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8:30、中午12:30、晚上5:30，是徐斯人给方知有出餐的时间。
一开始，方知有邀请她一起吃饭时，徐斯人拿捏不准，还会扭捏一下。
后来慢慢混熟了，徐斯人知道他不是在假客气，不是在考验她，她也就把主顾之间的分寸调宽了，放松姿态来陪他吃饭了。
但很快，徐斯人就发现，两个不太熟的人对坐着吃饭，那氛围，简直堪比双方前任分别前来，参加一对前任的结婚宴。
真干巴啊！
徐斯人如坐针毡，如芒在背。
最后灵机一动，开始给方知有讲村头八卦。
这么一讲，就是栩栩如生的一个月。
而经过了一个月的悉心食补，如今的方知有，胃不再时不时地绞痛，胃口也渐渐稳定下来。
整个人，神清气爽，丰神俊朗。
呼——都是她徐斯人的功劳啊！
徐斯人自诩很擅长察言观色，如今她每每回头，总能看到方知有的笑。
别的牛先不吹了。
最起码！她觉得自己这个饭碗至少也是个不锈钢的了！
晚饭，吃的是葱油鲈鱼片、豆芽炒肉。
外加一道徐斯人爱吃的：蒜苔炒猪耳朵，肉耳朵绵口软耙，脆骨有嚼劲，夹着蒜苔入口，荤素交织，脆甜爽口，百吃不腻。
飘香最远的，是方知有点的主菜：黄豆焖排骨。汤底浇了番茄汁炖入味，咬一口，排骨肉质紧实，嚼劲十足，还带着淡淡果酸甜的汤汁，清爽解腻，开胃生津。
好吃，很好吃。
徐斯人吃的心服口服。恨不得方知有立刻为她实行预二付一制，再给她预发两个月的薪水！
毕竟——她真的太优秀！太完美了！
笑什么呢？方知有见徐斯人频频暗爽，他勾着唇角睨她，好奇问道：“刚拿到工资就要请两天假，准备干嘛去？”
心不在焉的徐斯人瞬间回神。
“是有点私事！”徐斯人两眼放光，期盼地看着方知有。“老板，附近哪座庙比较灵呀？”
宇宙的尽头就是玄学，这话真没错。
徐斯人那天求神，还没往庙里跑呢，可你瞧瞧。
她这都拿到三万块工资了！
如今摇身一变，成了万元户！
万元啊！这要是往回倒50年，这钱都够她包养8个男模了！
徐斯人真的太满意了。
为此，她买齐了苹果、香烛，红锦旗，就等着向神仙还愿了。
就是……她还没想好往哪儿还适合呢？这可是大事！不容有失！
“庙？”方知有放下筷子，擦了擦唇。
庙——他还真没怎么拜过，不过他突然想起来，徐斯人来应聘前，他倒是刚去过月老庙。
不会吧？
方知有心头一跳。
方知有招聘时写了45岁的要求，三百份简历里，统共发了6个面试通知，最满意的也不是徐斯人。
对徐斯人，他没太关注，也从未多想。
但此刻重新面对年轻貌美的徐斯人……
方知有默了一下，目光意味深长地流连在徐斯人身上，多了几分审视与敬畏。
语气里的情绪似水波荡漾中的船，带着些飘忽，他道：“除了祖祠……我倒是拜过月老庙。”
祖祠？祖祠倒是合理，列祖列宗保佑嘛。
问题是祖祠再灵，我也不能去啊！
我一个外人，往那一站，
哪有祖宗会关心我：“你有什么心事吗？”
恐怕一开口还是：“小姐你哪位？”
哎，那真是长嘴也说不清！
不行不行，下一个！
另一个是……哈？
“月老庙？”徐斯人大吃一惊，以为自己听错了。
可见方知有面色沉静，没有要纠正的意思。
徐斯人只能收起惊诧，重新思考这个回答。
月老庙求财？我去，真没听说过……
但是细想，再细想，又觉得好有道理！
一个男人一旦有了钱，还愁没有老婆吗？
妈呀！还真是被方知有抓到人性的弱点了！
佩服佩服！
可惜了，徐斯人万万没想到，无法借鉴成功人士的成功之路，还能是因为男女有别！
毕竟，女人只有没钱，才可能走上婚姻的不归路。还得是老公积蓄7位数朝上，方年60岁，都还嫌年轻了的那种。
徐斯人瘪瘪嘴，睨着方知有看了一阵儿，忍不住感慨道：“老板，你还真是个奇才！让我大开眼界！”
什么表情呢？方知有只是看徐斯人的表情，就知道她铁定又没往正常的方向想。
他不动声色地笑了一声，身子微微后仰，目光平直地看过去，“徐斯人、你为什么取这个名字？”
干嘛问这个？徐斯人下意识敏感起来。
她早有打听过：在录用人时，有些老板爱算对方八字，有些老板爱算对方名字笔画。
问题是——她这都上班一个月了，才来挑刺？方知有……不是遇到什么事了吧？股票绿了？投资黄了？
这要怎么见招拆招？徐斯人眼睛滴溜溜地转，左看看、右看看，还在揣摩方知有的意思。
“害，这个啊～”徐斯人憨笑了几声。
睨着方知有的脸色，插科打诨道：“其实是因为我小时候太调皮了，抓狗放羊，爬树捞虾，镇上人看到我就头痛，说我是野蛮人。”
“这不是诚心要吵架吗？把我妈气坏了，警告全镇乡亲后，她越想越来劲，特意给我改名叫徐斯人，希望我能打脸所有人，做个斯文人。”
方知有还真没想到是因为这个。
他试探问道：“只是想你做斯文的人？希望你乖？”
“想法朴实吧？”徐斯人扬起眉头，笑得淳朴亲和，极具感染力。“镇里其他爸妈给孩子取名都是求‘富贵’、‘耀祖’，到我家，嘿，做个人，斯文就行～”
“好吧……”方知有看她笑的没心没肺，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徐斯人见方知有笑了，又有些安心，她特意乖乖将双手放在桌子上，一副认真听讲的模样，还故意逗他：“你觉得我是斯文人吗？”
坦白讲，徐斯人绝对谈不上斯文，甚至还很抽象闹腾。
可是闹腾的人机灵，鲜活，总能给自己的人生折腾出一条想走的路。
方知有真心觉得也挺好的。
又见徐斯人睁着一双大眼睛，星一样忽闪忽闪着。
方知有心痒痒，睨着她，浅笑道：“徐斯人，你听没听过一句话？”
徐斯人歪着脑袋，很好奇也很配合。“什么话啊？”
方知有喉结滚了滚，嗓子发紧道：“斯人若彩虹，以上方知有。”
“没听说过。诗？”徐斯人嫌弃地撇了撇嘴，古怪道：“纯属误打误撞了，原来我的名字还挺有学问？嗯……可惜我妈没听过，不然她很可能会给我取名徐彩虹……彩虹，好好听呀，像艺名！”
“……”
方知有打量着徐斯人脸上的表情，不可置信地又问了一遍：“真没听过？”
徐斯人无辜地眨了眨眼，缓缓解释道：“我们镇上不兴诗词，我们喜欢看那种书，就是那种……哎，小镇糙汉多，发廊女也多，小方，这点真跟你解释不清楚。别问了，真的。”
方知有更好奇了，“具体点呢，你看的什么？”
地摊文学呀！都不知道这有什么好问的！
城里人，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徐斯人黑着脸，淡定回答道：“丰乳肥臀，嫂嫂你好香。”
“还问吗？”
“……”不是很意外呢。
方知有默了默，半晌后，不动声色道：“有本书，我想你应该也会喜欢，爱上我同父异母的妹妹后我决定抛弃我的小妈——《雷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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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身体有人照顾了，人心里情感上的需求，就会显得很急迫。
方知有发现自己可能是真的喜欢上徐斯人了，至少有好感，所以才会在夜里，梦里，看到她。
他看到她对他笑，他看到她躺到他的床上，抱着一本书，两条腿荡在床边，振振有词地念：“奶.头，抬头，硬.毛。”
徐斯人明明是很清纯无邪的。
方知有也知道那只是丰乳肥臀里的片段。
可是，他还是起了反应。
他有些脸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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