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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第 17 章

谢旻宁自一片混沌的黑暗中漂浮起意识,最先感受到的并非身体的痛楚,而是一种灵台近乎枯竭的虚空感。

她眼睫微颤,艰难地掀开沉重的眼皮,模糊的视线逐渐聚焦,率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伏在床沿边的那道身影。

萧景珩似乎守了许久,此刻正闭目小憩,但即便在睡梦中他英挺的眉宇依旧紧紧蹙着。

他侧脸枕着自己的手臂,唇色泛着不健康的苍白,眼下也带着淡淡的青影,显是耗神过度,未曾好好休息。

谢旻宁细微地动了动手指,试图撑起身子,这轻微的动作却惊扰了一旁浅眠的萧景珩。

他倏然睁开眼,眼底还带着初醒的朦胧,但在对上谢旻宁后眼神中升腾起一抹焦灼。

“你醒了?”

他猛地坐直身体,下意识便伸手想去抚她的脸颊,指尖在半空中微微一顿,又似觉不妥般收了回来,只紧张地追问起来。

“感觉如何,还有哪里不适,可需再唤大夫来看看?”

面对他一连串的问题,谢旻宁没有立刻回答,她的目光落在他那毫无血色的薄唇上,停留片刻后缓缓敛下眸子,掩去其中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

“无妨,已好多了。”

她的声音犹带几分沙哑,语气却是一贯的平静,仿佛先前那个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的人并非自己。

就在这时,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伴着软糯的呼唤由远及近。

“阿娘,你醒了?”

小小的渎生像只欢快的小雀儿般扑到床前,一双圆溜溜的眼睛亮晶晶地望着谢旻宁,伸出软乎乎的小手就要去抱她。

“阿娘睡了好久,渎生好想阿娘。”

见到这只软萌的小精怪,谢旻宁清冷的面容不自觉柔和了几分,她抬手轻轻摸了摸渎生柔软的发顶。

“我没事了,让小渎生担心了。”

渎生却像是怕她消失一般,赖在她身边,叽叽喳喳地说起她睡着时发生的事情,诸如爹爹一直守着不肯走,许叔叔来了好几回,外面的雨停了又下之类孩童眼中的琐碎见闻。

谢旻宁耐心地听着,偶尔应上一两声。

萧景珩静坐一旁,目光落在两人的互动上,见谢旻宁那难得流露的温和耐心,听着渎生那声声清脆的“阿娘”,心中竟无端生出一阵奇异的恍惚。

眼前这幕温馨得近乎不真实的画面,悄然拨动了他心底某根隐秘的弦,竟让他恍惚间窥见了一种遥不可及的未来。

仿佛他与她之间本该如此,他于榻前静坐,稚子环绕膝下。

这念头来得突兀且荒谬,却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悸动,令他一时怔忡。

然而,他很快注意到谢旻宁眉宇间挥之不去的倦色,知晓她应当是困倦了,定了定神后伸手轻轻将还在絮絮叨叨的渎生掰转过。

“你阿娘刚醒,还需要休息,你先去找许叔叔玩。”

萧景珩的语气虽然生硬,但比初见时温和了许多。

渎生小嘴一瘪,显然有些不情愿,但于心里终究害怕萧景珩,又见谢旻宁确实疲惫的模样,最终还是乖巧地点点头,一步三回头地出去了。

室内重归宁静,只剩下他们二人。

短暂的沉默后,谢旻宁率先开口,打破了这份静谧。

“昨日多谢你,只是我怎么从未见你提起过,你有如此神器。”

她主动提及那枚在关键时刻救下他们的黄玉,语气里满是探究。

那玉的力量纯粹而强大,绝非凡品,萧景珩竟将其藏得无声无息,倒是出乎谢旻宁的意料。

萧景珩闻言,沉默了片刻,似在斟酌如何开口,他目光投向窗外依旧阴沉的天空,仿佛透过雨幕看到了遥远的过去。

再开口时,声音低沉而缓慢,带着一种追忆往事的沉重。

“林氏祖上曾于机缘巧合之下,有恩于一位游历人间的得道高人,高人为感念恩情,亦或许是窥得林家后世有一难,便取天地灵气,辅以无上道法,炼制了这枚龙玉赠与林家,嘱其世代相传,或可再危急关头保林氏子嗣一线生机。”

“此后百余年,林家虽历经起伏,却也算安稳,直至我外祖父一代,北屿边关战事骤起,烽火连天,林家几位叔舅皆乃军中栋梁,先后奉命出征却皆不幸战败殉国,血染沙场。诺大的林家倾颓,这枚承载着祖上庇护的龙玉,便传到了我母妃手中。”

提及他的母妃,萧景珩的声音渐渐染上一丝难以抑制的痛楚与眷恋。

“母妃虽是女子,却深知此物关乎家族命脉,一直妥善珍藏,从未示人,只是后来宫中祸起,母妃被卷入巫蛊案中,受奸人构陷,百口莫辩,被萧明鉴打入冷宫,更有人趁机构陷,暗中对她施以血咒,她自知难以幸免,在生命最后的时刻,将这龙玉交于我,叮嘱我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绝不可让此玉落入心怀叵测之人手中。”

“母妃死后,我被贬离京,来到这河关之地,此玉便是我身边唯一的念想,亦是我母亲留给我的最后庇护,可我未曾料到,萧明鉴晚年愈发沉迷丹道之术,渴求长生不老,不知从何处听闻了林家祖传龙玉可助其昌盛,于是他召我回京,只为图谋我手里的这块死物。”

言尽于此,萧景珩神色里多了几分哀怨。

“说到底都是利字当头,哪有什么骨肉亲情啊?”

谢旻宁闻言,不免有些惊诧,她没想到而今的萧景珩已无母族至亲。

“前尘往昔,不过都是些旧事,你又是怎么回事?”

萧景珩将话题轻飘飘牵扯到谢旻宁的身上,谢旻宁见他实话实说,便也不过多隐瞒。

“我为青黛疗伤的时候,发现她被人种下了缕邪火,因为几次动用魂玉受了重伤,便想着用这开了灵智的邪火炼化魂玉,却不曾想这邪火与这镇妖塔间有某种莫名的联系,趁我为你疗伤虚弱之际想要吸干我的修为。”

谢旻宁语气一顿,神情满是郁色。

“想来这镇妖塔里定然有些什么不同寻常的东西,不然也不至于我这么被动。”

“你有什么打算?”

萧景珩好似已经习惯了先开口问她的想法。

“任人宰割绝非我的风格。”

谢旻宁的声音依旧带着一丝虚弱,却已然恢复了往常那种冷静乃至倨傲的底色,她微微支起身子,倚靠在床头,眸光投向窗外那高耸塔尖的方向。

“它既敢主动招惹,甚至险些将我置于死地,那我便非要掀开它的顶,看看里面究竟藏了什么魑魅魍魉。”

她收回目光,落在萧景珩身上,眼神里多了几分审视与权衡。

“只是这塔外的禁制颇为古怪,并非寻常道家路数,反而透着一股阴邪之力,若强行硬闯这镇妖塔,只怕得不偿失,需得换个法子,既然强攻不易,那便寻其弱点,或可从其内部瓦解。”

“你的意思还是盯着薛甫?”

薛甫用镇妖塔平息水涝的传说,他也略有耳闻。

“薛甫此人心思深沉,几番试探下来,皆不能取得他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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