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珠炮一般的话让容婴愣在原地,他肉眼可见地不安起来。
喉咙突然涌上的腥甜被他重新咽了下去,他有些仓惶开口,“不……不,般茴,你说过,你喜欢我,你——”
般茴粗暴地打断他的话,冷眼看着容婴,“我喜欢过你。”
喜欢过,那是过去式,现在不喜欢了。
容婴听出了话里的意思,立刻像是一具被抽干了生气的玩偶,脸色肉眼可见的灰败下来。
一直冷眼旁观的长公主见此,这才缓缓开口,“丢够人了,还不走?”
容婴失魂落魄,一双眼睛泛上重重血丝,死死盯着般茴。
般茴并没有移开视线,冷漠补充道,“这之后,我希望你不要缠着我,否则,我真的会看不起你。”
“你懂吗,容婴?”
“我向来说到做到。”
般茴话音刚落,容婴就踉跄了一下,恍若站不稳一般,他眼眶通红,颤声道,“你要抛下我,回云都?”
“是。”般茴坦坦荡荡。
容婴闭了闭眼,良久,才哑声道,“……好。”
说完这话,他几乎是逃也似的出了客房,长公主跟在容婴身后,没忍住回头看了般茴一眼,眼神复杂。
般茴却根本没有看她。
这夜子时,般茴和宋懿行坐上马车,星夜往云都而去。
第一场成团演出在六月中旬,抛去三天的赶路时间,满打满算,留给般茴的时间不过还有十天。
时间紧迫,般茴心中也着急,一路上难免着急上火,不怎么注意自己的身体。
是以几乎是出发回云都的第二天,般茴就染了风寒,发起高热,脸红得像是煮熟的虾一样,秋水似的眸中也不由自主泛起泪花。
她本欲坚持赶路,无奈宋懿行坚决不肯,般茴无奈,只能待在客栈里稍作休憩,等到身体好些在上路。
自打那日少年向她剖白心迹,这人行事就愈发大胆起来,同先前的目中无人的模样大相径庭。
般茴卧在客栈的床上,鼻塞头晕,只能像个脱水的鱼一样大张着嘴巴呼吸,脑袋被这来势汹汹的高热烧成了浆糊,一想事情就开始头痛。
她索性就不想了,心中再着急也无可奈何,只得咬牙告诉自己先养好身体,这样才能快些赶路。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唇红齿白的二公子端着个木盆,轻手轻脚地放在般茴床边。
般茴费力地掀开沉重的眼皮,刚想说话,一开口却变成了含糊不清的呓语,“唔……”
少年似是被吓了一跳,矮下身蹲在床边,“吵醒你了吗?”
“没……我睡不着,难受……”般茴被烧糊涂了,显然注意不到自己宛若撒娇的语气。
少年身形顿了顿,尔后哭笑不得,“第二副药了,还不顶用吗?”
几乎是般茴刚病倒,宋懿行就去寻了大夫,其形容之急切,令大夫也着急起来,以为是什么病如膏肓的人,忙跟着他也火急火燎地来了。
一阵望闻问切后,大夫眼神复杂地看着他,好半天才道,“郎君和尊夫人伉俪情深老朽能理解,但这只是普通的风寒而已。”
说着又给般茴开了个药方,让宋懿行按着药方去抓药,保证一天之后,般茴的状况就会大有好转。
宋懿行嗫嚅片刻,眼神不住往床榻上瞟,但最终没有反驳大夫关于二人关系的揣测,只红着脸从大夫手中接过药方。
如今这是第二副药,榻上少女的情况看着却没有丝毫缓解。
晶莹的汗珠将少女的鬓发打湿,柔柔地贴在面颊上,往日红润的脸色如今苍白一片,嘴唇也因为缺水起了些褶皱,伶牙俐齿化为乌有,只能发出些难耐的呓语。
宋懿行回过神来,眼神如同被烫到了一样从般茴身上移开,心中一边唾骂自己禽兽,一边从桌上倒了杯热茶,随后将少女从床榻上扶了起来。
少女立刻犹如失了劲儿的棉布娃娃,歪歪斜斜地歪在自己怀里。
宋懿行手一抖,差点将热茶翻了。为防止般茴像个不倒翁一样左摇右晃,他只能先让少女的脑袋贴在自己的脖颈,眼见着固定住了,少年才低下头尝了尝热茶的温度,保证不甚烫口后才送到般茴嘴边。
晶莹的水色漫上般茴有些起皮的嘴唇,她本能地微微张嘴,宋懿行连忙将茶水倾了过去。
“不想喝了……”
“再喝一点吧,你嘴巴都起皮了。”
“不要,说了不喝就是不喝!”般茴摇头。
宋懿行无奈,只能将茶水放回去,打算过一会儿再叫她起来喝点水。
他方才出门问店家要了些热水,盛在木盆中,想帮般茴擦擦脸和手,眼下却有些犯难。
方才店家见他要热水,便问可是尊夫人生病了。
宋懿行低着头,轻声反驳,“她还不是我夫人。”
店家是个热心肠的老实人,他一愣,但很快反应过来,似乎是了解到了宋懿行的窘迫,主动言说待会自己夫人从娘家回来,让她去帮般茴擦一擦。
宋懿行点了点头,端着木盆走了。
他打算先给般茴擦擦脸。
有些粗糙的棉布在他的动作下被热水浸湿,宋懿行笨拙地将其折叠成豆腐小块,尔后坐在床边,替般茴擦了擦苍白的脸。
可向来养尊处优的侯府二公子哪里照顾过旁人,这会儿没个轻重,般茴刚刚睡过去,就被他弄醒了。
刚喝进肚里的药似乎开始发挥作用,般茴眼神清明了不少,便冷不丁戏谑开口道,“你会不会给人擦脸?”
甫一开口,般茴自己都吓了一跳。
她的声音十分嘶哑,听着简直就像是几天没说话了一样。
少年见她醒了,连忙起身,然动作太急,又撞到了床顶的华盖。
“咚”的一声,般茴听着都痛。
宋懿行的脸立刻皱成了橘子,但碍于般茴还在看着他,只得迅速调整表情,若无其事道,“没事,不疼。”
般茴心中忍不住发笑,面上却强装出一副恹恹的神情,又将眼睛闭上了。
毕竟眼下人家可是在伺候自己,她好歹也要“讨好”一下宋懿行,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
可这样想着,她还是没忍住悄咪咪地撩开一条眼缝看着宋懿行。
少年几乎在见她闭眼的一瞬就变了脸色,呲牙咧嘴地摸着脑袋,一脸痛色却碍于般茴,不愿说出口。
这该死的男孩子尊严!
宋懿行半晌没说话,吭哧吭哧又蹲了下去,将手中帕子洗干净,又轻轻地贴到了般茴脸上。
这次他动作很轻,般茴脸上的黏腻感几乎立刻消失了,心中涌上些让人愉悦的泡泡。
嗯对,般茴不打算笑他了。
但真的好好笑啊对不起哈哈哈哈哈!
宋懿行看着突然开始大笑的般茴,他很快反应过来,一张俊俏的脸憋得通红,却说不出话来,只任劳任怨地擦着般茴葱白的手指,微微用了些力道,以此表达自己的不满。
般茴笑够了,看着少年委屈的神情,觉得应该哄一下他,于是她咳了咳,“给我看看你的脑袋,肿了吗?”
少年略有些难堪地别过头去,不再看她,好一会儿才闷闷道,“……有点。”
般茴:“我帮你看看?”
宋懿行低着头,呛声:“你又不是大夫,你看有什么用?”
般茴起了些逗弄的心思,只见她突然皱起了小脸,“我的手有点痛哎。”
少年擦拭的动作一顿,眼中划过懊丧,连忙收了手,又有些不放心贴近观察般茴的手。
有些红痕,但没有破皮。
宋懿行刚松了一口气,就听到少女煞有介事道,“唔,看着有点吓人,你还是要看一眼大夫的。”
“般茴!你耍我?!”
“我没有呀,怎么了?我在关心你哎。”般茴眨了眨眼,一脸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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