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风高,午夜时分。
鬼鬼祟祟的身影猫一样的贴着墙根,“嗖”地蹿进了柴房。
来人正是顾鹤卿。
他卷土重来,这回还端了个托盘,托盘盛着绷带,还有一瓶金疮药。
他轻手轻脚的潜进柴房,把托盘放到李四身前,开始拆她上衣。
女人被惊醒,猛地挣扎了一下。
“是我,是我,不许动。”
听到他出声,她便卸去了力道,安分下来。
“死贼,姚家庄的人上山才小半天就把你逮了,还以为你有多厉害,也不过窝里横。哼,只晓得欺负男人,欺负我。”
顾鹤卿嘟嘟囔囔的,给女人把外裳脱去,露出里面的束胸与肩头绷带。
大雍尚武,女子习武者十之八九,为了方便习武,常常会用布条将胸部缠裹,称为束胸。
顾鹤卿以前只知道有这么个东西,从没想到自己在成婚之前能见到。那日破庙里,女人衣服一脱就要他上药,露出束胸来,把他都吓傻了。到现在,他给她换了好几次伤药,已经习以为常。
她左肩上有个伤口,不知道是剑伤还是箭伤,看起来很是吓人。近日天渐渐的热起来,伤口不能沾水,还得勤换药,否则她就等着阎王来收命吧。
她对他那样坏,他却对她这样好……
顾鹤卿一时不忿起来,觉得自己像个活菩萨。
他下手很轻,但换完药后,细密的汗珠依旧布满了李四的额头。她的眼睛被遮眼布蒙住,嘴也被布绳勒住,唇角都被勒红了,看起来可怜得紧。
“我把你嘴上的绳子解开,你不许叫,也不许说话。”他小声说着,把她脑后的绳结解开,放开口绳。
她猛地喘了几口气,仰靠在柴火垛上缓着僵直的唇舌。
顾鹤卿的视线往下落,忍不住落到她的束胸上,那里弧度圆匀,和他的身体很不一样。
他心如擂鼓,红着脸,壮着胆子,悄悄伸出手摸了摸。
是软的。
他飞快瞥了眼坏女人。
——她好像没发现他在做什么,还在自顾自的歇息。
一阵热意涌上脸来,冲得他脑袋晕晕的。他脸红心跳,咬着下唇,还想趁她不注意再摸一下,结果那人故意一个挺胸,一下撞到他的手心里。
啊!
啊!!
不要脸!!!
他眼泪狂飚,连滚带爬后撤了好几步,一头把脑袋扎进干草堆里,羞得想马上悬梁自尽,骨灰都撒干净。
“哈哈哈哈……”
李知微靠着柴垛,幸灾乐祸的笑出声来。
“呜呜呜你故意的!”顾鹤卿把头埋在草堆里,带着哭腔骂她。
李知微笑道:“走都走了,还回来干嘛?”
第一次就被她戏弄走了,第二次还来。
闻言,顾鹤卿恼羞成怒,把脑袋从草堆里狠狠拔出来,“我看你死没死!”
“当真?那我死咯。”李知微往后一仰,表示自己已经含笑九泉。
“想得美,你以为能这么干脆。”顾鹤卿咬牙切齿,“我要留着你慢慢折磨。”
闻言,李知微施施然岔开腿,“来,折磨我。”
“你……”,脑海中顿时闪过破庙里那电闪雷鸣的一夜,顾鹤卿的脸红得像要滴血,“你不要脸。”
“喔。”李知微施施然把腿合拢,没事人一样。
黑暗的柴房陷入难耐的沉默……
沉默久了,顾鹤卿的视线又被她招了过去。它违背主人意愿,鬼鬼祟祟的慢慢爬过她贵气的脸,修长的颈,平直的肩,腰腹,长腿……最后还要在胸上停一下。
看得他心惊肉跳,坐立难安。
时至今日,他总算明白了爹爹的告诫——男身如柳絮,沾女便纷飞。
在他的老家江州城,有条巷子叫螃蟹巷,里面住着好多户守寡的郎君。他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还把围墙修得高高的,以示固守贞节。可每到晚上,那些高墙便会垂下软梯,供野女人爬上爬下。
以前他嗤之以鼻,觉得那些郎君守不住节是因为他们不检点,可真正轮到自己,他才知道个中滋味。
不怪女人习礼乐射御,读经史子集,男人却只能学《男诫》、《男训》,一辈子守不完的清规戒律。这么多的清规戒律,依然拴不住那具杨花水性的身体,拴不住那颗轻飘浮荡的心。
身子又烫了起来,自从先前她故意欺负他,他就一直不太舒服。
看着坏女人自己在那儿倒是坐得悠闲,顾鹤卿的心上像是有什么细脚伶仃的虫子爬过,痒得他心慌。
最终,旖念再一次压倒了矜持。
他面红耳赤的轻轻爬回李四面前,故作镇定的给她理理绷带,装作自己很忙的样子。
“把眼布揭开。”她颐指气使。
“阶下囚还要这要那,不给你揭。”他呛道。
“那把手绳解开。”
“你老实点儿,今晚那庄头说的话没听见?你命在旦夕,生死都在我的一念之间。从此以后,要想活命就得听我的,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李四不说话,像是被他吓住了。
顾鹤卿满意的贴近她,当他的视线从她的遮眼布滑到她的唇上,喉结霎时紧张的滚动了一下。
“不许动,也,也不许说话。”他生涩地下达第一个命令。
李四似乎接受了。
见她就范,他便面红心跳的凑过去,壮着胆子吻上她的唇。
血腥味混合着一丝药味的气息直往他鼻腔里扑,从鼻腔直冲脑子,那股酥麻感又传到四肢百骸。
仅仅只是舔吮了她的唇两下,他的脑海里就炸开了锅,雾蒙蒙的再也无力思考,身体也像是被抽了筋,手软脚软的扒在了她的怀里。
完了,完了,他是不是要死了!
从未有过的脱力感让顾鹤卿怕得哭出了声,可即使如此,他还是强撑着身子,贪心地又去舔了她的唇两口,把女人的嘴唇亲得湿漉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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