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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 西风长恨

时光从指缝间漏出,在雪愈下愈深的当头,除夕也快来了。

普通老百姓可不管你什么云星楼被烧被毁,谁家权贵又死去的消息。它们或许能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但绝对不能是生活的主旋律。于他们而言,眼前的头等要事,就是过年。

仁和帝的病也愈来愈重了。

他先前被气得生了病,再遭遇宫变,又和琬晏阁大吵了一架,身体本就愈来愈不好。加之发觉自己放在眼皮子底下十多年的三皇子,竟然是在装疯卖傻,一时间又急又怒,疑心病愈发重,倒是把自己折腾的半死不活。

燕玉书对此乐见其成。

或许是预感到了什么,仁和帝为了堵住朝臣的悠悠众口,把大多事情都交到了燕玉书的手中——朝臣们其实反对也没有用。

毕竟如今宗室死的死,唯一有资格,有底蕴,能名正言顺承继大统的,也只有燕玉书了。

又加之朝堂上女官们的努力,她们如同雏鸟一般拥簇在燕玉书四周,即使每个人的权力并不大,但是簇拥在一起,就拥有了不容忽视的力量。

燕玉书就这么一点点蚕食着权柄,一边在仁和帝面前继续做个“孝女”,演出一副父慈女孝的模样。

而仁和帝像是终于觉醒了那十几年都不存在的慈爱之心,倒是每日开始对燕玉书嘘寒问暖起来。燕玉书虽然心中不屑,但还是借着这个机会,从仁和帝手中敲到了不少好处。

另一方面,她倒也没闲着。

有了权力的好处就是,很多时候,她隐在暗处的一些崔家旧部可以一点点搬上台面,搜寻速度也加快了不少。再加之帮忙批阅奏折一事,燕玉书如今倒也有了几分储君沉默恭谨的模样。

——她伪装出来的模样。

朝臣需要一个好拿捏的天子,否则他们不会同意让燕玉书上位。燕玉书现如今也不想为此引发仁和帝和朝臣太多的矛盾,不然仁和帝恼火下来,第一个厌恶的只会是燕玉书。

毕竟他只是一个……疑心他人,自己又没有什么作为的,得位不正的皇帝罢了。不过哪怕是他这样的皇帝,在大部分时间都对着朝臣有着极大压制力。

只不过……如今他手中的那把刀已经调转了刀尖,抵在了他自己的咽喉上。又惊又恐,愤怒缠身,让他在与朝臣的拉锯中显了疲态,也因此,已经有许多人迫不及待地要蚕食他的权力。

而燕玉书不会允许权力落入他人之手的。

刚监国没多久的公主闭了闭眼,在月上中天之时,轻轻拢了拢身上的单衣,看着眼前这封奏折,有些神思不属地想:

不知道这个时候,月寻风同裴覆雪在做些什么呢?

昏黄的烛火摇晃着,那一点黄跳跃着,恰如月光洒下的柔和清辉,在某一瞬间,降临到了小楼的窗边。

月寻风正在擦拭她的刀。

她仍致力于追剿琬晏阁的余孽,而误鲤也放开了手,不再去阻拦她。

她知晓,误鲤自己也打算解决一部分内部人员,在合适的时间,把琬晏阁连根而起,斩草除根,免得夜长梦多。

只不过,关于那根簪子……

月寻风有些犹疑,不知道怎么把这个消息告诉误鲤——或许是她的运气终于好起来了,又或者是,一直有些人在道路上默默地指引着她。她把那个簪子给了婉山,而婉山的反应,也确实让她大吃一惊。

在她为数不多和婉山见面的印象中,婉山是妩媚的,风情万种的,似乎永远不会被其他人的感情动摇,永远自在,像是一只轻盈的狐狸,永远不会被别人抓住。

可看到那根簪子时,婉山沉默了很久,含情脉脉的眼里第一次失去了所有伪装,透露出几分暮年的沧桑来。她像是终于揭下了所有的假面,以一种苍凉的眼神看向燕玉书,轻声道:

“是我对不住她。”

她向月寻风讲述了一个过去的故事。

在十几年前,她在扬州的河岸边……捡到了误鲤。那个时候的误鲤躺在乱石滩上,已经快没了生息。

婉山难得动了恻隐之心。

就如同当年玉溱之救下了她那样。

她于是抱起了误鲤,看着那在河流中奋力摆动尾巴的鲤鱼,颇有几分漫不经心道:

“既然是在这儿捡着了你……那你就叫误鲤吧。一误佳期,游鲤寄情。”

误鲤在婉山的教导下跌跌撞撞长大了——婉山自己都没过过多久正常日子,自然下意识拿琬晏阁那套法子训练误鲤。

而后,她发现了一个可怖的事情。

误鲤似乎在刺客一道上有着诡谲的天赋。

是的,诡谲,婉山只能这么说。

她似乎生来就是要成为刺客的,无心无情,冷漠锐利,从来不会对训练有着任何的质疑,只是一心一意做着自己该做的事。

误鲤十三岁那年,恰逢玉溱之的忌日。

小小的误鲤看着婉山,轻声道:

“师父,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婉山那个时候喝的烂醉,神情带了几分哀切。她看着误鲤,冷冰冰道:

“我要琬晏阁覆灭……要琬晏阁所有人的命。”

她认为误鲤不可能做到,她也知道误鲤根本不知道琬晏阁是什么。

于是她在这个深夜里,向误鲤倾诉着自己的痛恨,自己的悲切,她的口中吐露着对琬晏阁的怨毒,眼神却迷茫的像是一个小孩,孤零零活在这世界上,像是对一切都无能为力。

第二日,婉山对误鲤耳提面命,不要将琬晏阁的一切说出去,否则会招来杀身之祸。

那时候的误鲤点了点头,却在某一个晚上不见了踪影。

婉山找了三日,等了三日,最后像是明白了什么,孤身一人离开了。

她想,其实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人生天地间,所有人都是过客匆匆,她不过短暂和误鲤有了一段交集,但也仅此而已了。

于是她踏出扬州那个小院子,并且此后十几年都没有再回去过。

婉山不是一个留恋过去的人,只不过,在极偶尔极偶尔的一个瞬间,她会想起误鲤那张冷冰冰的脸,和那双偶尔会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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