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宁四年,二月初二。
西凌,盏城。
辰时。
天空澄碧。
张佳一袭素采色齐腰襦裙,妆容淡雅,发髻上别着一朵白花。
她来到衙门。
“诸位大人。”张佳行礼如仪,“我是裴生的妻子。如今他已亡故,我想拿抚恤金。”
办事的官差头一抬,目中无人,说:“你怎么又来了?你的婆母不是拿了吗?”
“她拿了。”张佳正色说道,“裴生亡故,这抚恤金是我和她一人一半。你们怎么把抚恤金全部给她了?”
“给了又如何?”官差气势逼人,“你别三天两头过来找茬。”
“我是裴生的妻子。”张佳解释道,“难道我还不能拿了?”
“滚滚滚。”官差把她推倒在地,“裴夫人说你不守妇道,且已经与裴生和离。”
“胡说八道。”张佳慢慢起身,捏着手袖说,“你们怎可听信她的一面之词?不去彻查呢?”
“行啊。”官差猥琐地走到她面前,看着她白皙的脸,“你让我验验,不就成了?”
其他衙门的官差听到了,不由自主地嘲笑,并无半点相助之意。
“你!”张佳眼神通红,“你们竟然如此......”
这名官差凑近张佳,正想触碰她的手袖。
就在这时,一名男子走到张佳面前,一把将官差踹倒在地。
张佳转过头来,看见一位丰神俊逸的男子。
“给张夫人道歉。”男子说道。
“你是谁?”官差捂着肚子,指着男子说道,“竟然敢踹爷爷!”
其他衙门吏员看见男子,急忙跪下。
张佳看着男子,想着应该是盏城衙门的高级官员。
“我是谁?”男子坐在座位上,气定神闲,“只怕我的名字,你不配问。”
“诶哟。”一个吏员扶起官差,“这是盏城的司马家公子,刑部侍郎司马错。”
张佳吃了惊,站在一旁,微微行礼,说:“民妇张氏见过司马公子。”
官差听闻,急忙狗似的爬了过来,磕着头道:“小的有眼无珠,不知是司马公子,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张夫人要的抚恤金。”司马错说,“怎么就给不了呢?”
吏员有眼力见地给司马错上了上等茶水。
“回侍郎。”吏员恭敬回话,“这抚恤金让她的婆母拿走了。”
司马错看向张佳,问:“张夫人,是这样吗?”
“按道理,衙门应该将抚恤金分为两半。”张佳回答道,“他们不公平,把属于我的一半给了婆母。现在婆母把我赶出来,我无处安生,找不到住处。”
“你有亲人吗?”司马错问道。
“回侍郎的话,民妇的叔父是敦州平阳县从九品县尉张年。”张佳眼神温柔,“堂妹是金城锦衣卫经历司从七品经历张依。”
“你想去敦州还是金城?”司马错眼神柔和。
“我想回敦州。”张佳正色说道。
“好。”司马错看着张佳,“你来衙门没用。这抚恤金的事情,我会帮你的。”
“多谢侍郎。”张佳行礼如仪。
“走吧。”司马错说,“我护送你去敦州吧。”
“这太劳费侍郎了。”张佳说,“民妇受之有愧。”
司马错不再回答,出了厅门,将手递给张佳。
张佳不敢放肆,规规矩矩地跟在他后面。
两人上了马车。
“你的行李呢?”司马错问道。
“在裴宅。”张佳别过脸去,擦着残泪,“她们不给我收拾行李,直接把我赶出来。”
“这样。”司马错说,“我陪你去裴府,把行李收拾了。”
“这。”张佳微微脸红,“不太妥当。你这样的贵公子,去裴府那样的烂地,他们骂我,要是连公子都骂了。我对不起公子。”
“你怕他们?你不想去?”司马错微微挑眉,“要是你怕,你就从我的马车下去吧。你这样的人,实在不值得我帮。”
张佳微微吃了一惊,立马下了马车。
司马错始料未及,不发一言。
“你去哪?”司马错下了马车,追着她。
“公子。”张佳退后几步,“公子说得对。我要回去拿行李。”
“我陪你过去。”司马错眼神温柔。
“我深陷泥淖。”张佳正色说道,“不应该拖累公子这样的玉人。”
“你这样是要不回行李的。”司马错抱着手说,“但就凭你这份心,我想帮你。”
“公子。”张佳微微低头,“我不是那种女人,不能随便接受男人的好意。”
“哪种女人?”司马错饶有兴趣。
“许多男人看着裴生病重,都想借机轻薄我。”张佳看着他,“我是裴生的妻,自然不会随便与男子要好的。”
“既然你公正立心。”司马错说,“我知道裴生的事,也听过你的流言。我今日特意在衙门外蹲守,感觉你不是像传说中那么一回事。”
“那就去裴府,光明正大地拿回你的行李。”司马错眼神温柔,“张经历在金城叱咤风云,你可是她的姐姐,总不能逊色吧。”
“好。”张佳点点头。
“请上马车。”司马错看着她。
巳时。
裴宅。
正厅。
几个女人围在一起,正在吃着瓜子。
“诶哟。”一个婆子风风火火进正厅,“张佳来裴宅了。”
“这小贱蹄子怎么回来了?”老夫人眼神阴暗,拿着鸡毛掸子冲了出去。
一些女人要凑热闹,也跟着出去。
张佳与司马错来到正厅。
“张佳,你这个勾引男人的东西。”老妇人指着张佳,“怎么带了个奸夫回来?”
张佳想到司马错在裴宅,她不用怕。
她是值得他帮助的!
“我没有勾引人。”张佳说,“阿生病了这么久,我一直服侍他。现在他死了,你把抚恤金还回来。”
“你还敢要抚恤金?”老夫人咒骂道,“你勾引人的贱人,我儿子被你气死的!”
“你胡说八道。”
张佳一把扯过老妇人的衣领,抬头就两巴掌。
转瞬间,两人扭打在一起。
司马错袖手旁观,那些女人骂他,差点把手指戳在他身上。
场面一度混乱。
“停。”司马错说,“我是刑部侍郎司马错,奉御史大夫护送张夫人回敦州。来个仆从,给张夫人收拾行李。”
老夫人和张佳停下,老妇人脸上全是划痕。
“你中伤张夫人,还要中伤我。诬告朝廷命官与女子有染。”司马错看着老夫人,“我送你去县衙监狱待几日。”
仆从攥着老妇人迈出正厅。
“饶命啊!”老妇人脚不点地,“饶命啊!”
几位女人面面相觑,急忙跪下。
“张佳,收拾行李。”司马错说。
“你们偷我的首饰。”张佳指着几个女人,“把我的首饰还回来。不然,我拉你们去衙门。”
几个女人步履匆匆,跑回各自的房间。
“张夫人好生泼辣。”司马错挑着眉,“方才那副柔弱姿态,是要男人垂爱吗?”
张佳没有回答。
一刻钟后,几个女人将一些首饰,衣服还给张佳。
张佳清点过后,说:“那只玉镯呢?”
“什么玉镯?”几位女子道。
“红玉的。”张佳说,“去哪了?”
“当了。”裴浅说,“去当铺当了。”
张佳叹了口气,说:“那是你哥送给我的。算了。”
码头。
张佳收拾完行李首饰,司马错买了两张船票,说:“我送你回去。”
“不用。”张佳说,“我有钱。”
“你不要当首饰。”司马错说,“我送你回敦州,吃销花费算我的。”
“不行。”张佳正色说道,“我可以拿首饰换钱。”
司马错不说话,与她上了船,回到敦州。
申时。
敦州,平阳县,张府。
“我到了。”张佳拿着银两,“这些钱,我会还给你的。”
“行。”司马错说,“我信你。”
“多谢你送我回来。”张佳微微欠身。
“后会有期。”司马错笑着说。
三月二十五日。
金城。
细雨蒙蒙。
司马府。
张佳撑着伞,背着书箱,敲着门。
管家上下打量张佳,说:“你是——”
“这位小哥。”张佳说,“我是张经历的堂姐张佳,来找司马侍郎的。”
“请稍后。”管家关上门。
一刻钟后,管家将张佳迎了进去。
正厅。
“你画的图样,逾明给我看了。”司马错开诚公布,“我挺喜欢的。”
“多谢侍郎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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