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醒来,雨,还在继续。
风刮得特别大,早饭在自己屋里吃。
似乎连屋里的烛火都被穿过门缝的风吹得直摇晃。
我拦住要出门的小姐。
“我出去看,小姐不要出去。这天气肯定上不了课的,小姐放心。”
小姐看起来很想和我一块,被我按住。只能在门厅里和我挥手告别。
一打开门我惊讶,院中早已有一层薄薄积水,因为有结界,多少能防雨,这样的话院子外面……
我没去开院门,搬了把梯子到院墙边,顺着爬上墙,往外面看。
“……”乖乖,院子门前成了河,水有墙一半高,不知道谁的物品从河上一件一件漂过,有衣服,锅碗瓢盆杯子桌子椅子,从水面浮游而过的大团不明物体……
还有……木排?一看就是临时打的,木排上还有支楞八叉的枝叶……勉强算个船吧。
我和划船人对视,没有任何防雨措施的希梦淮:“通知,今日停课。结界加固完毕。”
“要来么?”她向我伸手,“有法术撑着,浇不到,不会掉水里。”
我想到大虫子,脱口而出:“防虫么?”
希梦淮没问我哪来的虫子,答:“现在防了。”
我二话不说跳到木排上。
很稳。
希梦淮没用桨和帆,木排一路疾驰,路过宿舍院子她就加固结界,通知停课,我还看见另外几位长老,都在做一样的事。
越接近女主宿舍,我心头糟糕预感越强烈。
“欸?”希梦淮被眼前狂风镇住,“哪来的风?”
前方,此路不通。
就像有一层屏障隔断狂风,屏障这边的我们安然无恙,屏障那边的人们……
这里水位激增,木排和墙同高,院墙形同虚设,院中景象一览无余。只见那座宿舍屋顶被狂风掀起一大半,还剩四分之一和墙壁连在一起摇摇欲坠,应该是发出哐当响声的,但风太大,听不清,所有声音混杂在一起,形成嗡嗡呜呜回声。不少学徒撤离到屋外暴雨中,全身被雨淋得一塌糊涂,头发被大风吹得竖直上天,还有的……
原来从院门口漂过去的不明物体,是假发。
还有的脑壳秃秃……
所有人,无一例外,都被风吹得睁不开眼,在大风里东倒西歪,跑来跑去,更有甚者在地上污泥中被风痛扁得连滚带爬直不起身。
终于,有人疯魔了,正是那个痛失假发的学徒,她身形高挑,在狂风暴雨中张开双臂仰天长啸,忽然间后面飞来个罐子——“啊!”我立刻抱紧希梦淮,把她从呆呆怔怔中扑得回神,
那个罐子把人打得当场倒地,罐子中……飞出无数拳头大的……虫。
这波骚动更大,院里的人与虫共舞,看画面也能听到尖叫声此起彼伏,一个又一个虫被吹着打到这个脸上,打到那个脸上,我瑟瑟发抖,抓紧希梦淮。
希梦淮这会回过神来,安慰我松手,给我放了个法术,立刻飞身冲进暴风雨中处理残局,
一道道身影闻声赶来冲进院中救人,我呆呆看着。
脑中有个念头:
「女主……是个行走的天灾吗?不是说,只有暴雨?」
【女主的记忆中确实只有暴雨。这场雨来得突兀,很可能是追着她跑的那个东西招来的,世界认为女主亏欠了那个东西,特地来惩罚她找平。】
为什么,不一样了。
我思考。
女主啊……总被雷劈。
……她生命力越强,似乎雷击来得就越多?
等等。
「女主前世这时候受了两次重伤!她现在没有!」
生命力全满和半满的差别,恐怖如斯。
【罪魁祸首竟是你。宿主。但是宿主,你也看见了,即便状况不同,该发生的事会自然而然发生。没有人能阻止。】
「……狂风啊,听我号令。」
我在院墙前,心中祈祷。
【宿主,你没有操控天气能力,希梦淮都没有,这就是自然的狂风和降雨。】
「不,我只是感叹啦。每个活着的人站在狂风暴雨前都会这么想的。」
【是吗。】
我倒是没看见会清露。
算了,她那个小身板,一出来说不定会被吹飞,还是不要出来了……
女主也没在,该不会是所有的雨都落她一个人头上,把她砸晕了吧。
“……”这是自然之力,我把握不了。
救不了她。
摇摇欲坠的屋顶被长老们协力搬下,厚重屋顶落在院中,占据一大块空地,【宿主小心!!!】
身后惊涛骇浪袭来,漆黑的浪花把木排抛上天际,我在这一瞬间理清了发生什么。
我飞在空中。
把木排当作是剑吧。
狂风范围扩大,暴雨淹没了我。
因为长老们试图对付那块云,刺激到了天气。
污水冲破院墙,带着飞舞的我,席卷整个院子。
“啊啊啊啊啊啊这里有虫!!!!”我的抗拒和眼泪在浪涌中丝毫不起作用。
我从无数仰起的脑袋上空越过,冲到没有屋顶的房子上空,我把心一横,从木排上飞了下去。
耶。房子里,还有人。
哈哈!
我狂笑着,冲向那个在连天雨幕中榻上打坐的人。
她抬头看我。我也看她。
云间月,我的女主。本就披着头发,被雨浇得失落,雨水在她倔强的脸上流淌,经过紧绷的嘴角,看起来就像哭过一样。
但我并不想和她亲密接触,惊慌失措中,我抓住一块飞来的长布条。可能是谁的床单。
注入能量,布条瞬间拧成麻花,变成条状长棍,我借助冲势一跃,落在大长排床铺另一边。
抬头看天上。高空中五个长老汇聚出一股力,锁住看起来还要下好久雨的乌云,拽着它向旁边移动。根本无人注意下方的我。
那块云很不想走。
顽固地,停留在云间月头上。
她,她到底做了什么,世界分明就是很讨厌她吧?
我看云间月。
她全身湿透,睫毛上挂着水珠,神色淡定打坐。我仿佛看见她身上缠绕深沉锁链,从世界垂落而下,不论她走到哪,锁链都会纠缠她。
就在这时,冰冷声音传来:
【随机任务已刷新:让女主记住你和她的关系(完成奖励,随机查看一段相关记忆)】
“……”
这件事有一部分原因在我。是我扯走了本该让她两次受伤的荷乘蕴。
所以我还是要做这个恶人。这是世界的意志,云间月没有了会伤害她的人,世界就要来惩罚她。
“又见面了。”我像个登徒子,坐到她身边,翘着腿。
这大概就是我能留给她的全部印象。此后人生。我将以这种印象贯穿她对我全部记忆。
要是我失败了,等她再重来一世,希望她能把这个失败的我像倒垃圾一样倒掉。
也正好,她是个随时可能失败的,死了也籍籍无名的救世神女。
而我是那个恶毒配角。
这个世界或许欠女主一声道歉。
“对不起。”我对云间月说。
我可以成为她的过去,无法延伸到她的未来。
世事无常。书写故事的人,倾注了强大意念。
意念化作我无常的世界。
作者说,大爱无疆。
至少在这一刻,我理解了什么的。
云间月固执的理想。
她独自一人在这里,承受世界风雨。
这一世的她。或许,不想再交朋友了。
“我是你的敌人。”我说。
我挥舞拧成尖刺的布条刺向她。
云间月反应过来我要做什么,挥手张开结界,蓝白色光包围我和她,这时的她没有武器,她只能面对不讲武德的我。
她在我周围撒下许多看不见的能量弹,只要我碰到,能量就会爆开。
我对能量流动有天生直觉。
眼睛看不见,我的感知在。
风与光对立变幻,干扰视线。我闭眼,挥舞武器刺中一个个陷阱,我冲破封锁,冲向云间月。
我召唤一阵风,在本就吹拂的狂风中,借助风势生成龙卷风,龙卷风包裹我们,我和她在风眼中对视。
这样就没有人发现我们在做什么。
“你闭眼。”我命令她。
“想象你受伤了,你很痛,让你的想象向我扩张,我辅助你完成它。”
“……”云间月看着我,她的睫毛上还挂着水珠。
她闭上眼。水珠像流下两颗眼泪。
世间的恶念,连接我与她,我把恶念传入她脑海,她不得不接受,就在她的思绪干扰到我,我必须承担风险之时,
一股来自于她的念头,闪烁白光,非常非常亮的白光,
……叫嚣着,向我脑海中……入侵?
蹲守在我脑海中的系统小圆球原地跃起,仿佛有“哐!!”一声,把那个白光念头弹飞出去。【好你个怪东西,竟然敢惦记我的宿主,这里有人啦!】念头灰溜溜躲回云间月身上去。在系统认知中,云间月的坏念头就和疫病感染源似的,不受待见……
系统转头对我严厉教育:【不行!你这样做假她受伤来欺骗世界,女主她有心魔!会传给你!你干涉不了她,只会被她同化!】
「不试试怎么知道。更何况,我可不是她的朋友,对她只有仇恨没有爱。」
我想象,我暴打了云间月。
她会害我的小姐死掉。
她会害希梦淮死掉。
也会害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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