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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断案

“三日之期已到,文大人对我儿命案一事可有交代啊?”

闲杂人等随宓娘退出后院,辞今朝内只剩下靠门一侧的黑甲军和自顶楼下来的文故知一行四人时,沉默看戏许久的澄王对着大步走来的文故知悠悠开口。

混迹官场多年的他早练就一副立于风暴中心而不倒的稳重心态,周身带着身居高位的掌权人自然而然的威望,坐在黑甲军之前更添杀意。

他站在掌控全局的视角握着手心一串朱红串珠,这串曾交给俞蕴作为他们进入世子府信物的手串又回到他的手中,为小儿驱邪避灾的朱砂手串在掌中一颗一颗转过,似乎代表了他的慈父之心。

“我儿因禁军渎职而死,元宵佳节身首异处,死状凄惨,惊闻噩耗我与诸多亲族肝肠寸断,悲痛难抑”澄王说着,面露悲伤。

身后一众黑甲军默然低头,他们训练有素,懂得分寸,也懂得熟练的避开主子突然讲起的私事。

“然我等皆为皇室宗亲,受天道皇恩教养,一时悲痛过后还是要讲究我朝道德法度,不能有冤屈污蔑”转瞬即逝的悲伤随话落而消失。

“禁军已经全力保护御船,抵抗刺客袭击解除了此次危机,其下诸位禁军将士面对器灵作乱坚韧不屈,勇猛顽强,其心!可叹可赞。”澄王话音一转,双手抚掌,缓慢有力的闷响三声随后摇头夸赞禁军威武。

先前尚未审案就说要禁军全军陪葬的是他,定下三日之约的是他,现在满口仁义道德的也是他。

澄王在此事上两面三刀之意演示的淋漓尽致,态度一变再变的他立场怪异,话里有话,让人摸不清他此番行径的真实目的。

吴管事站在他身侧,一身打扮早没了半点世子府颓废老奴的架势,眼睛半眯,他捋着胡子催促文故知向这边而来的脚步。

“文大人,澄王召见,臣子需得上前回话”

下三层楼到圆台那边澄王的地盘隔着不短的距离,这边文故知大踏步走在前,刘郴见洳年和俞蕴落在后面没有半点急迫的意思。

他扫了一眼凶神恶煞的黑甲军,小跑着追赶文故知的脚步。

“头儿,万不可意气用事,无论如何兄弟们都听你的”刘郴急急追着文故知的脚步,三步并作两步的拦着他小声嘱咐。

“你可得稳住了,京城比不得咱们塞北大营,地下蚂蚁天上麻雀都是人家皇帝的,澄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与他起冲突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嘱咐完了他又深深叹了口气,啐骂道“去他的,摊上这档子事也真算咱们倒霉,好端端的御船庆典能出他个劳神子器灵,害死了世子还要害死咱们弟兄”。

他恶狠狠的凝望澄王的方向,咬牙切齿的咒骂着天道不公。

“说的好听,还什么可叹勇猛,知道无辜你倒是给我们无辜,搞个三日断案,这么大的案子给三日能有什么用,三日就是青天老爷在世也难保能查出门道来”

刘郴回想着他们颠沛流离这三天的遭遇,愤恨不平。

从大牢那寻死觅活的替身兆隐到辞今朝内伪善拜金的红颜筱缃,跟世子参合到一块去的都是个顶个的怪人,他们遮遮掩掩秘密缠身,仿佛全天底下就都围着这一家子转。

三日间他眼看着文故知累到昏厥又醒,脚不沾地的在各个危机四伏的地界来回转,就为了给他们禁军兄弟洗脱谋杀世子的嫌疑,为他们脱罪。

这个世道就是如此,哪怕他们豁出命保护了船上的所有人,但一个死在船下的人却值过他们所有人的性命。

刘郴的愤愤不平不光为感情上愤恨出生入死的兄弟即将在报效朝廷守护百姓后仍要蒙冤而死,还有理智上对于世子遇害一事的反思和琢磨。

他们兜兜转转找到各类证据又如何,三天时间和那块“按察特使”的替罪羊腰牌背后是众人清清楚楚的难解悬案,无头无序。

世子表里不一才学造假,流连烟花柳巷乐不思蜀,有违京城第一才子的虚名,久居在世子府自己建造的“世外桃源”里靠着饮酒熏香麻痹自我。

知子莫若父,手眼通天的权臣澄王难道就被蒙在鼓里丝毫不知内情?

若是一朝事发他的虚伪假面被人揭穿又会如何?

刘郴是普通庄户人家的孩子,不懂得那些名利场上的弯弯绕绕,但他懂得趋利避害这个最简单的道理。

就像是他在战场上靠着一把子力气和不要命的劲头博出来今天的好日子,跟着文故知到了京城又有了机会读书作学问,他从不遮掩自己是个粗人。

市井摸爬滚打的经验是书本子课堂上学不出来的,他看世界有他独特的角度,读过书后,他个人的想法就更多了。

观澄王从不受宠的边缘皇子十年之内一路高升,年至六旬成为新帝最信任的左膀右臂,权倾朝野。

从默默无闻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势厮杀背后苦楚难处只有澄王一人懂得。

他又是如此两面三刀之人,连悲伤苦情都是时有时无难辨真假的做派,最是无情帝王家,难道不会以这样颓靡下作的儿子为耻?

刘郴认为澄王他兴许压根就没想要真的捉到凶手,只是死了了儿子又不甘心,要其他人的儿子陪葬平平怨气罢了。

所以在他看来现在局面消极,最要紧的不是查清案子抓住根本不知死活的凶手,而是要讨好澄王。

在他简单的价值观念里人命大于一切,抵抗不了权力就顺从它,若是阿谀奉承能换取澄王手下留情,若是哄得他良心发现能放过禁军百条人命,那做狗也值了。

所以他左右开工,想尽办法劝说文故知服软保命。

“头儿!你醒醒吧!公平志气当不了饭吃!咱们的脑袋拴在他手里已经是半截入土了!要留青山在啊”

眼看着文故知面色沉沉默不作声,而大踏步向前的文故知距离澄王座椅已经仅有几步之遥,近到几乎能闻见黑甲军身上洗不掉的血污腥臭,和听见澄王作乐的讥笑。

他咬咬牙作出了这二十多年来最英勇的一次举动。

刘郴一把扯下背在身上的军刀,握着他出生入死的老兄弟最后看了一眼又一眼,不转身只抬手就把刀抛给几步后跟着的洳年。

紧接着赶上几步逼停了走在前面的文故知,不顾他阴沉的脸色一把拽着他就要对澄王下跪。

文故知从顶楼与方宓谈过后就异常的沉默,下楼梯的一路上面对刘郴的嘱咐他自始至终没有开口回应,他脸色阴沉。

看上去像是在深思却站得笔直稳稳的文故知没被刘郴拽动,于是刘郴放弃去拉他的打算,自己走到他前面毫不犹豫的双膝下跪。

按照刘郴禁军副将的品级,回亲王的话并不需要他行双膝跪地趴伏低头的大礼,但他咬紧牙关毫不犹豫的就降下双膝,以最低的姿态讨好祈求澄王那一点良心。

“回王爷话,这三日过,世子遇害案经我等调查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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