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江盛锦提水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孟临淮已经醒了。正静默的半倚在床头上。
看到江盛锦,他就掀被子要下床。
但毕竟是刚刚才高烧过一两天的人,右背上的那道伤口还没有好呢,所以他这一起身,只觉得一阵头晕眼花。
下一刻,他眼前一黑,眼看着身子一软,就要往地上栽去。好在他一手紧握住了床头,清瘦苍白的手背上青筋根根暴起,这才勉强稳住了身形。
江盛锦看到这一幕简直就要吓死了。
哪里还顾得上手里装满了水的木桶?连忙放下来。一边冲过去扶住他,一边她就忍不住的开口数落着。
“哎,你说你起来干什么?你这伤还没好呢。”
要是万一摔出个好歹来,她还得再跑一趟回春堂去请刘大夫过来。
到时又是出诊费,又是药费的,大佬,我说您能不能给我省点儿事啊?
扶着孟临淮坐在床上的时候,江盛锦无意间摸到他手腕上一片冰凉。
也是。还在病中的人,总是要比一般人怕冷一些的。而且这床上的被子实在称不上暖和......
江盛锦有点儿心虚的将被子盖在了孟临淮腿上,心想待会儿等吃过早饭她就要出门买厚实的被子去。
孟临淮的眼前还在一阵阵的发晕。他由着江盛锦将他扶上床,又看着她给他盖被子。
早上起床之后江盛锦没有梳洗,就急着去水井旁提水去了。这会儿她的发髻有些乱,鬓边还有几缕碎发落了下来。
孟临淮静默了一会儿,在江盛锦直起身来的时候,才说了两个字:“干活。”
江盛锦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位大佬是在回答刚刚她说的那句你起来干什么的这句话。
她一时间真是哭笑不得。
你这还真是惜字如金啊。怎么地,你就说一句我起来是想干活很难吗?就只说干活两个字?这要是她脑子稍微转的慢一点儿,指不定还以为他这是在吩咐她去干活呢!
“现在要你干什么活?等你的病养好了再说吧。”
说完这句话,江盛锦就转身去做自己的事了。
早上要做的事情多的很。要起火烧水,要煮早饭。好在那边孟安宁也起来了。自己穿好了衣服,然后又十分乖巧的拿了扫把将地给扫了一遍。
江盛锦今天早上没有煮稀饭,她煮的是疙瘩汤。
调成糊状的面粉,水开之后一绺儿一绺儿的放进去。水滚过几遍之后,再将切碎的青菜放进去。再就是将两个鸡蛋打散了在上面淋一圈,这就齐活,可以开吃了。
可惜这个时代还没有西红柿。不然江盛锦最喜欢的还是先将西红柿切成小丁,在锅里倒油爆炒一下,加水烧开,再重复以上的步骤。这样做出来的疙瘩汤,既酸且甜又鲜,超级好吃。
西红柿青菜鸡蛋疙瘩汤,既简单快速又美味,是江盛锦的最爱。
考虑到孟临淮毕竟是个病号,江盛锦又另外给他蒸了碗鸡蛋羹。
没办法。一来家里面没有肉啊鸡啊的之类的,二来,其实病人的脾胃往往不好,这时候反倒是吃点清淡的,容易消化的东西比较好。
孟临淮的胃口比昨天好一些了,但相较于他这个年龄段的少年来说,他依然吃的不算多。
江盛锦倒也没逼他。能吃多少就吃多少呗,等他的病好了,自然就能吃得多了。
吃过早饭之后江盛锦拿出了一只白瓷瓶来。
就孟临淮那道伤口,只喝药怎么成?所以昨日她跟着刘大夫去回春堂抓药的时候,刘大夫另外给了她一瓶这个药粉,让她每天给孟临淮的伤口换一次药。
就是昨天刘大夫洒在孟临淮伤口上,说就算是个七尺高的壮汉也会痛的跟杀猪一样叫的那个药粉。
现在江盛锦看着这瓶药粉,却有点儿犯了难。
她可是记得昨天刘大夫给孟临淮的伤口上洒药粉的时候不但孟临淮还在昏睡着,刘大夫还特地让她按住了他的。
但就算这样,昨天昏睡中的孟临淮还依然痛的闷哼一声,她手底下抓着的肩膀肌肉也是瞬间紧绷痉挛了起来。
但现在孟临淮却是清醒着的,指望孟安宁能帮她按住孟临淮也不大可能。那这个药她要怎么给他换?别到时候他痛的一挣扎,直接给滚下床来,旧伤未愈,又添新伤那就不好了。
江盛锦抬头望了会儿头顶的天花板,最后她的解决方法是找了一根布条出来,拎着它走到孟临淮的床边,同他说道:“那个,大夫说每天要给你的伤口换一次药。不过这个药呢,洒在伤口上面会很痛。你要是怕的话,不然我用这根布条将你的眼睛给遮上?”
遮上了就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会将药粉洒下去了,那样应该就不会怕了,挣扎时的动静应该也会小点儿的吧?
孟临淮看着她有点儿无语。
他不是很明白她的想法。
伤口换药痛这种事,将眼睛遮上难道就不会痛了?那照样还是会痛的。甚至因为遮上眼睛看不到的缘故,感官刺激被放大,那样可能还会更加的痛。
而且,他并不是个怕痛的人。从小到大,他受过的痛有很多,早就已经习惯了。
于是,他就只是淡淡的说道:“不用。”
江盛锦点了点头。心想我能想到的招就只有这个了,你既然说不用,那就不用吧。待会儿你要是痛的受不了,那可怪不了我啊。
就随手将布条撇到一边,对着孟临淮举起了手里的白瓷瓶。
“也行。那你就脱衣服吧。”
昨日孟临淮的衣服是她脱的,但那不是当时他还在昏睡着的嘛。现在他可是清醒着,当然要他自己动手脱了。
而且在江盛锦心里,孟临淮现在也就是个半大的孩子而已,就算当着她的面脱衣服怎么了?
江盛锦说的坦荡,可孟临淮却是一双耳尖瞬间就红透了。
但他面上看着却还是一贯的面无表情,说话的语气也十分的冷淡:“你,转过身去。”
江盛锦原还不大明白,但很快她就眼尖的看到孟临淮红透的耳尖......
这孩子原来是害羞了啊!
想必要不是因为伤口在背上,他实在够不着,不然以他这么个狠人的性子,哪怕再痛的药粉,他都宁愿自己给自己换药的吧?
算了,算了,还是给孩子留一点面子吧。
江盛锦忍着笑,转过了身去。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脱衣服的声音,随后就是孟临淮没什么起伏的声音响起:“可以了。”
江盛锦转过身,看到的就是孟临淮的背。
少年苍白清瘦,两侧肩胛骨清晰可见。但即便如此,少年的脊背依然挺的笔直。
好像自打她穿到这书里来,见到孟临淮的那一刻起,这个倔强少年的脊背总是挺的笔直的。
哪怕明明他的右背上还有一道那样狰狞可怕的伤口。
江盛锦的视线在孟临淮背上,以及双臂上的那些陈年伤痕上掠过,心里原还存着的那点要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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