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看不下去,说道:“姑娘体谅你,你就受着,这院子里谁干活多谁做得好,大伙儿都看着。”
灵玉很认真地点点头,表示春桃说的就是她想说的。
其实灵玉并不喜欢这种主人与仆从的关系,可一旦她不能摆出小主人的架势,别说是奶娘嬷嬷,就算是最低等的粗使丫鬟也不会听她说话。
谁会真心听一个一岁的小女孩儿使唤?哪怕她地位高高在上。
在这种环境里,小主子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呢?能哄就哄,能骗就骗,能糊弄就糊弄,有沈嬷嬷这样的人在,底下仆人做事才能用心。所以她不那么喜欢沈嬷嬷,但认可她存在的必要性。
“奶娘讲个故事吧,就讲之前你从《荆国故事》里看见过的。”灵玉感到无趣,想起了春桃之前讲的几个故事,据她自己所说都是从《荆国故事》里看的。
春桃想了一下,思绪有些飘远,声音也悠扬起来:“那我就给姑娘讲一个孝子的故事。
“从前,在荆国有一个孝子,一年冬天母亲生病,非常想吃鱼……”
灵玉一听立刻明白,这个世界的卧冰求鲤。
“……终于他在冻结的冰面上成功打孔并且钓到了鲤鱼,累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甚至在大冬天都脱掉了衣服……”春桃讲着,似乎非常感慨这世上能有这般孝顺的孩子。
灵玉则是惊诧,居然是一个这么正常的故事,在冰面打孔钓到冰面下水里的鱼,而不是脱了衣服那自己的身体去让冰融化。
“后来这位孝子的孝名远扬,成功举孝廉,当上了官……”
“等等……”灵玉忍不住开口打断,“这荆国不是之前有人中状元么,那必然是科举选官的制度,现在怎么又变成了举孝廉?”
春桃也愣住,根本回答不了这个问题:“这……奴婢不知……”
“你要不把《荆国故事》找出来给我看看?”
“那是奴婢在别处看的,不知道府里有没有,况且没有夫人允许,奴婢们可不能胡乱带书进来。”
“那算了,你继续讲吧。”
“是。这孝子后来……终于建立了一番功业,荆国的国王见此,于是把公主‘光’许配给了他。”
“等等,这个‘光’同时靠科举改变命运的女状元么?”
“兴许每个故事都不连在一起……”春桃迟疑着回答。
梅香一直在旁静静听着,此时开口:“兴许荆国那时候都喜欢给女子起名叫‘光’吧,我老家种桑的,名字叫‘桑’的女儿特别多。”
听了一个奇怪的故事,灵玉又没了精神,伸手让春桃把她抱回去。
躺在床上以后,灵玉很快进入昏沉的状态,即将睡着,却听见屋外有两人好像在小声说着什么。
“你既是奶娘,当给姑娘讲些孩子听的故事,往大了讲,也该讲些女德故事,哪里能由着你自个儿喜欢。”
“姑娘天资聪慧,不爱听那些寻常稚童喜欢的故事,至于女德那些,未免又太早了些,等真要学时忘了大半,又自觉已经学过了不认真,那才耽误了。”
“你有数便好。这院里,你毕竟是领头的,梅香橘香她们几个也听你的,底下的丫头更不用说,都喜欢你这个宽和人,我是不怕当恶人的,只望着你好好照顾姑娘,在夫人那里能有交代。”
“我与嬷嬷是一齐照顾姑娘的,自然也要一齐担着责任,每次往夫人那边去,夫人都说我是老实忠心的。”
灵玉听了这些话,忍不住去想些什么,两人的话很耐人寻味,可她又实在对抗不了已经疲惫的大脑,终究沉沉睡去。
时光匆匆而过,灵玉多数时候只生活在这一方小天地里,每天听故事,看丫鬟们玩儿,偶尔自己参与一下,很少的一些时候,那位便宜母亲会带她出门,眼花缭乱地见着一个个人,最后什么都没记住。
而且即便在热闹的场景里,她也始终被拘在母亲和嬷嬷们身边,一刻不许做其他的事,也不是没想过撒娇或者无理取闹一下,但她实在拉不下这个脸皮,也不喜欢在外人面前展现家里的矛盾,只能静静地看着那些男孩儿女孩儿们玩耍。
又是一个即将迎来春天的冬天,外面冷得很,她窝在自己房间里,整个冬天都没有出院门,甚至连房门都很少出,只是偶尔看着几个健壮的仆妇小心翼翼地更换屋子里的炭火。
算算日子,她快三岁了。
据说,小孩子会忘记三岁之前的所有记忆,他前世也有类似的体验。
然而她等着,却并没有等来什么与三岁前的自己告别,而是等来了……
“夫人说你可以断奶了。”
当春桃告诉她这个消息时,她简直欣喜若狂,终于!她终于能够活得不再那么憋屈了!
春桃看着她高兴地蹦起来,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个吃她奶长大的孩子。
她曾经一度相信,这个孩子既是夫人的孩子,也是她的孩子,这孩子对她比生身母亲更为亲近。
她了解这个孩子的一切习惯,让这个孩子顺顺当当也快快乐乐地长大。
然而,当她以为自己有个孩子,可伸手,却抱了个空。
姑娘不喜欢喝她的奶水,不喜欢她抱着她,不喜欢随意触碰她身体的任何部位,不喜欢她给她换尿布和洗澡,不喜欢她特意做的口味清淡的食物,不喜欢她给她讲的道理——自从姑娘会说话以后,她总能讲出许多道理,驳得院里人哑口无言。
姑娘还有许许多多的不喜欢,春桃知道,在姑娘所有不喜欢的东西里,她这个奶娘已经姑娘最喜欢的了。
而春桃产生这样的想法,灵玉对此无知无觉,或者知道了也不会在意。
孩子一从母体生出来,可以断奶,可以走路,可以出门,就是一个和父母渐行渐远的过程,对于前世已经三十岁的安瑞来说,和长辈亲人远离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灵玉想出门了,如果不能出门,至少得出院子。
她吃完早饭,看着各式各样给三岁小孩的玩意儿,实在无趣,走出屋子去,看见大好的天光,却没有办法出门,很是不爽。
明明,她的身份很高,可好像又什么也做不了。
她于是又开始算盘起这侯府里她见过没见过的各类人和各类关系。
侯爷是她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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