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芜抬眼悄悄看了一眼萧行雁,低声道:“萧阿伯说你年纪大了,让我学着避嫌,不让我进门。”
萧行雁迷茫地张着嘴:“那阿耶为何不和我说?”
叶芜低下头,没说自己来的时候还抱了一箱银子当礼物。
萧行雁摆了摆手:“算了,这些不重要,你让梅兴业再注意些,等时机到了,还要请他做人证。”
叶芜点点头,随即又从窗子爬了出去。
萧行雁打开窗户,就看到叶芜爬上树去,试探着朝墙头探去。
刚跨上墙头,就听到院外传来一声怒喝:“来人,把那个小贼抓住!”
叶芜一慌,脚一滑便从墙头跌了下去。
扑通一声。
萧行雁下意识闭了闭眼。
这动静,听着好痛!
家中小厮呼啦啦聚集到萧行雁院子门口,看到叶芜掉了下去,犹豫几番分出几人追了出去。
另外又叫来几个侍女,进了萧行雁的院子,隔着窗子问道:“大人,您还好吗?”
萧行雁摇摇头:“我没事,他……”
她犹豫再三,也没想到怎么问为什么众人对叶芜如此警惕。
还没等她想好,其中领头的侍女便先开口了。
那侍女腮帮子鼓了鼓:“这小贼白日竟然堂而皇之送来贿赂,被阿郎赶出去后竟还不死心,来翻大人的院子!”
萧行雁:“……贿赂?”
侍女愤愤点点头:“拿着一箱银子来,不是贿赂是什么!”
萧行雁:“……”
她默默关上窗户。
侍女一头雾水站在窗外,看了看周围的人:“我说错什么了吗?”
……
“完工了!”
萧行雁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笑着对众人说道:“这些日子诸位也辛苦了,等祭神后一人发一贯钱!”
窑口诸位顿时欢呼起来。
有人快言快语:“那几个半路跑路的人!活该他们穷!”
有些人半路因为萧行雁被针对自觉没前途,便托关系换到了黄釉瓷那边,结果还没过几日,天官便将一些人革了职,萧行雁这边又热火朝天起来。
此刻看到萧行雁如此大方,也是懊悔不已。
但事已至此,他们也再不可能回到萧行雁这边来,只能不住安慰自己瓷器部门定然比做明器有前途。
萧行雁听了众人的议论,微微一笑而过。
其余的人怎么选择她是管不了,但能留下来的人她总要让人感受到不同。
想到萧兴安的话,再看看众人的反应,她心中有所明悟。
工匠们守在窑口,萧行雁则是去了听事厅。
她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打开:“老师,您看看这土料。”
宗右接过来,捻起一撮土,有些讶异:“这土料可比郑益善买回来那些还要好,他怎么选的?!”
萧行雁微微低头:“我也是病急乱投医才发现这件事——郑益善是临时换了土,这土是原本的土商送过来的。”
宗右脸色微变,想到前段时间天官突然莫名的清洗,一下便想通了其中关窍,也想明白了萧行雁的所作所为。
他沉下脸来:“你简直胆大妄为!”
萧行雁抬着头看向宗右:“可是若不是学生如此,连着土料都拿不到手!”
宗右沉默:“你为何不和我说?”
萧行雁低下头:“此事若是暴露,也绝不能牵连到老师。”
宗右叹了一口气:“你这孩子的脾气……难怪郑多会收你为徒。”
他心累地摆摆手:“罢了……我知道了,明日我会查查郑益善做的事。这土料是谁家的?”
萧行雁暗松了一口气,此事算是过去了:“是土商梅兴业的,如今这人还在驿站待着。”
宗右点点头。
随后萧行雁又拿出来自己回家闲暇时做的土坯,请宗右指点了两句之后便心满意足地出了听事厅。
陶俑出窑,祭过天地,萧行雁将准备好的钱散给众人便下了值。
然而还没等她走到家门口,裙角突然被拽住。
她低头一看,便看见叶芜可怜巴巴地蹲坐在地上,抬眼瞧着她,一双眼眨巴着。
“雁娘……”
萧行雁一时恍然,她神色复杂地把人拽起来:“你怎么在这里蹲着?”
叶芜低下头:“我进不去……”
萧行雁莫名想到前两日侍女说得话。
她沉默。
叶芜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雁娘,梅兴业说昨夜看到了……”
萧行雁猛然回神:“走,去包个雅间!”
大街上显然不是说这些事情的地方。
叶芜点点头:“我已经包好了雅间,梅兴业已在其中等候了。”
萧行雁点点头。
……
雅间内,梅兴业焦急的在原地踱步。
他想到昨夜起夜时看到的事情,便觉得浑身发凉。
苟三儿怎么就误入歧途了呢……
略卖妇人,这……这可是违反唐律的!
想到那个挣扎着的小娘子,梅兴业心中甚是焦急。
门“吱呀”一声响了。
紧接着是合上的声音。
梅兴业连忙回过头来。
萧行雁合上门,朝着梅兴业点头:“梅估客。”
梅兴业连忙坐下倒茶,递给萧行雁:“萧大人……”
他的山羊胡抖了两抖:“您……一早就知道苟三儿略卖人的事儿?”
萧行雁摇摇头:“有些猜测,但不确定,但现在确定了。”
梅兴业连忙将茶递到萧行雁手中:“我昨夜看到苟三儿把绑来的小娘子送给了……一个……一个猫妖!”
萧行雁动作一顿,略微抬起眼来:“猫妖?”
她一时间怀疑了一下自己穿越的这个时代到底是历史还是小说。
她定了定心神:“你确定你看清了?”
梅兴业嘴唇颤抖:“我看到……那人摘下帽子之后,头顶还有两个耳朵!可一张脸又是人形!最关键的是,这人走路无声,身上却带着一股腥气!”
“这……这不是猫妖是什么?”
萧行雁对此表示怀疑。
她沉吟片刻:“你接着说。”
梅兴业声音恐惧:“我看见苟三儿将那小娘子递到猫妖手上,随后那小娘子被猫妖扛着出了门,我眼神还算好,在那猫妖离开前看到了她的面容,是个极其美艳的小娘子!”
萧行雁眼神微凝:“小娘子?”
梅兴业点了点头:“我绝不能看错!这小娘子面容极其素妍,口点朱丹,额心还有花钿,若非那力气不同寻常,看着竟与哪些贵族小娘子一般无二!”
萧行雁捏了捏手指:“……是吗?你还看到些什么?”
梅兴业见萧行雁沉着的模样,也渐渐冷静下来。
他沉吟片刻,突然恍然:“我看那猫妖裙子上似乎绣着宝相花!”
萧行雁指尖一顿。
“宝相花?”
梅兴业点点头:“对!我绝不可能看错!那绣纹明丽,在月亮下还泛着光呢!”
萧行雁心中有了些猜测。
猫妖,宝相花,这些传闻无一不是在朝着传闻中的“萧淑妃”靠拢。
《资治通鉴》曾载武曌曾下令断萧淑妃手足投于酒瓮,萧淑妃临死前还在咒骂“阿武为鼠吾做猫”。
《旧唐书》等其他史料中也都有所记录。
虽无法具体考证,但想来也确有其事。
但萧行雁可不觉得这真是猫妖。
若真是成妖,为何不将动静再闹得再大些闹的人心惶惶,反而这般隐晦。
这么算下来,这背后之人不像是精怪,倒像是……
“邪教。”
萧行雁抬了抬眼:“可能是邪教。”
梅兴业突然沉默。
萧行雁一开口,他倒是不由自主顺着这思路想了起来。
叶芜眼神微动:“这邪教可能不是这两年才出来,你还记得四年前的事情吗?”
萧行雁愣了愣:“四年前?”
叶芜点点头:“从那时起浮梁不就有了猫妖嗜人的传说?”
萧行雁猛然想起当初自己初遇叶芜那日,白蕾曾说的山中精怪的传闻。
她眼神一眨,转头看向叶芜:“或许还要更早……”
随即她转头看向梅兴业:“这苟三儿具体信息你再和我说一遍,他几时丧父丧母,又是何时成了流氓?成为流氓之后他这些年的日子过的怎么样?”
梅兴业被萧行雁突然激动起来的声音吓了一哆嗦。
他往后缩了缩:“他12岁时爹娘就去了,次年的时候,他将田里的庄子和地都卖了……”
说到这里,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也有些怀疑起来:“说来,这些年她日子过的一直挺不错的,酒肉时常有……”
“但……”
他越想越慌:“时不时的还常出一趟远门,回来了,就在我们这些邻家中来回蹿。”
萧行雁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
所有的事就全通了。
这苟三儿起码略卖人有七八年了!
她后槽牙咬得咯嘣作响:“这个畜生!”
萧行雁深吸一口气:“梅估客,这事儿你之后莫要再提起,就当是为了你自己。”
梅兴业哪里敢说一个不字?
他在想通的那时候,就觉得惹上了滔天大祸。
这样的事情是他能参与进去的吗?
他若是被卷入其中,会不会明日就有人来暗杀他?
好在萧行雁没和任何人说。
“笃——笃笃——”
是萧行雁和那小乞丐定的暗号。
她起身去开门,就看见小乞丐一溜烟的钻了进来,转手又把门合上。
小乞丐看到萧行雁,双眼一亮:“萧大人!我看到那人的脸了!那小郎君长得可真漂亮!”
“……就是似乎还和您长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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