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没有菌汤吗?”
顾岁寒从阿川……或者说姑善那里得到了否定的答案,顿时十分失望。
“嗯。”姑善板着一张脸,“最近天气干,野菌子都不怎么长,你要喝也是去年存的干巴菌子,不好喝。怎么,我是山神,你还不信我?”
顾岁寒:“……说实话,我有点怀念昨天晚上那个说话软乎乎的小阿川了。小阿川呢?她什么时候出来?”
“她晚上,我白天。”姑善言简意赅,“平时太阳下山,你就能见到她了。但今天不行,今天我要带你们上山,她扛不住事,多休息一个晚上。”
这俩人居然还制定了相当公平的平分身体使用时间的规则!
陈二娘在旁边宽慰道:“没事的执棋,这边的野生菌子大部分都有毒,不喝正好避免了麻烦。”
姑善拆她台:“别污蔑我们这的菌子,有毒是你不会处理。”
陈二娘讷讷地点头。顾岁寒懒得做这些口舌之争,只是感觉有些遗憾,可她也说不上这遗憾是哪里来的——她第一次从旁人嘴里听说西南菌汤鲜美之后就很想尝尝,可现在真的来了,她也没能喝上。
“好吧,”她勉强道,“咱们商量商量晚上的事?阿……姑善姑娘你也别走了,咱们一起边吃边聊。”
姑善却不买账:“食不言。为什么要在吃饭时聊计划?再说也没什么好聊的,我今晚带你们去神像那边,告诉你们姬漓的所有计划,作为交换,你们帮我掀了姬漓老巢不就行了?”
临近傍晚,娄相的客栈多了不少人。楼上正说着的功夫,楼下又来了几个人,娄相便在楼下喊着姑善待客。
姑善答应了一声,表情有些不耐:“我还有别的事,晚些再说。”
“喂!”临出门之前,顾岁寒叫住了她。姑善有些疑惑地住了脚,顾岁寒看着她那平静到有些麻木的目光,后面的话却莫名有些说不出口了。
她其实本来想嘴上贫两句,问问姑善这个“山神”干起跑堂小二有什么感想。可话到嘴边,在那双眼睛之下,她又词穷了。
明明是那样牙尖嘴利不饶人的姑娘,为什么会有这样一双古井无波的双眼呢?
她不说话,姑善对他们一行人却是耐心欠奉,见她不开口,便当她是昏了头,说了句“再会”就关上门走了。
姑善在屋里时,谢停舟一直没开口,目光追着她的背影。她一走,隔音阵生效,谢停舟就颇不赞同地看着顾岁寒:“你就那么信任这个来路不明的山神?”
这是谢停舟来这之后和顾岁寒说的第一句不磕巴的话,顾岁寒差点没反应过来:“……嗯?为什么不?”
她其实对这个“山神”印象不赖。她喜欢这种有话直说的人,至少心里不会藏事。宋安澜、凤彩珠均属此类,谢停舟这人显然正好相反。他沉思半天,才憋出来一句:“你也知道,她和姬漓关系匪浅。”
“我知道啊,”顾岁寒轻描淡写道,“我也不是没防着她——放心,我不会把你们带沟里去的。”
她话虽这么说,但谢停舟完全没有放下心来。四个人同桌吃饭,谢停舟却明显十分地坐立不安,期间发了好几次呆。顾岁寒感觉他似乎是把自己神识放出去探查什么东西去了。
这一顿食不知味的饭吃完,顾岁寒支使端木昂把杯盘收拾好,随后下令:“今晚所有人都要和我一起,所以客栈里也不要留东西,都收拾好再出发。”
此话一出,陈二娘和端木昂两个年轻些的明显都有些慌乱了起来。顾岁寒察觉到空气中的不安,安抚道:“没事,只是以防万一。楼下那帮人不一定会干出什么来,我不想单独留你们在屋里。”
陈二娘忧心忡忡:“执棋,我们真的不要再叫些帮手来吗?”
顾岁寒摇头:“不叫。咱们现在不知道这件事的深浅,贸然叫人来不妥当。”
屋里的氛围顿时更加沉闷了。
其实老实说,这件事顾岁寒心里也有些没底——她本能地觉得楼下那一行人不是好应付的善茬。可是两个手下和勉强算半个朋友的谢停舟都在面前,这话是万万不能说出来的。
她是这个队伍的主心骨,要是她也是个空心的事暴露出来,这事就成不了了。
顾岁寒清了清嗓子,故作轻松地开了个玩笑:“别担心啦,我就算拼上这条小命,也要保证你们全须全尾地回去啊,不然大前程的两个苗子被我整坏了,蒋奚岂不是要把我剁了。”
这玩笑干巴巴的。端木昂勉强接话:“怎么能让执棋为我们……”话没说完,谢停舟就忽然开口打断了:“我不允许。”
顾岁寒说完话后本来有些走神,因为她隐隐约约听见窗外好像有拍翅声,正怀疑是不是凤彩珠有信送过来,结果谢停舟这话太突兀,生生把她注意力又拽了回来:“什么不允许?”
这人怎么还管上她了?
“我……”谢停舟话到嘴边,忽然又词穷了。
是啊,除了那一点没能确定的魂魄碎片,他又有什么资格去约束顾岁寒呢?
哪怕……哪怕她真的是姬泠,他就有立场去让她不为了自己想做的事冒险了吗?
他心里风浪滔天,嘴上却跟筑了堤坝似的,最后只憋出来了句:“不……不值当,多加小心。”
“哦,你也是。”这人今天一整日都有些神神叨叨的,顾岁寒没放在心上。外面那纸信鸽已经在拍窗户了,她伸手把它捉了进来。
这种落棋阁特制的纸信鸽刚落到手里就平铺开来,露出里面的字迹。顾岁寒读着读着,脸色越发凝重。
陈二娘有些担心:“执棋?是临安那边出了什么事吗?”
“不、不是。”顾岁寒挪开了视线,那张纸便在掌心静静地焚化了,“是北疆。宋将军说,姬姑娘的墓被人掘了,她过去查看,发现……那个墓里压根就从来没装过尸首?”
这都什么跟什么?既然那里从来没有过尸体,那当初被一众将士看到跳城楼的是谁?姬泠的魂魄吗?可魂魄怎么能独立于肉身存在那么久呢?
要是像信里宋安澜隐晦怀疑的那样,姬泠压根没死,那她干嘛要多此一举从城楼上跳一下?为了让所有人都以为她死了?可又是为了什么?
百思不得其解之际,顾岁寒忽然想起来还有个与姬泠关系匪浅的人在场,连忙征询意见:“嗯……谢将军,这事好像不小,你要去青州看看吗?两个分舵之间也有缩地千里阵,往来很方便的。”
按照顾岁寒的理解,就常理来说,谢停舟这种半个魂都牵在姬泠身上的人,出了这种事必然是要过去的——别说是他,看宋安澜的语气,这个一直笃定自己好友已死的人都有些怀疑了。
谢停舟自打姬泠死后就失魂落魄的,后来还干出了为了把遗剑大费周章的事,如今有了未婚妻当真还活着的一线希望,难道不该立刻过去看个究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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