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妈妈是想说，‘读书’时获得的结论并不能套到‘现实’中吗……）
露娜迷惘地想着。
“根据我在人类写作的书籍中获得的知识，我这种性格的个体，如果作为人类而存在的话，就是很‘任性’啊。”露娜说道。
“虽然‘月神’的感情与人类的感情相差不大，性格也是这样的，但评判的时候也要看身份啊。”辉夜说道，“如果你这种性格的人是极为普通的平民的话，或许算是‘任性’的。但如果你这种性格的人是‘公主’的话，就怎么想也算不上‘任性’吧。你作为‘月神’，身份本就比‘公主’还要尊贵许多。如果‘北国的公主’来了我们这里的话，她也会对我们毕恭毕敬的。那么，你这种程度的‘任性’又怎能算得上‘任性’呢？你顶多只是正常的拥有一些‘小情绪’而已。况且……我其实并不认为你比一般人类女孩‘任性’啊，那分明只是很普通的‘幼稚’吧？”
“我确实很‘幼稚’，但是……”露娜说道，“‘幼稚’也好，‘任性’也好，区分这些很重要吗？我以为这些都是表明我很‘自我’的证据啊。”
“嗯……其实也不重要。”辉夜淡漠地说道，“毕竟，这些都从本质上说明，你也许是‘我行我素’的存在，但却不具备‘自我坚定’的特质。那么，既然都是缺点的话，区分是哪一种缺点，倒也未必有必要。”
“那妈妈是在说……”露娜不解地歪着脑袋，说道，“我只有‘缺点’吗？”
“我没这么说。我的宝宝那么好，怎么可能只有‘缺点’。”辉夜说道，“在我看来，你的‘缺点’微不足道，你的‘优点’却熠熠生辉！但是，还是有一个不得不指出的问题啊……”
说到这里，大概是对露娜感到难以启齿吧，辉夜暂且停止了说下去。
看到辉夜的态度，露娜大概也知道母亲要说的绝非是她一贯的“表扬”了。
但是，不追问下去的话，母女俩对话就只会处于僵局。
“那个‘问题’是指什么呢？”虽然露娜也很为难，但她依然开口询问，试图打破这令人尴尬的沉默。
“就和我之前所说的一样，你缺乏‘自我’啊。”辉夜说道，“无论是‘任性’‘幼稚’还是‘我行我素’都是缺乏‘自我’的体现。‘缺乏社会性’并非是‘自信’或是‘内核坚定’的象征，能够融入‘社会’亦或‘群体’，但却不会被‘他者’的个性‘侵蚀’，才是真正拥有‘自我’内核的体现。你明白吗？”
“我……说真的，不太明白。”露娜说道，“我不是不明白妈妈说的话，我是不明白……要怎么才能拥有‘自我’的内核呢？”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才能拥有‘自我’。”辉夜说道，“我甚至不知道生来缺乏‘自我’的人，后天能否唤醒‘自我’。但是，我相信你可以靠自己的力量做到的。毕竟是寻找‘自我’嘛，如果连这都要依靠我的话，岂不是与自己寻求的正好矛盾了？从我这里是找不到‘自我’的，‘自我’要在自己的心中寻找。”
（这样的话……感觉渐渐明白一些妈妈想教导我的事情了，但还是有很多不明白的部分。）
（为何“自我”要在自己的心中寻找呢？如果自己的心中有“自我”的话，我又怎么会缺乏“自我”呢？）
露娜听着母亲的话，轻轻点头，但内心对此其实似懂非懂。
“总是去‘表演’与‘揣摩’他人的话，会使得我失去‘自我’、或是令‘自我’混乱吗？”露娜思忖了片刻，提出了新的疑惑，“会不会就是因为我太喜欢‘揣摩’角色，所以让‘自我’的意识变得淡薄了呢？”
“不会的。”辉夜说道，“越是了解人类以及其他个体，自我的‘神格’就会越是坚定。性格的本质是天生的，但通常需要接触‘他者’之后才能浮现出来。那就像是隐藏于石头之中的宝玉，尽管从一开始就已经存在、且不增不减，但若是未经切磋琢磨的话，看起来便与石头无异。理解、了解他人的那种能力，也是切磋琢磨‘自我’的‘工具’。不能理解他者的个体，也不能理解自我。所以，我才会鼓励你到处去旅行，也希望你能精进‘创作’与‘表演’的能力，这些都是希望你能完善‘自我’啊。唯有完善过‘自我’之后，你才能作为真正的‘女神’而存在。这些事情，我以为都是不言而喻的道理，而你居然没有察觉到吗？如果这样的话，该说是白费了我的苦心呢，还是批评你过于迟钝呢？”
“原来如此啊！”露娜忽然恍然大悟。
（确实，妈妈引导我所做的事情，看起来只是杂乱无章地给出建议而已，但如果这么综合看起来的话，却是非常完整、清晰的教育思路吧？）
（因为，我太过于迟钝了。所以即使是妈妈摆在我眼前的道理，如果不告诉我的话，我居然都没能发现……）
（岂止是妈妈说的“缺乏自我”而已啊……我真是个笨蛋。）
“就是这样啊。”辉夜平淡地说道，“宝宝，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我暂时还没能完全消化妈妈的话……”露娜答道，“与其说是‘有什么想问的’，不如说是‘还有很多不知道该问什么、怎么问’的事情……”
“我会等待你的。”辉夜回答道，“如果能够从‘根源’的部分帮助到你的话，我永远不会缺乏耐心的。”
“我想起来了。”露娜问道，“妈妈说的‘缺乏自我’到底是什么意思呢？这里所说的‘自我’，到底是‘尚未发掘出来的玉石’本身，还是‘实际有某种潜藏在石头之中的珍贵之物存在，而我尚未把它们发掘出来，甚至可能永远没有发掘出来的机会’呢？”
（如果说的是前者的话，我尚且可以补救，只要多多雕琢自我就好了。）
（但如果说的是后者的话，我就会束手无策了。）
（玉石经过雕琢，美玉就会浮现出来。）
（但石头无论怎样打磨，也只会变成更小、更弱的石头而已。）
“当然是前者啊。”凤飞有些惊异地说道，“你怎么会认为自己是后者呢？”
“因为我很笨拙啊。”露娜说道，“被妈妈一再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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