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下的人置身事件之外般,仰起头,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将最脆弱的脖颈暴露在他视野下。
全然一副莽撞的新人模样。
戚诉自认不是什么心善的东西。
只不过戚雯坚持对他说,保留点可怜的怜悯,不是给为别人,是为自己不那么麻木。
所以遥遥看见这个与他处境差不多的新人,被丢在队伍末尾分散变异种的注意力,他还是选择多此一举地来提醒她。
但她似乎比他想象的更蠢。
面对来历不明的人,也敢放下手里的枪。
见她仍然直勾勾盯着他,戚诉仅剩的好心也到此为止,他按了按鸭舌帽的帽檐,提醒最后一遍:“如果你不想死,趁早离这儿远点儿。”
仅存的药剂还在他口袋里,乔治·达勒的要求不过是想看一场好戏。要么他任务成功,徐宏的队伍元气大伤,若他不死,定然怒极报复;要么他任务失败,被徐宏直接带走报复。
亦或者,他也死在变异种的爪下。
戚诉捏紧药剂,踩紧树枝就要跃出去。
树下的声音比他的动作更快。
“别往徐宏队伍里去。”
她说:“他们已经快追到你那边的队伍了,你现在过去只会扑空。如果你现在还不跑,一会儿被抓的就是你。”
戚诉的动作停住了。
他转过身,皱眉,重新打量那个站在树下的哨兵。她的神态没了刚才的恍惚,笃定:“要离开的不是我,是你。”
戚诉的第一反应是她在骗他。
徐宏队伍的失策绝不是演出来的,他不会背负这么惨重的代价,而目的只是为了让乔治的计划失败……再者,短短几分钟,徐宏已经负伤,他靠什么迅速判断到乔治的位置?
他心烦,只当她在胡编乱造,转身要走:“情况如何,我自己会去看。”
然那女人接下来的话清晰地陈述了他们的情况:“你们的队伍在东南方向,五公里外的树林里。包括你在内,一共五个人。如果你们只是想给徐宏的队伍使绊子,应该没带多少枪支,你回去也只有被抓的份儿。”
这下戚诉不得不信。
他没有犹豫,踩着树枝,从上面一跃而下。脚下只溅起一层薄薄的尘土,几乎无声无息。他快步走到她面前,盯着她被面罩遮住的脸,一连串发问,语速极快:“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如果徐宏的队伍都去了那边,为什么只有你单独留在这儿?你的任务是什么?”
“因为猜到你们计划的人是我。”
女人也同样盯紧了他的脸,嘴唇轻轻抿了抿:“也包括你的行动。”
戚诉觉得荒唐,忍不住讥讽地笑了:“你要告诉我,你是徐宏派来抓我的。”
她点了点头,神色不变:“但介于你愿意过来提醒我,我改变主意了。我不抓你,我打算帮你离开这儿。”
这番话说得极为认真。
仿佛不抓他只是她随意的临时决定。
戚诉没笑,眉眼渐渐沉下来。
他没心情再陪眼前人玩这些,他虽然懒得管乔治和徐宏之间的恩怨,但介于他之前背叛徐宏的事,若真如这女人所言,徐宏将乔治抓到手,他不怕他的情况被乔治供出来,可戚雯的位置若被供出来……
他不再多言,当即准备原路返回。
可只迈出第一步,双腿就如同不听使唤似的,再也迈不出下一步。戚诉愣了下,身体前倾,试图将脚从奇异的粘滞感里拔出来,视野却开始阵阵发黑。
虚弱感如附骨之疽,从脚踝向上爬,直至爬上脊背。他的心霎时沉到谷底。
眩晕感并无缓冲作用。
意识昏迷,听觉最后消失。
戚诉模糊听见那道近在咫尺的声音,闷闷的,又有些柔软,迫切地哄着他:“我说了,我不抓你……我会带你离开这儿。”
*
人倒在怀里,鸭舌帽在少年倒下的时候摔出去,露出整张脸,陈尔若怔怔地盯着这张与陈宿有七分像的脸,心口的慌乱与酸涩让她无所适从,直到毛毛缠到她手腕上,困惑地盯着她看,她才隐约察觉到自己做了什么。
……她好像莫名其妙地把人放倒了。
等一下,她疯了吗!
陈尔若猛地把怀里人推开,仿佛怀里是烫手山芋,少年的身体重重砸在地上,发出闷响。他毫无反应地昏在那儿,从他靠近开始,她就变得纷杂的思绪如今彻底乱了套。
这根本不是陈宿。
只是一个与陈宿长得很像的人而已。
突然浮现的熟悉感将她短暂拉回记忆里,所有强撑在外的冷静、残忍,一瞬间缩回壳子里,他执意要离开,往危险处跑,她心急,几乎下意识就想把人留下来……结果就是这样。
之前优柔寡断,现在武断暴力。
才来几天,她怎么变成这样了!
“冷静、冷静。”
陈尔若拍了拍脸,强迫自己冷静。
徐宏走之前跟她强调了,抓到人一定要带过去见他。从他那副阴鸷的神情就能看出他们过节很深……把人弄醒再抹除他的记忆是个办法,但太慢了,而且他醒了估计又要往原地跑,活下来的几率很小。
就当她疯了。
哪怕这不是陈宿,她也做不到看他送死。
但他执意要回去肯定是有原因的。
她得从徐宏那儿找出来原因。
“毛毛,带他回去。”她坚定。
确定好计划,陈尔若让毛毛变大身形,尾巴卷着昏迷的人快步赶回车队。时间紧迫,她来不及加固控制能力,直接混着水给他微量的微量的安眠药,把人塞进漏了缝的后备箱。
处理完,她心里一阵发虚。
……这看起来似乎更像犯罪行为。
但顾不上多想,她直奔队伍而去。
那少年所属的队伍果然武器带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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