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言,皆是错愕。
长公主与定国公世子虽然即将成婚,但全长安人尽皆知,这两位混世魔王青梅竹马一道长大,绝无任何男女之情。
定国公世子喜好断袖之癖,定国公看见他就一肚子火,于是死了前任未婚夫的长公主大手一挥,决议将定国公世子纳进长公主府。
如此一来,即解了定国公之难,叫他眼不见心不烦,同时长公主也能继续和定国公世子一道斗鸡走马,满城胡闹。
至于长公主真正的心头好,那必然只有顾大人一人。
只是她与顾大人皆肩负监国之责,若当真成婚,难免落人口实,仿佛他们结党营私,专权干政。
不过这数年以来,他们总是成双入对,朝野百姓之间也早就习以为常。
所以此刻难免震惊,长公主眼下竟会舍得把她的情郎打入天牢。
孟砚梨瞧着诸人神色,不禁感到荒唐。
上一世她对顾云况,究竟是有多纵容。以至于此刻不过是将本就“失职”的顾大人下狱待审而已,这些人便露出一副她给他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委实可笑。
顾云况垂眸,任凭长公主府上的侍卫将他押解离府,始终一言未发。
她不是他记忆中的阿梨。
又或者说,她不是上一世顺德三年那时的阿梨。
电光火石一瞬之间,顾云况蓦地回首,恰好对上孟砚梨冷眼。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扯起唇角:“怎么?本宫平素待顾大人确有几分情意。”
但:“本宫是当朝长公主,全天下想要攀附本宫的男人数不胜数。”
“顾大人不过是曾经得宠些,如今纵人伤及太皇太后与当今圣上,若非念在先帝嘱托你助本宫监国,顾大人此刻,只怕性命难保。”
她不愿与他多言,侧身扶住桃邀的手,示意她扶自己回到内间休息。
几乎是刚刚坐回床边,孟砚梨整个人便泄力般晕了过去。
再次醒转时,已是第二日午后。
“殿下,您终于醒了!”
桃邀与荔棉相视对望,各自长舒一口气,提到嗓子眼的心总算落回实处。
孟砚梨颔首示意桃邀给自己倒水,目光顺势瞟见窗边桌案处堆着的数本奏章。
自从中毒后,孟砚梨已有数日不曾垂帘听政,从前还装模作样送至长公主府的奏章,自然如雪花般全都送去了顾云况面前。
眼下她将顾云况打入天牢,甚至都不用翻开桌案上的这些奏章,孟砚梨也能猜到他们在求些什么。
顾云况在朝中笼络了不少党羽,各个唯顾云况马首是瞻。
这些臣子成日吃着她大梁朝的俸禄,做得却是那等腌臜卖主之事,不过就是欺负她与孟桓一个顽劣,一个弱小,早就自认大梁会败在他们姐弟二人手上,不如早点择顾云况这棵大树而栖。
令人作呕。
孟砚梨将目光从奏章之上移开,本想再躺会榻间休息一会儿,谁知下一秒,内间房门便被人“砰”的一声推开。
整个长安城,能在长公主府内如此横冲直撞,不知礼数随意出入之人,大抵也只有——
“奴婢参见世子。”
南宫浩渺惯是怜香惜玉,忙不迭地示意桃邀与荔棉起身:“免礼免礼。”
首任定国公南宫雀是高祖在淮水县做狱卒时的结拜兄弟,后来高祖落草为寇,反上长安后,他又成为高祖在战场上出谋划策的军师。
如今的定国公承袭了父亲爵位,平素不问政事,于朝野之外无功无过,却始终对孟氏皇族忠心耿耿。
上一世孟桓自戕后,他亦遣散家眷仆役,自缢于国公府中,以死明志。
南宫浩渺是定国公长子,上头只一个姐姐南宫蝶,姐弟二人年岁差距不大,都算是自幼与孟砚梨一道长大。
既是幼时情分,相处起来自然没大没小,更没什么君臣之别。
南宫浩渺凑近病蔫蔫的孟砚梨,“啧啧”出声:“昨儿个听说咱们长公主殿下余毒已消,怎么看上去还是如此虚弱?该不会是被你那情郎气得吧。”
上一世孟砚梨与南宫浩渺成婚三年后和离,是因为顾云况主动求见孟桓:“愿陛下为阳和长公主与下官赐婚。”
孟桓孩子心性,对此比孟砚梨还要开心:“阿姊,你不是一直期待与丞相大人成婚吗?朕允了。”
“朕的阿姊,一定要与她最喜欢的男子白首偕老。”
孟砚梨得知消息后,立刻逼着南宫浩渺签下和离书,当时南宫他也是如今这副瞧不上顾云况的嫌弃模样:“我看那姓顾的不像什么好人。普天之下男儿如此之多,你怎么偏生被他迷了心窍。”
甚至一语成谶:“顾云况十五岁参加科举,一甲头名。成日里除了读书便是埋首政务,不到二十岁就坐上丞相之位。除却才学外,这等心机城府,迟早一日将你连吃带拿,连骨头都不吐。”
当时孟砚梨有情饮水饱,根本听不进去任何好意警示。忍不住扬起下巴冲着南宫浩渺轻哼一声:“胡说。我与游归心意相通,你休要挑拨。”
后来,顾云况复辟成功,死士将她勒死在长公主府中,南宫浩渺也早已被云氏旧臣暗害暴毙多日。
甚至从最开始,他们便选择将爪牙伸向与孟氏政权最为亲密的定国公府。
上一世南宫蝶所嫁之人,姓韩名径,出身赵郡韩氏一脉,与并州柳氏都是枝繁叶茂的世家大族。
韩径父亲早逝,由他继任了仁敬候爵位。
韩家一直是云氏旧臣埋伏在梁朝朝廷内的奸细,韩径更是一心爱慕柳菩提,任由家中老母与妹妹肆意欺辱磋磨南宫蝶,甚至害得她因难产而离世。
那些云氏旧臣恨极了梁高祖起兵时的左膀右臂,首当其冲自然将矛头指向定国公府众人。
“阿梨,我不想死。”
南宫蝶离世之前,屏退众人攥着孟砚梨的手,竭尽全力向她陈冤:“是她们故意将大补之物填入我的饭食中,催得我腹中胎儿巨大,无法顺利诞生。阿梨,我求你,照顾好阿弟。照顾好我爹娘。”
原本死死发力的双手随着南宫蝶咽下最后一口气,彻底滑落于床沿。
那个尚未诞生的孩子被生生闷死在她腹中,而她亦是药石无医,一尸两命。床铺之上刺眼的血红时至今时今日,依然控制不住地浮现在孟砚梨眼前。
南宫蝶死后,孟砚梨不由分说将韩径一家全部下狱。
顾云况力保韩径,但也没有立场阻止孟砚梨替南宫蝶报复韩径的妹妹与老母。
于是孟砚梨立即下旨,将韩径妹妹没入贱籍送往军营为ji,他的老母则流放西南瘴地。
顾云况闻言,却是抬手握住她的手腕:“阿梨。你素来温和,又心怀天下万民。韩径的母亲与妹妹也是万民中的一份子,他们已经知错,实在无须这般严惩。”
更何况:“无论她们再遭受何等惩罚,南宫蝶也无法再次活过来。”
“严惩?”
那或许是孟砚梨第一次与顾云况产生冲突,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手腕抽出,难以置信地仰首与他对视:“游归,蝶姐姐被她们害得一尸两命。你说本宫这是在严惩她们?”
从未见过她这般模样的顾云况眼底闪过一丝讶异,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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