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淮玉嘴唇都颤抖起来了。
之前还趾高气扬的童子,此刻也显得十分客气,甚至还有些畏惧。
他们走上前,将赤淮玉拦在身后,对着云既明颤巍巍道:“神尊大人还急着见仙君,我们就不打扰云城主接人了……”
因为要和赤淮玉好好讲道理,云既明是背对着闻扶光一行人的。
他能感受到身后那些人打量自己的眼神。
云既明:“……”他把背挺得更直了,远远看去,和琉璃林那些通透挺拔的树干没有任何区别。
他轻轻点头,算是同意了童子的话。
第五诏云:“他好像有点紧张,为什么?”
花竟夷白了眼第五诏云,懒得和那人说话。
“仙君,仙君我们走吧。”童子见云既明没有死耗下去的打算,顿时喜出望外。
他们轻声和赤淮玉说道:“神尊才说了要见你呢。”
赤淮玉如何不知这是童子怕打起来的托辞。
他恨恨瞪了眼云既明,若不是无剑城的人抢了他好不容易得来的传承,害得自己平白少了几百年的了修为,他难道还怕这人?
云既明敲着剑,好整以暇看着赤淮玉脸一阵青一阵白。
最后,那人重重哼了一声,扫袖挥开凑过来的童子,扭头对着闻扶光他们,尤其是宿眉卿道:“你们给我等着!”
云既明眉一下拧紧了,他想把人拖下马车直接揍一顿,可大庭广众之下实在难以收场。
虽然刚刚他把灵识全部弹了回去,可那帮人爱凑热闹惯了,这才过一会,四周就又布满了灵识。
只是这回学了乖,只敢远远瞧着,没在明目张胆,恨不得凑到人眼前来。
可对云既明而言,还是一样的讨人嫌。
他目送着那马车叮叮当当的走远,站在原地好一会,最后浅浅呼出一口气,转身面对着闻扶光,一步一步慢慢朝他们走去。
早在云既明出现时,顺着天阶上来的二十多号人就默默站在一处了。
他们感受到云既明略显挑剔的打量眼神,神经都绷紧了。
有了刚刚那一遭,众人知道这个人是比赤淮玉还不好招惹的主。
看上去似乎也是会动手杀人的。
还是再也没人会阻止的那种……
闻扶光察觉到云既明朝他这个方向走来,他眉心不易察觉有了些许变化。
青年下意识挡住了云既明看向宿眉卿的视线。
嗯?云既明视线被阻隔,他有些不爽,转而打量起这个胆大包天的青年人来。
闻扶光的样貌很出众,即使面无表情也丝毫不能减弱他本人的俊秀。
云既明瞥了眼闻扶光衣服上的青山纹,又瞧见青年那双异常的双眼。
云既明眉头轻轻往下一压。
是天道那边的人。
这人有毛病么,为什么要挡着他看人?
他这般想着,便在闻扶光几步远的地方站定,歪头面无表情盯着青年身后的人。
站在闻扶光身后的人穿着银红色的衣衫,眉清目秀。
与其他一眼就能看出气势凌人的修士不同,这人气息温和,一双眼睛里没有阴沉晦暗的算计,只是一派清明澄澈。
看一眼就知道他是一个善良,不谙世事的好孩子。
云既明抿着唇不说话。
眼前的人和他记忆中有了些许出入,这小半年的时间,以前无忧无虑的人如今长高了不少,还瘦了许多,看着也不似以往那般调皮了。
赤淮玉走了,云既明这个名义上的接引人却站在闻扶光眼前不说话,这让其他人既忐忑又疑惑。
其中心思敏锐的人,隐隐嗅到几分不同寻常。
闻扶光横在眼前,云既明也无法仔细观察。
他收回目光瞪了眼闻扶光,而后握拳放在唇边咳了咳:“你还不出来么?”
他在说谁?
众人闻声,全都扭着头四处看了看,却没发现任何异常。
直到最后,他们看见宿眉卿从闻扶光身后磨磨蹭蹭地站出来。
以观鹤行为首的一行人见此眼皮忍不住一跳。
第五诏云唇角一抽:“不会真的这么巧吧……”
闻扶光侧首,注意力全落在了身边的人身上。
宿眉卿望着眼前的人,他唇抿成一条直线,再三思考后,小心翼翼地问好:“既明仙君好。”
原本挺直了腰杆,准备接受无边赞美和崇拜的云既明嘴角才有往上扬的趋势,在听到这句小心翼翼的问好后当场石化了。
风一吹,似乎还能听见什么破碎的声音。
“我就说嘛……”陈思问站在人堆里,闻言松了口气,“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
宿眉卿一个八州来的弟子,他竟然会认为他和传说中的白玉京有关联。
一旁的第五诏云却挠挠脑子,他看着云既明陡然暗沉下来的脸色,嘟囔了一句:“难道是我想多了?”
花竟夷静静观察着云既明。
他见那人突然冒出来的伤感表情,憋了半晌,缓缓道:“我看不一定。”
有了赤淮玉闹这一出,来自两个地方的少年人反倒是彼此看顺眼了。
陈思问听到花竟夷他们和自己谈论的是同一件事,当即就凑了过去,熟稔道:“花道友为何这么说?”
花竟夷抬抬下巴:“自己看。”
陈思问扭头。
只见云既明已经从强烈的打击中回过了神。
他一双黝黑的眼睛静静盯了宿眉卿好一会,心头情绪和滚沸的茶水一般。
他一点一点拉扯大的小师弟,平时会凑到他跟前笑眯眯喊师兄撒娇的小师弟,出了一趟远门,只会小心翼翼喊他既明仙君了?
既明……仙君?
云既明接受不能,只觉得心痛到无法呼吸,他差点哽咽了:“你叫我什么?既明仙君?你再喊一遍?”
这段话对于任何人来说都太过惊世骇俗了。
除了事先知道宿眉卿来历的人。
其余人听到云既明的话都懵了一下。
不叫既明仙君叫什么?神使?
他们目光挪到了宿眉卿身上,却见那人神情未变,令人猜不透心绪。
不应该这么喊么?
宿眉卿半垂着眼,他心底又泛起迷茫来。
他们故意放他离开,不是因为要和自己撇清关系的么?
四周安静得只有琉璃林被风吹过,响起的哗啦声。
叮咚声络绎不绝,犹如山泉碰壁。
云既明见人迟迟不肯出声,抱臂的手收紧了,洁白的手背浮起青筋淡淡的颜色。
空气中似乎有了些许不同寻常的味道。
云既明这模样,情况似乎有些不妙啊。
其他人心中暗自紧张,忍不住朝宿眉卿投去同情的目光。
怎么这些棘手的情况,偏偏就全让他遇上了呢?
在青要是,如今才来白玉京,也是。
闻扶光看了看绷着脸的云既明,又看看发怔一语不发的宿眉卿,心下有了论断。
眼前这人应当是眉卿的熟识,只是不知是何关系。
不过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
如果没人点破,这俩人恐怕能在这站到天荒地老。
闻扶光有些无奈扯扯嘴角,抬手拍拍宿眉卿的肩膀,温和地低声询问:“好不容易见面,怎么不愿意和他再说说话?”
宿眉卿闻声心神微动,他仰头,望着闻扶光。
骤然有人出声打扰,云既明颇为意外。
他朝着说话的方向偏头,发现是刚刚挡自己视线的人。
看着宿眉卿望着人信任的目光,云既明皱眉,他心头莫名有些不爽,却又说不上来。
便只能暗自撇撇嘴。
小师弟那脾气,他们说话都是三句听一句的。
更不要说是一个只相处了几个月的外、人。
他能听?!
在云既明心里犯嘀咕时,闻扶光又说话了。
青年力道轻柔的把人往前推了推:“你再不说话,既明仙君要把自己怄死了。”
正臭着张脸百思不得其解,恨天恨地恨得很投入的云既明:“……”
他如临大敌。
不愧是天道那边的人,话不仅多,还很会察言观色啊。
云既明看着闻扶光,不知为何觉得眼睛疼,他手指敲剑鞘的速度快了许多。
宿眉卿听了闻扶光的话,他扭头看向云既明,老老实实唤道:“师兄。”
云既明敲剑的动作瞬间停了,随后好似不在意的“嗯”了一声。
嗯这个字才出口,就如一石激起千层浪!
在云既明答应的瞬间,不论是堆在眼前的人,还是待在附近城池暗暗观察的人,全都如遭雷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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