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妈呀!那我岂不是一天要学十二种东西?要了命了……”
郁霄被对方奇怪的关注点弄得愣了一下,随后笑着安慰道:“怎么会呢,顶多一天学三种吧,贪多嚼不烂,况且你也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功法进行专修啊,再者说了,梵净山现在名副其实的小宗派只有九峰了。”
楚纤茉点点头,若有所思道:“对啊,缥缈峰主已经陨落,那为什么是只有九峰呢?还有两峰是怎么回事?”
郁霄点点头:“嗯,缥缈峰算一个,还有,九百年前,绣雪峰主韩露因爱徒惨死而疯癫自戕,过了没多久妖族围攻凤城,逍遥峰主须烟景与座下弟子前去支援,也不幸战陨,所以现在第四峰、第五峰、第十一峰都是闲置的,据说梵净山十二峰主是同一届的师兄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宁愿让三峰撂荒也不肯另立峰主,除非他们这一代人都陨落了,不过其他三峰暂时都有首座弟子管理,倒也不算彻底荒废了。”
苏潋影原本发着呆,听到某个词眼忽然抬起头来:“等等等等,那个韩露峰主自戕是怎么回事?她徒弟又是怎么死的?”
郁霄拿着一根树枝拨着眼前的篝火,半张脸被火光映得明明灭灭,另外半张脸则完全隐没在阴影里,温润的嗓音在山脚下过分寂静的夜里显得有些空灵。
“九百年前,正是无情道一脉初兴之时,许多修行功法还处于探索阶段,而梵净山绣雪峰的峰主有些激进,她的徒弟莘梓夏,当时也是梵净山的门派首席,跟她师父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对无情道的执着近乎癫狂……”
刚说到这里,一股阴风忽然袭来,吹得飞沙走石、火星子几乎溅到了几个人身上,等到篝火彻底熄灭,周围陷入黑暗中时,楚纤茉感觉自己的手被人握住了,她一开始以为是苏潋影,可是蓦然发觉那只手冰冷如雪,一股凉意顺着指尖遍及全身,她脖颈僵硬,不敢侧头去看身边的人,余光却能瞥见一片刺目的腥红色……红衣飘摇、喜字盖头遮着半张面容,血红的唇微微张开露出了白森森的细密的牙齿……
楚纤茉惊吓过度脑子反倒清醒了,她认出了身边这东西,那是她们曾经在雁回城王家老宅遇到的鬼新娘,可是为什么她要跟着她们?而且这不是梵净山山脚下吗?这鬼怪怎么能追到这里来?
她还没来得及想太多,只觉得耳边一股阴风吹来,她打了个寒颤,脚下忽然一空如同跌入了万丈深渊。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她仿佛在高处注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又仿佛是在自己的身体里经历正在发生的事情,两种视角在随意地切换着。
她看到了一望无际的云海,云海里是一座座巍峨壮观的琼楼玉宇,空中有鲜花片片飘落,云雾中有仙鹤翩翩起舞、凌空翱翔,她站在原地好奇地打量着这一切,垂眸一看自己的衣服变成了如烟似雾的雪白绸缎,她仿佛被一股力量牵引着,往前跑了两步身子轻飘飘地离了地面,可是飞起来好像有点累,但她还是努力地去飞行,原本晴朗的天空忽然之间阴云密布,身后的穹宇电闪雷鸣,她被一道电光击落在地,两个身着金甲的人一左一右拽着她的胳膊往前拖行,她仰面看着站在云端的一道玄衣背影,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攫住了,那是她从未经历过的感觉,痛苦、绝望、憎恨、心如死灰……她被那两个金甲武士扔进了一方水池里,池子里的水漂浮着鲜红的花瓣,却倒映不出天空的颜色,她伸手向前,似乎想抓住什么,却只能无奈地下沉,嘴角溢出一串串晶莹的气泡,她真的快要坚持不住了,再这样下去,会被溺死吧……
就在她快要憋不住气窒息的时候,忽然感觉周围压抑的气息撤去,空气疯狂地灌入口鼻中,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而眼前的景象再次变换。
她仿佛身临其境,看到了九百年前发生的一切……
一座终年寒雪覆盖的秀丽山峰上,有许多青袍白衫的弟子在修行,或于梅花树下抚琴、或于云台之上舞剑……其间有一人格外惹眼,她一身绿衣,乌发如檀,发髻上不见任何首饰,唯有一支半开半合的梨花斜入鬓边,臂弯处挽着一条如蝉翼般轻薄的霜绫,目不斜视款款经过云台时,众人的目光明显都落在了她身上,齐声道:“大师姐好!”
那位大师姐脚步不停,一双美目仿佛长在头顶上,直接当那群人是会喘气的尸体,走到一个在角落独自练剑的少年身旁,才淡淡道:“殷溯川,昨天教你的,可都熟悉了?”
那叫做殷溯川的受宠若惊般收起剑,抬头看了一眼冰清玉洁的大师姐,又连忙将自己冒昧的眼神收回去,低下头磕磕绊绊道:“回大师姐,都学会了……”
“嗯,那么练习下面的。”
这厢师姐弟二人练剑,一派和谐,角落却有双眼睛露出了怨毒的光芒,几乎恨得咬碎了牙齿,这弟子有些獐头鼠目,发狠起来面容更是阴险:“好你个莘梓夏,我百般殷勤、千般讨好你看都不看一眼,却把个随手捡回来的小杂种青睐有加,哼,等我抓住你们的把柄,定要你们这对狗男女死无葬身之地!”
殷溯川脸颊发热,尤其是在看到莘梓夏那双眼睛时。
师姐一双眼睛如同桃花瓣,柔和的线条勾勒成多情的轮廓,眼神流转间仿佛桃花瓣在风中轻盈颤动,她即使不经意地瞥向你,都会让你觉得她在全心全意地注视着你……
他闭了闭眼,强迫自己清醒过来,梓夏师姐修的可是无情道,又怎会轻易对他产生别的感情?不过是可怜他被同门排挤、无亲无故罢了。
殷溯川额头逐渐沁出汗水,莘梓夏从袖中摸出一方香巾抬手替他拭汗,虽然她面无表情,但这个举动已经足够殷溯川想入非非了,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呼吸开始急促,他嗓音干涩,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梓夏……不不,师姐,我自己来就好!”
他伸手去接她的香巾,忙中出错却摸到了她细若凝脂的玉手,手帕落在了地上……
天有不测风云,没过几日殷溯川就让一群人推推搡搡带上了秀雪堂。
韩露手里攥着那条香巾面沉似水,眼神从莘梓夏和殷溯川身上扫过去,她早就怀疑二人有染,如今有人拿着证据揭发,韩露更是气撞顶梁,势要严惩殷溯川,这个惩罚无疑是让他终身抬不起头来。
跟绣雪峰主告密的人是殷溯川的死对头,因为殷溯川后来者居上,处处压他一筹,莘梓夏又的确偏袒殷溯川,这才酿成大祸。
韩露下令要搜殷溯川的身,一旦发现可疑之处必然按峰规处置。
莘梓夏知道,殷溯川是喜欢她的,不可能问心无愧,但是她自己修为高深,足可以抵挡师尊的问心剑。
于是施然跪地,请求师尊赐问心剑。
殷溯川眸光发颤,一声“师姐”还没叫出口被莘梓夏一个眼神制止。
眼见莘梓夏扛过问心剑,那小人又开始煽风点火,不肯罢休:“折梨仙子修为高深莫测,区区问心剑算得了什么?”
殷溯川大怒:“秦起!我究竟何处得罪过你?你诋毁我也就罢了,为何连带着攀污师姐?”
秦起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两人那些事儿,每天眉来眼去,说不定早就狗扯羊皮滚到一个被窝去了,真是不知廉耻!”
殷溯川大怒,脖颈上青筋暴起,拔剑上前一步:“你找死!”
秦起见势不妙连忙躲到韩露后面:“哎呦呦恼羞成怒了不是?”
韩露呵斥道:“放肆!”
莘梓夏连忙道:“殷溯川!秀雪堂上岂容你舞刀弄剑?还不退下!”
她回过头来跪在宗主面前:“师尊息怒,出了这等事情的确是折梨之责,折梨惜才爱能,以至于有失公允,手下人早有非议,只是折梨在秀雪宗已有二十载,熟读宫规,怎敢明知故犯,还望师尊明察秋毫。”
韩露凝视着这个光风霁月的大弟子,半蹲下捏着莘梓夏的脸仔细打量,莘梓夏不由得心虚,但还是睁大眼睛仰视着师尊。韩露又看看殷溯川,摇了摇头:“折梨,这种事我们绣雪峰不是没有先例,为师觉得,宁可杀错不能放过,不过,念在你曾为本峰立过汗马功劳,死罪可免,服下这忘情丹回去思过吧。”
莘梓夏跪得笔直面容沉静,淡淡道:“众口铄金,人言可畏……不过,折梨自然有办法自证清白。”
谁也没料到,她为了证明他二人的清白,不惜当众解衣露躯,如碧波春水般的绿色绸衫一件件褪去,如玉肌骨暴露在众人面前,美得惊心动魄,逼得许多人当场扭头不敢再看。
韩露面上有如火烧,急忙道:“都转过去!”
她连忙给莘梓夏披上衣服,心疼至极:“你这是何苦来呢!你是我的得意弟子,今日在这秀雪堂上,大庭广众之下解衣露躯,以后还怎么见人!”
莘梓夏抬头道:“折梨此生信奉一句,质本洁来还洁去,但若今天折梨无动于衷,看着无辜之人因我而死,我还有何脸面立足于世?再者,徒儿解衣,露得乃是父精母血,一片坦荡之心,有何愧焉?心有愧者才面如火烧如坐针毡,而弟子我,问心无愧。”
韩露面露赞许之色,连连点头:“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好一个折梨,好一个莘梓夏!绣雪峰有你何愁后继无人!”
殷溯川跪在原地神色麻木,双拳攥得死紧,血珠染透了半边衣袖。
为什么?为什么我这么没用……为什么要让师姐承担一切……我该怎样才能变强?该怎样才能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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