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召唤出淀月，蓝色水母的虚影从身后显现，蓝黄色的光芒顷刻照亮了整片昏暗的小巷。

星绮罗罗：“……”

抢人咒力前还怪礼貌的，不过这家伙居然还是个式神使吗？又是领域又是反转术式，还有式神，能力看着比那个真人还要神秘，难怪能肆无忌惮地对另一位摆脸色。

“狱门疆。”吉野顺平向淀月轻声开口，淀月乖顺地把触手塞进伞帽，拿出了那只灰色的盒子。

“过程可能会有点痛，不过没关系，我会让你睡上一觉，所以不会有任何感觉。”

说着，吉野顺平掌心朝上，黑色的咒力毒素逐渐聚合缠绕在指尖。

真人一眼就认出了这个术式。

是催眠毒素，当初它创造给顺平的术式之一。

中了毒的人，只需要舒舒服服得睡上一觉，醒来后，不仅发现咒力已经被掏空，连记忆也会有一定程度的混乱，搞不好再次醒来，这个咒术师就不记得他们了。

只见吉野顺平手一挥，像蛇一般丝滑的黑色咒力便向星绮罗罗的额头袭去。

“等等！”

突然，星绮罗罗大喊一声。

“？”

吉野顺平立刻收住手，随即露出疑惑地目光，“还有什么事吗？”

“如果我猜错的话，你们的目标只是咒力，对吧？”

“没错。”

星绮罗罗抬起眼，目光犀利道：“那你们难道不觉得，这样一个人一个人的诱捕收集，效率太慢了些吗？”

如果按他们要的那个500万一瓶的咒力作目标，他们至少要抓五十个像他这样的一级术师才能凑出来，但一级术师又哪里是这么好找的。

更不要说他是主动送上门来的，换做其他一级术师，面对两个实力未知的奇怪家伙，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这么莽撞地受骗。

“那不然呢？你有什么建议？”真人摸了摸下巴，它在这人身上感受不到多少恐惧，不由得又对这个“临死”前还要挣扎一番的猎物升出了兴趣。

“建议是有的，就要看你们需不需要了。”

星绮罗罗打了个响指，信心满满道：“我这边有一份风险高、但回报更高的工作！金钱、咒力、咒具，甚至是隐秘的情报，应有尽有！只要……”

“抱歉，我们不需要。”

吉野顺平直接打断了星绮罗罗的激情演讲，并重新凝聚毒素。

星绮罗罗：“……”

“不打算先听听他怎么说嘛？咒力应有尽有哎！”真人眨了眨眼。

老实说，它有点心动这个人类口中的描述，新奇的事物对它总是极具吸引力，如果刚好还能和他们的目标一致，那就更有意思了。

吉野顺平：“别忘了，我们没办法出现在明面上，否则也不需要花更多的精力暗地搜寻。无论是什么样的工作，只要我们参与进去，都会有暴露的风险。”

“况且你又怎么知道他不是在骗我们？毕竟我们是强盗，还有……”

吉野顺平瞥了一眼星绮罗罗藏在背后的手，声音沉了下来，“我已经把附近的信号断掉了，你的电话是打不出的。”

“……”

居然连这个都能察觉到吗？

星绮罗罗眯起眼，缓缓挪开了准备拨通通话的手指。

不过仔细想想也对，特级毕竟是特级，如果连他这些小手段都发现不了才有问题。

好在他也从这个黑发青年的口中得知了他们的顾忌，经过一通思虑，星绮罗罗再度开口：

“我明白你们不会轻易相信外人，但你们可以先看看这个再做决定。”

他直接掏出藏在背后的手机，划走通讯录界面，转而打开了昨天手下人发给他的10月月度汇报表。

他将手机递给离得最近的吉野顺平。

“这是什么？”真人好奇地挤上前。

上面是许多它看不懂的复杂表格和文字符号。虽然理解不了，但不妨碍它感兴趣地翻阅查看。

见真人似乎有了解的意向，星绮罗罗立刻解释起来：

“这是我经营的一家拳场的下注交易记录，里面的参赛选手全是术师。

报名不需要花钱，只要能在擂台上战胜你的对手，投注你赢的那一方就能得到想要的任何东西，我保证这绝对比你们在黑市购买或抢劫来得更快。”

“当然，我们对观众和参赛者都有严格的把关，没有渠道的人绝对进不来，所以你们完全可以放心身份问题，如果实在害怕暴露，我们还能提供遮掩身份特征的咒具……”

星绮罗罗像传销组织的头头一样，不停地向真人灌输那里有多好，唯独隐瞒了“格斗场上，生死不论”的潜规则。

好处已经说完，剩下的就要看这两人自己的选择了。

难得安静听完一通讲解的真人点了点嘴唇，若有所思道：“怎么办？我好像……有点心动了。”

它还是第一次知道，人类也会把同类相残当做一种乐趣观赏。

它像权衡广告传单上的打折商品一样分析起来：“顺平，用这种方式抢咒力好像确实比打劫方便许多。”

只要下注够多，赢几场战斗，就足够他们搜刮海量的咒力，再加上来源渠道处于灰色地带，根本不会有咒术师查到他们头上，甚至连善后都不需要他们亲自动手。

最最主要的是，进去之后它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殴打咒术师了！光是这一点就足够吸引真人去趟这浑水。

“怎么样？我们要不要试一试？”真人满怀期待地问道，声音中那丝小雀跃根本瞒不住吉野顺平的耳朵。

吉野顺平沉默了许久。

真人知道他在犹豫。

每次顺平犹豫，都会无意识地攥紧拳头。

为了能让他尽快答应下来，真人不着痕迹地向他的方向靠拢了一点，衣服剐蹭在一起发出沙沙的声音，扰乱了吉野顺平的思绪。

吉野顺平揉了揉太阳穴，将手机还给星绮罗罗。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哦？”星绮罗罗知道大概率是稳了，点了点头：“你说吧。”

吉野顺平抬起眼，“你是怎么知道，我们先前打算在黑市购买咒力的？还是说，你在监视我们？”

星绮罗罗：“……”

“嘶……对哦。”这么一说，真人也意识到了不对劲的：“我们又没把计划告诉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面对咄咄逼问，星绮罗罗选择直接摊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