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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道歉

“好。”

颂纪没问为何,公主这般说,自然有她的道理。

李蕴如说到这儿,也没再言其它,又勉强吃了两口栗子糕,便回了屋。

她近来总觉得累得紧,做什么都没精神。

过后这些事,便都交由颂纪跟舒云来处理了,二人连日的忙,先跟账房清点了一番库房里的东西,又查过这一段时间府上的各项支出收入账目,之后从里边拿出一部分钱帛出来,散给了大半的仆役,到年初七时,公主府上,除了两个收拾院子的和两个厨子外,也就剩下了一个账房和管家。

这个宅子,她不打算卖,也不租赁。

这是父皇留给她的念想,当初为了这一座公主府,可是不惜人力物力,这里边的一草一木,都是她的父母亲人对她爱意的展现。

纵使自己不在了,那也该留着。

所以她留了几个人下来,看护院子。

其它的东西,也不带走,只收拾一些方便携带的金丝细软和换洗的衣物。

不过落到那熏香时,舒云却是皱着眉,犯难了些许,她望着那檀香木里的翠竹瓷瓶问:“公主,这可要一块带走?”

李蕴如扫过去,正是成亲不久,燕宁送于她的第一个物什。

她当时嘴上说不值钱的东西,可却是用了近一年,若非此前遭遇崔婉的事,叫她失望至极,想来还是会一直用着的。

当初是因着不确定燕宁的心意放弃,如今他待自己算有心,这也是个可以留念的小物件,毕竟如今这府上,也就这么一样关于他的东西了。

“带着罢。”

到底夫妻一场,虽然再无缘分,可留些东西做个念想,也甚好。

李蕴如准备着离开建康的事宜,那头燕宁经过这几日的沉淀,也渐冷静了下来。

那日的事,确实是他做得有欠考量,如今她境地艰难,顾虑更多,他不该如此任性妄为,寒了她的心。

她身子骨近来不太好,消瘦许多,若为此再多思多伤,可真是他的罪过耶。

想到那日人枯瘦清减的模样,他心中悸动难安,便是一刻也坐不住,慌步来到县君府前。

不过吃了闭门羹,不仅人未见着,连大门都没能再进去。

接连几日都是如此。

他换了法子,按照世家交往礼仪,先递书帖过去拜访,再上门,亦没有得到回复。

看来这一回,她真的被气到了。

时间转瞬而过,到了上元节。

街上彩灯琳琅,火树银花,热闹纷呈,漫天的孔明灯将幽幽的黑夜照得恍若白昼一般,上边写满了各式各样的美好祝词。

燕宁本没什么心思看这些灯会,却见天际的孔明灯时,心中有了主意。

他告别友人,下了樊楼,同陈敬生一块买了许许多多的孔明灯,再次来到县君府外。

……

李蕴如收拾完毕,身子骨也有些好转,没前段时日那么虚,本来今日该出去逛一逛,毕竟是在建康的最后一夜了,又逢佳节的,是该留下些回忆才是,可想到日前的事,她又没了心思,故一直未出,饭后便坐到了院中。

舒云跟颂纪为给她解闷子,还特意请了些戏班子和伶人舞姬过来,府上倒也难得热闹。

舞乐正酣之际,便见一盏孔明灯升到了空中,先是一个,又接着一个一个,数不尽一般,上边挂了些画,都是两个人,一男一女,或是站着的,或是跪着,或抚琴,或女郎抬手,作打人之状……画得并不细致,不过寥寥数笔勾了一个轮廓罢,可却是极为娇憨可爱,每一个灯画旁边,还搭着相应的词句。

很直白简单,每一个大意都是差不多,道自己知错,求人原谅,任其赏罚打骂都行。

画的最后落词:“愿夫人千秋喜乐,无病无忧,夫燕长君留。”

“是驸马爷。”舒云出声。

她声音颇为雀跃,实际李蕴如瞧着那一个个缓缓升空,点亮天际的孔明灯,心中亦同样有意动。

这些时日,他近乎每日过来求见,还十分规矩礼节,同素日与亲友那般,给送了拜帖,然她都未见,只当作不在,叫人将他打发了去。

一来二人刚闹过矛盾,生了嫌隙,见面尴尬,李蕴如不知该同他说什么,二来饶是道歉和好,那又如何,她一直说过,她跟燕宁的问题,并非在两人身上。

她也不想再逼他,求那一个不切实际的答案了。

所以没必要。

可不曾想他执着并有心至此,这么多的灯,画,题词……

他是费了多少的功夫,不言而喻。

“公主,可是要去请人进来?”

舒云看人似有些动容,不如之前那般决绝,大着胆子问了一句。

李蕴如静默片刻,仍然是否定。

“不必了,你出去与他说,心意收到了,叫他往后别再做这些费力不讨好的事了。”

唉。

舒云脸色败落几分,应声道:“是。”

经这一遭,李蕴如忽然也没了听曲看舞的心思,便起身离座,回了房。

可孤灯凄影,最易忆从前。

她自嫁燕家来,多数时间居着公主府,燕宁亦是,二人常于此朝夕相对,他在那琉璃窗前持书精读,在那梳妆台前,与她画眉点妆……

便是随意一样物件,好像都能找到与他相关的记忆。

本来很多被刻意遗忘的事,又忽而清晰起来。

她无睡意,也无倦意,便唤人送了两盅陈酿过来,打算再饮一饮。

酒是颂纪亲自送过来的,她也索性叫人留下了。

“陪我一块喝几杯罢。”

她斟了一杯酒递过去给人,颂纪接过,并不扭捏作态,坐了下来,将斟的酒仰脖喝尽。

大抵是今夜上元佳节,万家灯火集聚,总惹人多思,她不由想起过往种种来。

人笑道:“我记得你初到上京时,连酒都不会吃,不过碰一点,便两颊生红,浑然不知所以了,可如今啊,已然可以像那些江湖人一般豪饮,脸不红心不跳的。”

她和颂纪的头一遭见面,是在宫宴上,她坐在高台之上,享受万千追捧,人是献艺的乐人,芝兰玉树的模样,在一众人里尤为出挑。

李蕴如记住了他。

不过同样记住他的人,并非她一个。

席宴后半场,父皇跟母后离去,没了主君在场,大家也便肆意自然了些许,有个侍郎喝多了,便没了规矩,嚷着唤他伺候,逼他吃酒。

那侍郎是来自谢家的。

那会儿的谢家,还不是今时今日这般地位尴尬,在世家之中,比于燕家更甚。

何况叫一个乐人助兴这种事,本不过常见,亦无人指摘什么,大家都起着哄叫他喝。

颂纪不愿,推让之间,酒洒了人一身,当场原本是热闹喧嚣的宴会静了下来。

侍郎变了脸,道:“真是好有风骨一人呐。”

他拾起人那一双抚琴的手,夸道:“这手也漂亮,犹如玉瓷般,莹润生香,我喜欢,留下了。”

说罢侍郎跟旁的小厮会过意,便押着颂纪出去,刀欲落下的时候,李蕴如在宴上丢了只簪子,带人折返。

就这么救下了人。

那侍郎不得结果,气得中场离了席。

父皇母后道她闯了祸,这得罪谢家,怕是将来不好过。

那时她并不懂什么得罪不得罪的。

一个不过八九岁的黄口小儿,她只知道,手很重要,命也很重要。

她在乡下的时候,见过好多这样的事,刀落下,全是血,人没了,亲人哭得肝肠寸断,一个好好的家,便分崩离析了。

就是她跟几个姐姐兄长,也曾几次面临着生死之关。

她并不愿意见那般场景,故想了,便做了。

二人说如此,但也未对她多有怪责,默认了她的做法,还将他特赐给了自己,做教养师傅。

自此颂纪便一直留在她身边了。

他跟舒云差不多是前后脚进的府,若非几年前,人自请离京,也当会是她的陪嫁之一,随着一块过来建康。

若是那般,她那一年,日子当好过些许,至少还是有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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