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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送她回家

本就浅薄的睡意骤然消散。

雾见微手背一推合上抽屉,在枕边轻抹了几滴佛手柑精油,闻着淡淡香气,内心却始终难以平静。

犹豫片刻,她重新坐起,拉开抽屉将精油瓶放回原处,目光又不由自主地掠过一盒推拿油,接着直直落向抽屉深处那叠整齐码放的盒子上。

“孟厌修,你最擅长扮深情。”她终究没忍住,拿起其中一盒安全套,轻嗤一声,“看来这些年,你一点没闲着。”

顿了顿,她利落地起身:“我也不睡你和其他人睡过的床!”

可就在她弯腰,要将盒子放回抽屉时,余光扫到一排黑色数字。

定睛一看,生产日期竟是三年前。她指尖微顿,又拿起其他几个,没想到都是同一批次。

她忽然记起,这些似乎是他们从前一起去超市买的。

翻涌的心绪蓦地平息,她却像被自己刚才的在意灼了一下,脸上有些发烫。她重新躺回床上,拉过被子蒙住头,在一声轻叹中闭上眼,强迫自己沉入睡眠。

或许是药物和精油起了作用,后半夜她没再惊醒,睡到了天明。

醒来时,喉间干涩发紧,她习惯性地向床头柜摸索,握住了一个玻璃杯。她眯着惺忪睡眼,靠上枕头喝了一口。

温热的蜂蜜水滑过喉咙,带着熟悉的清甜。也就在这一瞬间,她意识渐渐清晰,她昨晚放在床头的,分明是一杯凉透的纯净水。

只有当初和孟厌修住在一起的日子里,他才会在自己醒来前,悄无声息地将一杯温度刚好的蜂蜜水放在这里。

雾见微放下杯子,目光下意识地转向窗边。

孟厌修果然在那里,他已经换上一身黑色的家居服,坐在晨光熹微的窗下静静地看着她。

“醒了?还喝吗?”孟厌修轻声问。

雾见微摇了摇头,发丝凌乱,内心飘忽不定。

孟厌修抬手看了眼腕表,目光转向她时,柔和了几分:“姑奶奶带饼干去花园散步了,你看上去没什么精神,再睡会儿。”

“不睡了。”她骤然想起什么,“对了,昨晚我看见姑奶奶脖子上有道疤痕,那是?”

孟厌修起身走过来,在床尾坐下,声音低沉:“我出生那年,姑奶奶被绑架过,那是当时留下的。”

“什么?”雾见微心头一紧,“还伤到别的地方了吗?”

“听外公说,当时姑奶奶有一位相爱多年的爱人,是一名警察,他最先找到姑奶奶。”孟厌修拉起滑落的被子,掖好被角,顿了顿说,“姑奶奶脖子受了伤,但他……没能救回来。”

雾见微眼底瞬间泛起泪光,那么开朗可爱的姑奶奶竟然经历过这样惨烈的事。

“别难过了。”孟厌修垂下眼帘,“姑奶奶已经不记得了。这是一种解离性失忆,人在承受巨大创伤后,会主动遗忘那段记忆。”

“好……我明白了,我不会在姑奶奶面前提起的。”她望着坐在床尾的孟厌修,“那姑奶奶后来一直一个人?和那名警察也没有孩子吗?”

“其实,姑奶奶那时候已经怀孕了,但受了那么大刺激,孩子没有保住。”孟厌修暗自希望姑奶奶能永远记不起这些事,否则余生该多煎熬。

雾见微心颤了颤:“那……如果姑奶奶的孩子还在,就和你同岁了。”

孟厌修点点头:“是。”

一种压抑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沉重而绵长。雾见微还看着孟厌修,他坐在床尾,既不说话也不起身。

迎着雾见微困惑的目光,孟厌修毫无预兆地将手探入被子里,一把精准地握住了她的右脚踝,轻轻一拉,将她的脚搁在了自己大腿上。

“你干什么?!”雾见微从伤感中抽离,惊呼一声,脚踝在他掌心下不安地挣动,却被他稳稳按住,动弹不得。

孟厌修一手紧扣她的脚踝,另一只手自然地搭上她的脚心,按在足底穴位上,力道沉稳地揉压起来:“你昨晚没泡澡?最近经常久站吗?怎么脚又水肿了。”

孟厌修指腹的温热透过皮肤传来,她鼻尖一酸,放弃了挣扎。

“把抽屉里那盒推拿油递给我。”孟厌修垂眼看着她,伸出了手。

“哦。”她应声转身,心不在焉地从抽屉里摸出一盒,看也没看就放到孟厌修掌心里。

孟厌修低头一看,不禁冷笑:“你想让我用这个?”

雾见微疑惑地蹙眉:“不是你自己说要用吗?”

“大白天的。”孟厌修故作沉思,“也不是不行,既然你要求了,可以满足你,那就来吧。”

雾见微这才定睛看向他手中的盒子,脸颊瞬间烧了起来。她一把抢过来,像扔烫手山芋般丢回抽屉,重新找出推拿油塞给他:“别这样看着我,我不是故意的。”

“记得吗?你以前就经常拿错。”孟厌修笑着,“那时候,你也说你不是故意的。”

“不记得。”雾见微说着忘了,但心里清楚,眼前这一幕幕太过熟悉。恍惚间,他们仿佛还是从前的他们。

要怪只能怪这间卧室,这里处处是她难以忘怀的回忆。她记得,从前孟厌修总担心她穿一天高跟鞋会脚疼,嘴上抱怨,回到家却耐心地用推拿油给她按摩,最后妥协地说:“你喜欢穿就穿吧,脚肿了我给你按。”

此刻,孟厌修按完她的右脚,轻轻塞回被子里,随即又捧起她的左脚,从脚底到小腿,不疾不徐地揉按着。

抬眼时,孟厌修的目光在她脸上轻轻扫过:“怎么眼眶红了?按疼你了?”

“没有,你按得很舒服。”雾见微的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没人比你按得好。”

孟厌修眼睫低垂,密长的睫毛也遮不住眼底蓄起的笑意,那笑意浅淡,未达眼底,反而透出渐浓的苦涩。

他手下力道未停,沉声问:“我好?那你为什么不选我,不和我真结婚?”

一个个问题像无形的针,轻轻巧巧地扎进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雾见微喉间一哽,她讲不出她的害怕,她怕这仍然是一场利用,她怕到头来沦为利益斗争的弃子。她更怕,再度听见他说,从未喜欢过自己。

这个横亘在彼此心间的症结,无计可解。她的泪水是治愈孟厌修的药水,孟厌修必须和她共生,才能如正常人般生活,这道诅咒用宿命般的丝线将他们紧密缠绕。

而可悲之处在于,正是有了这坚不可摧的束缚,才让他们难以分辨,那份吸引着彼此的真心,究竟是源于爱,还是源于诅咒本身。

最终,所有话语都被压进心底,四周又只剩一片无声的寂静。

直到孟厌修按完,沉默地起身。雾见微跟着下了床,径直走进衣帽间换好衣服,再出来时,脸上已瞧不出任何情绪。

他们一前一后地下楼,走向客厅。

孟厌修提前在酒店订了早餐,这会儿刚好送来,还冒着热气。

姑奶奶先去饼干的房间,喂饱了它,而后笑盈盈地叫他们一起到餐厅坐下:“跟你们在一起,我感觉自己都年轻了。”

“你喜欢就常来住。”孟厌修泡好牛奶麦片,递过去,“阿雾也希望你长住。”

“真的?”姑奶奶欣喜地看向雾见微,“雾雾,不会打扰你们吧?”

雾见微将其他餐点都挪到姑奶奶面前,眼里漾着温柔:“姑奶奶,我特别喜欢和你待在一起。”

“真好。”姑奶奶欣慰地看着他俩,“我最近啊,是真的很幸福。”

三人温馨地用完早餐,姑奶奶的司机已将车停在别墅门外,雾见微抱着饼干和孟厌修一起,送姑奶奶上了车。

目送车辆远去后,孟厌修上楼换了衣服,接着开车送雾见微回家。

路上,孟厌修打破了沉默:“股权转让的材料准备得差不多了,下周二你来公司一趟,签完字,就走工商变更流程。”

“嗯。”雾见微点点头,心里却对拿到这一半股权并没有多少喜悦。明明自己很爱钱,此刻突然觉得,自己不该拿这么多。

她降下车窗,任风吹了一会儿,又用很淡的口吻问:“你为什么和你妈妈断绝关系?”

孟厌修握着方向盘的手几不可察地紧了一下,直到下一个红灯路口,他才用一种刻意松弛的语调说:“别多想,不是因为你。这些年,我妈扶持我的对手打压我,我不原谅背叛。至于别的,我们母子关系本就淡薄。”

“我不也背叛你了吗?”雾见微凝视他紧绷的侧颜,“在你们眼里,我把你公司的核心数据卖了。”

“是。”孟厌修握着方向盘,目光始终停留在前方的路面上,“所以我要向你讨债。这辈子,我们注定要纠缠不休。”

“孟厌修,你为什么要掩饰?血缘关系说断就能断吗?”她的声音里带着疲惫的叹息,“你心里……根本不像表面上这么无所谓。”

孟厌修不再接话,直到抵达小区,车停稳后,他才顿了顿,说起另一件事:“在签股权转让协议前,有场晚宴需要你陪我出席。”

“什么?”雾见微松开了安全带。

孟厌修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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