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铉眼中也闪过一丝了然。
他虽是文官,但身居高位,对这些细节自然清楚。
“不错。而且信中措辞,看似模仿圣上口吻,实则多有不通之处,比如这句‘着即锁拿,毋使走脱’,圣上批阅奏章,惯用卿当便宜行事,何曾用过这等江湖口吻?”
二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判断。
这是一个圈套,一个极其拙劣的圈套。
盛庸将那封信拍在桌上,“这封信,根本不是为了骗过你我。”
“它的目的,就是在济南城中,点起一把火。”
铁铉的脸色也变得无比严肃,顺着盛庸的思路想下去,一个可怕的念头浮上心头。
“让锦衣卫和布政使司火并,无论结果如何,济南必乱,守城官吏内斗,军心民心动摇……”
“没错。”
盛庸接话道,“什么样的敌人,最希望济南自乱阵脚?”
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燕王!”
两个字从铁铉的牙缝里挤出来。
盛庸在堂内踱了两步,拳头捏得咯吱作响。
“这帮**的,算盘打得真精!一旦庄敬得手,杀了你,再控制住衙门,便可矫称你谋反,顺势接管城防,即便他失败了,就像现在这样,一场内讧也足以让城中人心惶惶。”
“此计一出,说明了一件事。”
盛庸猛地停下脚步,盯着墙上的地图。
“燕贼的大军,离我们不远了!”
“恐怕,已在百里之内!”
铁铉补充道,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之前的愤怒和后怕,此刻已经完全被一种巨大的危机感所取代。
济南,危在旦夕!
“立刻传令!”
盛庸的声音斩钉截铁:“关闭四门,全城**!令各部将官,即刻返回营中,整顿兵马,随时准备登城作战!”
“所有青壮,全部动员起来,搬运滚石檑木!”
“清查城内所有粮草武库,统一调配!”
铁铉也毫不迟疑:“我马上下令,府库所有存银,全部取出,作为军资!城中所有铁匠铺,连夜赶制箭矢!”
二人再无半分犹豫。
一道道命
令从这间小小的正堂发出,迅速传遍了整个济南城。
他们都清楚,从这一刻起,济南就是大明朝廷钉在燕军南下路线上的一颗钉子。
拔不掉,燕军就休想安然渡过黄河,直取京师!
只是,他们此刻所有的心神,都放在了即将到来的围城战上。
他们不知道,甚至连远在百里之外的燕王朱棣都不知道。
就在庄敬被盛庸的大军瓮中捉鳖的同时。
另一场更加隐秘,也更加致命的博弈,已经由一只看不见的手,悄然拨动了棋子。
……
夜色如墨,官道上,一名身着飞鱼服,腰佩绣春刀的锦衣卫。
正伏在马背上,拼命地抽打着身下的坐骑。
“驾!驾!
马蹄翻飞,卷起一路烟尘。
他叫陈玉,是江澈麾下暗卫司小队长之一。
江澈的计划,在他脑中一遍遍回放,庄敬那颗棋子,注定是要被舍弃的。
他的作用,就是去“死。
用他的“死,来证明铁铉和盛庸的反叛。
而自己,就是那个将死讯和罪证带回京师的幸存者。
陈玉回头望了一眼济南的方向,那里依旧灯火通明。
但已经看不到任何混乱的迹象。
守得越久,京师那边就越会相信自己带回去的消息。
因为只有真正的叛徒,才会如此顽抗!
陈玉的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油纸包,里面是江澈亲手交给他的东西。
不是什么伪造的信件,而是一枚真正的,属于锦衣卫北镇抚司的腰牌。
这枚腰牌的主人,一个真正的锦衣卫小旗,此刻早已尸沉大运河。
最高明的谎言,往往都建立在真实之上。
故事的内容很简单——锦衣卫百户庄敬奉密旨调查山东布政使铁铉通敌一案.
查获确凿证据后,准备捉拿。
谁知山东都指挥使盛庸早已与铁铉勾结.
悍然发动兵变,率大军围杀奉旨办差的锦衣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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