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幼童年龄虽小手劲却极大,王海作为天合帝身边的大总管,衣食住行都有底下的小太监照顾,体力活早已不知道多少年没碰过了。绕着不大的院子跑了没两圈,就开始喘了起来,一个不留神就被其中一个幼童抓住了衣角,剩下的人就如同黑色的洪流一般涌了上来,腥臭的血迹流进他的眼鼻口内,他的视线很快就模糊了起来,如同溺了水般不停的扑腾着四肢挣扎,却坠的越来越深。
他不怕这黑疹病,他害怕江篱,害怕江篱在这些幼童身上做了手脚,让他生不如死。
很快他觉得自己身上越来越热,鼻子嘴巴好像都被灌了铅一样,他费劲的仰头,却只能看到鸦群黑压压的直朝面门而来,惊惧之下,一口气堵在心口,眼一翻就昏死了过去。
“别是装的吧?”,其中一个孩子人探了他的鼻息后,朝外头喊道,“晕了,他晕了”。
侍卫上前查看,“殿下,确实晕了”。
此时距离他进这院子,连一炷香的时间都没到。
萧明月染上麻疹一事明面上看毫无纰漏,似是凭空而来。但江篱说了,麻疹多生在幼童身上,成人或许会被传染,但却很少会是病源,他只让人查了晏州境内何地生了麻疹,心中就已有了数。
王海和何海一样,都是天合帝身边的老人,若不是他上次去丹城时太心急,萧明睿如何也怀疑不到他身上去,他打量着木匣里的碎布,好半饷后发出一声冷笑,他倒要看看他们还能使出什么手段。
次日,戒备森严的晏州城外,突然来了一行衣衫褴褛的灾民,跪在城门口求皇帝为青州百姓做主。
城中几家收到消息后,各显神通欲将人拿下,不巧刚好碰到巡查晏州大营的魏王回城,一个没少的被带回了燕王府。
以吴达为首的灾民,声嘶力竭的向天合帝哭诉了青州官员的暴政,活焚染病百姓,压榨采石工匠等等等,听的一众朝臣脸色铁青,天合帝大发雷霆,当即就要下旨审问青州州府。
此时薛太尉开口,“青州平叛正是关键,此刻押解州府来晏,怕是与士气不利啊”。
萧明睿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太尉大人当真觉得是与士气不利?”
薛太尉正气盎然,“魏王殿下这是何意?”。
魏王甩出青州军需账册,“本王也想问问太尉大人是何意意思?青州几地守军今年耗费数百万两白银从你们薛家人手中采买的金疮药究竟是何神物?”。
薛太尉他说起青州军需当即就慌了,秦老匹夫就是因为这药狠狠栽了一跤,累的族中子弟三年不能参加科考,他绝不能步他后尘。
“青州军需?殿下这得问户部啊”。
户部由秦尚书把管,他自然不会让人把锅甩自己头上,“回殿下,户部并不知这几地采买金疮药一事”。
“都不知道是吧,好,好的很!”。
萧明睿大手一挥,鹤城知府被押了进来,一进来就痛哭流涕状告青州州府对他的压榨,不仅把军中伤药有问题一事说了,还将州府每年要收的石料数额一并说了。
“好啊,都好的很呐!”,天合帝指着跪地请罪的众臣质问道,“朕的一片心意,你们就是这么糟蹋的?你看看你们,哪里还有饱读圣贤书的样子,啊?你们和那些罔顾民生鱼肉百姓的妖道有何区别?!咳咳咳”。
“陛下息怒!”。
“息怒?!朕如何息怒?啊?你们让朕如何息怒!咳咳咳咳”。
“陛下体恤万民,臣等治下不严,有负圣恩,罪该万死”。
“是该死,统统该死,来人呐,把这些德不配位的狗东西都给朕拉下去!砍了,通通给朕砍了”。
“陛下”,萧明睿不紧不慢的跪地求情,“诸位大臣都是我大启肱骨,奉命于朝政危难之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陛下三思呀”。
天合帝不语,兀自瞪着以首叩地的乌纱帽,俨然一副怒火中烧,不弄死几个绝不罢休的状态。
见状,萧明睿只得再次劝道,“如今当务之急是青州内乱,儿臣恳请陛下看在青州百姓的份上,姑且再给诸位大人次机会”。
他不说这话也就罢了,他一说这话天合帝更气了,先帝晚年沉迷丹道放任妖道胡乱朝纲,致使民不聊生起义频起,他宵衣旰食不遑寝息,怎么还能落得跟他一个地步。
实在可恨!实在可气!
*
乱军所占的平阳城里,白苏愁容满意的看着倒地呻吟的人们,纠结了又纠结后对石震说,“外面各地官府都在发药赈疫,与其让他们在这生不如死的熬着,倒不如将他们放了出去”。
江篱离开丹城不久,陆英就带着杜衡也回了药谷,她的游历还未结束,青州疫病此起彼落,她放心不下,所以和江篱约了大致的相见日子后,就继续游历周边。
一次偶然的机会,她见到了叛军首领石震。
他本人和他的名字毫无相似之处,如果不是提前有人告知,白苏完全办法将这个瘦弱单薄与她差不多高的男人,和那凶神恶煞的叛军首领联系到一起。
也是此时,她突然明白了江篱当初说的那句,他们也不过是一群想要活下来的可怜人的意思。
所以尽管知道他们是叛军,但她犹豫过后还是留了下来。
城中物资并不丰富,能跑的人早在叛军打来之前就跑了个干净,配不全的药方对患了热疮症的人来说,不过杯水车薪。
“你以为那些官府发药真的是为了赈疫?”,石震觉得这小子实在天真过了头,“都是做样子的!发的汤药怕是连点药味都没有!就跟狗皇帝提的以石代税一样,变着法搜刮百姓呢”。
白苏不知道皇帝以石代税是不是为了搜刮百姓,但她亲眼看过鹤城是如何赈疫的,自然不会认同他这番理论,“你去领了药?”。
“自然没有”。
“那你为何要说发的汤药不如洗锅水?”。
石震玩味的打量她,“难不成你领过?”。
他本是随口一提,但没想到白苏竟说,“自然”。
“你在哪领的?”。
“鹤城”。
来找石震的人听到他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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