甲板都好似一震。她站起身后吹了声长哨,船主人早已借着船只接出的路爬上了对岸,她没做犹豫,连跨几条船紧跟了上去。
岸边的马闻哨而动,随着她的行进不断加速,带起阵呼啸的风。
前方一艘蓬船阻隔了水路,贺玉速度不减反增,跃上船身的刹那,她朝马招手:“来——!”
马应召冲跃,贺玉疾跑间俯身抓起根了船蒿。奔至船沿,长蒿撑地,她借力跃起,如离弦之箭般射出,破开江风稳稳落到了鞍上。
对岸的景物急速拉近,几乎没有片刻缓冲,一人一马落地后立即朝着那道身影疾驰而去。
船主有心诱敌深入,自也抢了一匹马疾行。途径某片树林,他忽然听到了几声奇怪的鸟鸣声。
但又具体说不出是哪里奇怪——中州有很多这种鸟么?一路上都叫个不停。
身后马蹄声追得并不紧,他不得不卖了个破绽。复逃了段路,直到一阵罡风擦着耳畔过,熟悉的山林近在眼前,他这才停下了马。
贺玉勒住马,问他:“怎么不跑了?”
他苦着脸转身,说道:“大人何苦追来呢,小民不过是做些小本生意,连只鸡鸭都没杀过,清清白白来中州,不知怎么就摊上了这样的祸事,惹上了您这尊大佛。”
“唉,”贺玉叹了口气,“清白二字从你嘴里说出来,足以叫天底下的货商都为你羞愧而死。”
船主演得起劲,一时收不住。贺玉耐心听了一会儿,对方说来说去都是同一套话,足以见他心目中的商人该是何种谄媚啰嗦的模样。
就只学到这些么?为何不能学一学审时度势呢?
马是一种很灵性的动物,贺玉感知到它的焦躁,哄了句:“好孩子,还记得路吗?”
马儿轻轻蹭了蹭她的手掌。
“去吧,躲远点。”
她翻身下马,林叶簌簌,落在地上,被官靴踩了个粉碎。她毫无准备般朝着船主的方向走去。
“再有以次充好的机会,可不能用这种浓烈的香料做掩了。”贺玉道。
她缓缓抽出刀,摆出了起势:“熙州确实盛产香料,只是箱底填充的那些草籽脂膏连劣质品都算不上,恐难在临淮卖出好价钱。”
她抬眼看向来人:“老板,千里迢迢从棣州送这样一批‘货’来,难见诚心啊。”
风摇树影动,船主人脸上伪装的表情散去,重新凝出霜意:“诚心不都是摆给想看的人看的吗?你我心知肚明,就不用再绕弯子了。”
天光自林叶间倾下,几道刀光以肉眼难辨的速度交织,只闻得‘叮叮叮’一阵密如骤雨的脆响,第一轮过招就见了分晓。
这几人没在贺玉手里讨到好处,纷纷退回船主身后。放眼望去,皆是装备精良的兵士。
“你疯了吗?还是梁承也疯了?”刀尖顿地,贺玉呼出几口气,几滴汗沿着额角滑落,滴在了略微发颤的手背上。
船主人——棣州兵马使程素闻言,不禁笑了几声,自嘲似的:“大人,你敢不敢摸着自己的良心再问一遍,疯的难道是棣州么?你为何不敢向朝廷、向当今的天子问一句他们是否疯了?”
话音伴随着刀锋袭来,一时竟分不清哪一样更利:“你为何不敢向你的主子问一句他是否疯了?我收了上家的钱,今日正是来杀你们这群阉狗的!”
“杀我。”贺玉的刀打斗间砍钝了口,全凭人力在支撑,她在交错而过的瞬间冷笑:“杀了我,然后呢?今日杀我贺玉,献首给秦狗,明日还会有千千万万个,你难道全部杀得完么?”
“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我杀一双!”程素刀尖回收,砍向她手腕,攻势狠辣:“都是肉捏的皮血做的骨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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