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连忙转头望过去,只见一蓝衣女子在众人的拥簇下缓缓走来,她一身霓霞锦所制冰蓝广袖裙,这个颜色的霓霞锦极其难得,早在几年前就列为皇家御用,民间不得售卖,就连江抚眉自己也不可以穿,只这一点,眼前女子的身份就呼之欲出了。
南安公主极爱花朵,鬓间更是摇曳着数朵娇嫩盛放的牡丹,每一朵竟都是鲜花,衣香鬓影,不过如此。只是她面容却并不娇柔,反而眉如峭峰,目色炯炯,更多几分英气勃发的爽朗。
看着她毫不掩饰肆意盛放的鲜活,江抚眉心想,这大概是天下独一份的真我,难怪人人都说南安公主是天下第一尊贵的女人,甚至远超皇后娘娘,想来即便是国母,也常有遮掩心思,身不由己的时候吧。
南安公主的到来让那些说闲话的贵女们有些心虚,个个垂着头往人后挤,好像这样就能遮住自己出口的话一般。
但南安公主明显不是能惯着谁的人,她毫不客气指着那几个贵女道:“来参加本宫的宴会,吃着本宫的,喝着本宫的,还想借本宫的势为自己寻个好婆家,却在这里出言不逊说本宫坏话,难道这就是你们爹娘教的后宅主母之道不成?”
几个贵女心中大骇,连忙跪下求饶。
南安冷冷笑道:“饶了你们,本宫心里可就不痛快了,这天下没人能让本宫心里不痛快,来人!”
她拍拍手,就有一队侍卫赶到,令人惊叹的是,这支侍卫队竟也都是由女子组成,这些女侍个个面色如铁,身材健壮,气势骇人。
“把她们全都扔出去!”
贵女们吓得花枝乱颤,泪流满面,但是无论她们如何哀求也没有用,那些强壮的女侍直接拎起她们,扔出大门外,光是这一摔,就令许多人痛呼不已,门外顿时哭声一片,但大门一关,里面人不受半分干扰。
这些女子的声名,怕是毁了。
正想着,江抚眉就听见南安对自己说:“你的性子,倒是颇合我意,你就是江抚眉,敦国公丢失多年的那位大小姐?”
南安走到江抚眉身边,饶有兴致地看着她,江抚眉连忙行礼,回道:“臣女见过公主。”
南安笑呵呵拉起她:“你快起来,我这里不兴这么多礼数,天天又是屈膝又是下跪的,整的人心里不畅快。”
没想到这位公主竟然是性情中人,这般豪爽,又是这般坦荡的性子,江抚眉不禁对她生出几分好感。
再看她身边的人,除了宫女护卫,都是些世家的公子小姐,比较惹眼的是沈明蕙和她身后寸步不离面色铁青的李景渝。
这世道的女子名声为贵,就算是参加相亲宴会,也不能明目张胆说出去,因此这宴会上就要有一些年长的有分量的已婚女子做主持,也好叫各家长辈宽心,更不会让这些小姐公子们落上个不羁的名声,那可并不受欢迎。
以沈明蕙循礼守矩、娴雅端方的好声名,让她来做这个坐镇的长辈,是再合适不过的,甚至回去可以说这些姑娘受教于她,便更能为自己的名声镀上一层贤惠的金。
江抚眉想和她见礼,又想到公主说不喜欢太多礼节,便只是点了点头,淡淡招呼道:“沈姐姐,好久不见。”
这可算不上好久不见,她俩私下背着人可见过那么一两次,但沈明蕙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只回了一礼:“江妹妹安好。”
沈明蕙这人在任何时候都不可能抛却礼法,哪怕南安公主不喜欢,她也坚持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如此一对比,江抚眉的识趣可就太得南安的心了。
初次见面,不过几眼,南安就拉着江抚眉的手亲切道:“你头一回来,我带你看看我的花园。”
南安公主的花园非常大,大到覆盖整座香檀园,整座园子随处可见芳华绽放,甚至做到了移步易景,每一处花丛都有自己的造型和意境。
“这得是多大的手笔,多细的心思,才能做出这样的造景。”江抚眉真心实意赞叹道。
南安公主咯咯笑起来,随意摆摆手道:“我可不懂这个,也不愿在这上面花心思,全都是我的小花匠自己的主意。”
说着,她停下脚步,对着芍药园里挥挥手:“云舟,你快来!”
听到这个名字,江抚眉心头一跳,云舟云舟……该不会是……
果然,园子里一个清瘦的身影探出头来,随意抹一把额头上的汗,大声答道:“这就来!”
江抚眉:“……”
她给了身边白松年一个只可意会的眼神,白松年回送她一个掉地上的下巴,两人都是呆若木鸡,语塞目怔。
从芍药园子走出来的这个人,他身穿一件褐色文人长衫,下摆随意别在腰间,靴子上沾满了泥土,整个人在阳光下仿佛一颗泥土蛋儿一般,质朴自然。
这真的是他们认识的那个谨小慎微,文质彬彬的侯云舟吗?
侯云舟从芍药园跑出来,怀里还抱着一盆小花,他很快就看见了江抚眉,脚步微微一顿,突然想起他们本不该见过,也不该认识,立刻调整了情绪,保持那一副傻呵呵的样子跑到南安身前,说道:“公主叫我?”
南安被他这副模样逗得笑个不停,指着侯云舟怀里的那盆花,问:“你这是在做什么?”
“他们把这盆铃兰放错了位置,我正要把它摆到北边香草园子里去。”侯云舟答道。
公主嗔笑一声,颇为无奈地对江抚眉说:“他就是这般较真,我根本看不出哪盆花该摆在哪里,哦对了,他叫侯云舟,是礼部的一个主事,平日里最爱摆弄花草,我便向父皇将他讨了过来,为我种花。”
江抚眉看着傻蛋一般的侯云舟,忍住嘴角想要抽搐的冲动,跟他打了招呼,侯云舟也满面通红弓着身子回了礼,便被南安打发去忙去了。
“一开始我只是想让他帮我做个温室,养些牡丹簪花用,没想到他给我弄出一个园子来,也是因为这个,我才会每年办春饮宴,毕竟这样的景色若不多给几个人看看,岂不是太可惜了。”她笑起来从不用袖子掩口,红唇白牙,似骄阳烈火,照亮满园春光。
江抚眉心中存疑,她倒是记得父亲曾提起过这小子命不好,父母亲人早逝不说,还养什么死什么,都说是孤煞之命,却可怜是个最纯善的孩子,命不该如此。
这样的侯云舟,是怎么养出这一院子娇花的?
再想想他满脸通红的样子,江抚眉只觉得不对劲,但是她在感情一事上从来都是一窍不通,纵然觉得哪里别扭,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反而是白松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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