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惊幔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一对鸟儿眼就差没被晃瞎了居然还有心情去救火。当然了,心醉神迷有之但与保命要紧并不冲突,谁的命不是命呢?更何况,高低错落明光烁亮的火种威胁的不仅仅是这株老树,还有不知是被谁遗落在树下的一颗悸动的心。
在她眼里,面前的一树干枝半阙枯叶距离真正意义上的“银花火树”就只差了一阵晚风。
“这棵树没有对不起你吧?你挂这么多花灯跟它商量了吗,还是说你担心挂少了烧不起来?”
风惊幔走得近了些,随风摇曳的数盏火烛直看得她一颗心差点提到了嗓子眼儿。她没有更多的时间去思考,飞身跃上树的顶端打算将几盏晃得最凶的先摘了再说。
手还未及触到灯的骨架,作用于腰间的一股外力突然将她的整个人带离了树顶。
那是步跃夕的手臂。风惊幔的腰经他的掌心一握,蓦地转过身来,猝不及防地迎上了步跃夕的目光。月散清辉,华灯溢彩,皆被他眼内灿若星辰的流光映得自愧弗如黯然失色。
她想摘的是花灯,未想到自己竟被步跃夕当成花灯给摘了。
二人绕过灯林斜斜地朝着树屋的屋顶划去。错愕间,风惊幔的一只耳环刮在了其中一盏灯下垂着的流苏上。当她意识到仿佛间掉了什么东西正要回头看时,她的人已经稳稳地坐在了被烛火映亮的屋顶上。
“放心好了。去当一名纵火犯那么差劲,我不感兴趣。”
步跃夕就坐在风惊幔的旁边。他的身体略向后倾斜着,同时亮出了一只手的掌心给风惊幔看。
“你的意思是,树上的这些灯烛都是你用掌心焰幻化的?”
“我又不是那条蛇。”步跃夕笑着闪了闪眼睫,遂重新看住风惊幔的眼睛道:“你再看看仔细。这里。”
风惊幔不明就里地低下头去,原本空无一物的掌心猝然多了一样东西出来。她刚要伸手去拿,步跃夕却在这个时候蓦地收了手。
风惊幔有些气。她气的并不是平白又被步跃夕耍了,也不是这一爪子抓了个空。也就是说,是谁教你这么帮女孩子戴耳环的?是谁?
要知道,她的这对耳环可是迦蔗果拜托了祜城最难请的工匠特别定做且刚刚赶制出来的。所谓赶制是想赶在入冬南飞之前。至于特别,那就更值得说了。
风惊幔鼓捣了三天,想戴的时候戴不上,当然,想摘的时候也摘不下来。用迦蔗果的话讲,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否则,南去的路一来一回,八对耳环都不够风惊幔丢的。
如此复杂的环扣被一双男人的手戴得轻车熟路。这让她这只傻鸟怎么想?
风惊幔的一张脸,有些红,又红得心不在焉;仿似被这稍显暧昧的举动惊得一时手足无措,又无措得心事重重。
“怎么了?我吓着你了?”
用这么温柔的语气讲话,不仅风惊幔从来不曾听到过,甚至连步跃夕自己都没有躲过那一瞬间的莫名惊诧。
他,是真的在意她吧。
如果没有这一分在意,在他心底深埋了良久的那一句话,或许在临开口时便不会这般难以言说。
“还记不记得,在王城时,你把我抓进那只密封的箱子里,问我的那个问题。”
额……
风惊幔的脑袋再迟钝,自己颇费周章才问出的问题总还是记得的。步跃夕这个时候突然掀起了这粒陈芝麻,这是想干嘛?逼自己跟他主动表白吗?
“咳咳!当然记得。”
她也不晓得是不是那根灯上的流苏借她的勇气,“我问你是不是喜欢我。怎么?今天突然良心发现觉得不该敷衍我了?”
又来?
风惊幔还在一门心思等着下文呢,步跃夕却猛地朝他做了一个禁音的手势。周围会喘气的总计也没有几只,这是想禁光方圆几里之内的虫鸟儿吗?
她正纳闷着,很快便被步跃夕带下了屋顶。须臾,方才听他开口道:“出来吧。带了那么多的东西不觉得沉吗?”
“哗啦——”
即便是被人戳破行迹,也大可不必这么急着卸货吧搞得就很是应景。
摔得最惨的无疑是两串青提,汁水果肉与地面碰撞时的钝痛就差没痛在风惊幔身上了。
滚得最远的貌似是一只苹果橘子的那个梨。远的程度,就实在是感人,直至锲而不舍地滚到了步跃夕的脚边才认命地收住了步伐。
“殷檀?真的是你!”
风惊幔循着声音朝屋后的方向望去,已经许久未见的挚友就站在屋后的栏杆旁静静地望着她。若非殷檀手里提着的盒子够大够碍眼,风惊幔的这个熊抱不用灵力去接估计都接她不住。
没错。殷檀手里的盒子可是提得既沉且稳,风惊幔的那句“真的是你”仅表语气,把个水果丢了一地的那个小笨蛋另有其人。
“真是远香近臭。”
迦蔗果下意识地撸了撸袖子,眼神有选择地避开了身旁的一幕久别重逢,表情夸张地空嘎巴着一张嘴也不晓得说了什么配以一脸嫌弃。
“你什么时候来的?也不说提前送个口讯给我。”
“知道你去王城是有正经事。”
殷檀的手一直被风惊幔这么拉着就没有松开过。“天冷了,师公让我过来看看你。不急于一时。”
“哇塞!我就说嘛,惊幔这个住处再架起两架篝火都照不了这么亮的。该不会是我眼花了吧?”
迦蔗果反剪着两只手踱到树下,样子像极了替王母看守园子的门童过来清点蟠桃的。
“步跃夕,若想放一把火将这树给点了用不着搞这么多吧?先说好哈,下手的时候提前告诉我,我好躲远点儿。”
“放心好了。殃及不到你。”风惊幔闻言回过头,笑着应了她一句。
殷檀垂了头,就只是笑笑。无论是面前那一株焕彩浮光的老树,还是站在树下方才点到了自己而此际又被迦蔗果点到的那个人,都分不去她的半点目光。
“提前告诉你,你就有信心躲得掉吗?不过说得也是。”
步跃夕掌心向下稍一发力,脚边的那只梨顷刻间便被拿在了步跃夕的手里。“少了这些个罗里吧嗦的,没准跑路的时候没有那么多牵绊。”
最近也不知怎么了,水果那么多偏偏绕不开这一款能煮水医嗓子的。步跃夕盯着那只梨,有些一言难尽。
“别理他。他那是见别人有朋友关心,嫉妒而已。”风惊幔道。
听她讲完,步跃夕忽然长出了一口气。“某些人不知道有多喜欢你讲的这句话呢。嫉妒嘛,肯定是有的。只不过,是谁嫉妒谁,那可就不好说了。你说是吧?”
“你有病啊?”
风惊幔听他说得有一句没有一句的也没听出个个数。刚想回嘴,忽见步跃夕的身后生生又多出了两个人来。
“不好意思啊。他们两个比你的朋友来得还要早些。我之前的那一句并没有厚此薄彼,而是两方都请了的。至于出场顺序嘛,如你所见。”
步跃夕顿了顿,将那只梨在手里抛了两下,“自然是沉不住气的那个率先出场。”
迦蔗果很想将这个毒舌的步跃夕丢出去滚个八百十圈儿,就像瞎了眼才能滚到他脚边的那只梨一样。
如果知道步跃夕的这间树屋晚上竟然热闹成这个样子,辛可威和顾言迟挑了今日来送这个温暖……那就必然不会另行择日了。
他们的这个老幺,虽然话没有很多,但存在感却极强。步跃夕不在犹来阁的这些日子,冷清得连鸟儿叫声都不似平日里那般振奋欢腾。
因了夜盏凉那件事,犹来阁内外生出许多对步跃夕颇有争议的言辞。当然,这种争议远非不满或者不解那样简单。而是一旦落定,非黑即白。
故而在他的这些师兄眼中,步跃夕一个人在树屋内躲清静,除此以外想来也不会再有其他原因了。
同是出于朋友的关心,能谈得上嫉妒的还真有一则。毕竟,如迦蔗果一般受了些许惊吓便会分瓣儿分不灵光的手很难找得到第三只。
香味尚未外溢,但食盒上的招牌却一家胜似一家的响亮。若是依了风惊幔的意思,见者有份儿,吃谁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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