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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棠叶枯(八)

没人理睬,他便指着良溪,“我知道你认识身边的那个丫头,否则你不可能无缘无故提起她,毕竟她良溪可是从小在秋山村长大,而你,上都城人。”

“虽不知如何相识的,我其实也不清楚你的那句话到底谁什么意思。”

他摸了摸下巴,眼神轻蔑,“你说,‘只是好奇,能治好疑难杂症的人,竟然如此年轻。’我不知道,你想表达的是,希望我用她,还是不希望我用她。但是我觉得,只要跟着她,总是会有收获的。”

慕岑山紧锁眉头,“不愧是玉棠山庄的庄主,竟然这样都能察觉其中的端倪。”

看来,是他无意中泄露了与她的关系。

良溪劝道,“收手吧,赵庄主,你逃不掉的。”

赵又秉嗤笑一声,“哼,如果不是留着你还有用,并且要等时机,我才不会如此大费周折。”

他霎时脸色阴沉,袖中的刀也架在了倒吊之人的脖子上,“良姑娘,还烦请你帮个忙。”

倒吊之人惊讶地瞪了一眼那把匕首,扑腾两下,也瞬间泄了气。

慕岑山见状,面上看着不咸不淡,喉中却咬着腔与她搭话,“你那控人的本领,倒是使出来呀。”

良溪死死盯着赵又秉手中的匕首,再靠近片刻,就能要了他的命。

这次是她失策了。

真没想到暗道之内,竟然是如此开阔的空间,相距甚远,而她的香,只会徒然飘荡在半空中。

除非,她得靠近对方。

“赵庄主尽管直说。”

赵又秉狞笑道,“请良姑娘把他的手,绑起来。”

这时,方管事适时地扔过来一截绳子。

良溪略有深意地瞧了他一眼,见他眼角上挑,眉眼里写满了不在乎。

他是不是想到了破解之法。

她只好蹲下去捡绳子,观望着对方的态度。

赵又秉似乎急了眼,拿刀的手刻意抖了抖。

贺祁越颀长的脖颈登时破出一道口,血珠子渗出来。

“你你……你小心点。”

但贺祁越不敢摆弄身子,细弱的声音里,语气却像是讨饶。

良溪拾起绳子,听着娇弱的声音里带着些力量,“我想和赵庄主做个交易,恳请庄主听我一言。”

“交易?”他发出一声齿冷,“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想些什么。就算是说和,你也先按我说的做!”

良溪只好抿唇不语,悄悄向慕岑山身后走去。

赵又秉与慕岑山对上一眼,瞪道,“你背过身去。”

慕岑山颇有些不耐烦,照做后,再也忍不住,“待会儿我看准时机用袖箭射中赵厮,你藏着点。”

这地方,除非是土行孙,往地底下刨,不然往哪里藏。

她出言否决,说了声不行,“你那法子不保险,待会儿还是我找机会靠近,这样我们都有得救。”

他修长的手指伸出来,做了个不行的动作。

“我只会在你刚跨第一步时,射出我袖中的箭。”

良溪紧了紧他手腕处的绳,算作警示。

就你这小屁孩,还敢威胁我。

“听我的。”

“打成死结。”

赵又秉又在背后指挥她。

这时,良溪偷偷从左手袖中掏出那枚梨花簪,掰掉上面的梨花瓣,塞到他手心。

谁能想到普通的梨花发簪上,居然镶着锐利如刀片的白梨花瓣。

而她没看见的地方,慕岑山微微垂眸,嘴角是抑不住的欣喜,而眼睑处更似漾开的涟漪。

她拉了拉打着死结的绳子,示意赵又秉看。

“如此,能否说一说我们之间的交易?”

赵又秉见状,收了匕首,“自然可以。”

可她还没来得及说话,赵又秉忽敞臂狂笑两声,“良姑娘,你自小被弃于这偏远荒村,想必也无甚机会念书。”

她没预料到他要做什么。

但总觉他这番话暗藏深意。

他隔着距离,点了点良溪,“老夫今日就教给姑娘一个道理。”

慕岑山只要算准时机,便能趁其不备,将袖中的箭射出去,而他手腕处的死结也可变活结。

但是他此刻感觉身体发虚,浑身无力,心跳加速,额间的汗一颗一颗地往下掉。

整个身子几乎要晕厥过去。

这倒像是中毒的感觉。

可是他们俩没吃没喝,而她也没事。

唯一不同的是,那支毛笔。

须臾,强撑身体的慕岑山,终于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她听见动静,忙过去扶他。

她娇软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将他抱在怀里,“你没事吧?”

见他唇色苍白,略微发紫,像是中毒之相。

她勉强自己镇定下来,“是那支笔。”

“还不算太笨。”

良溪突然觉得自己好天真,一个赵又秉,杀害了那么多人,而她居然想着为他女儿治病,以此来感化他。

真的太可笑了。

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把戏,能用来做些什么呢。

“我倒想知道,你们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

慕岑山虚着眼睛,见她翘睫上悬着泪珠,心似乎漏跳了半刻。

他勉力扯出一个笑,“我没事。”

良溪将他搂得更紧了些,下颌贴着他的头顶,她能明显感觉到,他的意识慢慢减退,脑袋不住地下滑。

她吸了吸鼻翼,双手扶住他失了血色的脸,苍白如雪,连脖颈处因为难忍的疼痛而突起的青筋,仿佛也失去了温度。

“你疯了!”倒吊的人尽全力吐出布条,摆了摆身子,“你可知他是谁?”

这时,方管事跨步上前,毫不犹豫地将布条重新塞回他的嘴里。

几乎要抵住他的喉咙。

而他难受地挣扎了几下,不断地呕着。

她贴了贴他的脸,感觉到体温渐渐降下去,似水的眸子正如潮水奔涌,浪涛决堤,自眼角而落的泪,如珍珠断了线,大颗大颗滴落在他的脸上。

泪珠与他的脸碰撞时,宛如春雨砸在青石板上,漾出大朵的水花。

她用手背擦了擦不争气的眼泪,带着柔弱感的脸上忽然生出一股动人心魄的力量。

“请庄主赐解药!”

赵又秉不明意味的笑,彼时,昭然若揭。

他从怀中掏出净白瓷片,扔到她手边,“这是解药,不过只能维持三日,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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