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他。
骆抒脸色唰得变白,她指尖冰凉,下意识攥紧了韩雨钟的衣袖。
感受到她的恐惧,韩雨钟移了下身位,将骆抒严丝合缝地挡在身后,隔绝开对方的视线。
他身形挺直,如同一把瞬间出鞘的利剑,冷声道,“审刑院重地,非请不得入,你奉的是谁的令,赵记事?”
赵泓济,如果他没有记错,当日诚王长史就是以记事的名头带走他的。
此人居然代替诚王出面,来协理此案。
短短几月,就能从一介书生,爬到诚王心腹的地位。此人不容小觑,韩雨钟眼瞳微缩,低声让骆抒进屋。
“别怕,你先进去,一切有我。”
镇定的声音犹如一记良药安抚住骆抒的无措,她小小应了声,松开攥得发紧的布料,转身疾步退了回去。
两道视线从背后而来,灼烧感弥漫骆抒全身,有逃无可逃之感。
直到了无人之处,那股烈焰般的热意才逐渐消退,但不住的后怕却涌上来。
骆抒竟觉得手有些抖,好不容易才重建起现在的美满日子,难道又会被他毁掉吗?
绝对不行,已经被他毁掉一次,不能再有第二次了。
韩雨钟冷眼睥睨此人,他还记得当时在陈留,对方说了一番不知死活的话。
不仅妄想夺走阿抒,还肆意诋毁他们的感情。
他心底泛起汹涌的嗜血念头,这一回,他不能再放过此人。
赵泓济淡然一笑,收回往内的视线,“韩大人,听说审刑院收留了一位不该收留的人,下官奉诚王之命而来,请韩大人交出此人。”
他的目光意有所指,笑容更加玩味起来。
韩雨钟抬脚跨过石阶,缓缓逼近赵泓济,裹挟着不容置喙的压迫感,逼得赵泓济不得不退后一步。
“哦?赵记事是何处听来的荒谬之言?”
赵泓济眼神像极一条蛰伏的毒蛇,阴湿滑腻,“看来韩大人是不承认了?”
韩雨钟绕过他看向身后那群诚王府兵士,“怎么?你们是想在审刑院里大动干戈,要行搜查之事吗?”
“谁敢擅动,审刑院乃陛下亲领,不受其他衙门管辖,更不受诚王府管辖。你指责本官窝藏不该收留之人,证据何在?。”
他的声音不高,却一字一句砸进这群人心里。
“这里是汴京,不是你等任意妄为之地。”
赵泓济爬到今天,胆子也不小,“韩大人是想说,没见过密县县尉李秀迓吗?”
韩雨钟扫视对方,此人相貌也算得上端正,可眉宇之间带着阴鸷,令人生厌。
“李秀迓?既然他是密县县尉,又与诚王府何干?”
赵泓济也在打量着韩雨钟,上回一见后他几乎是搜寻完了韩雨钟的身世,国公外室子,又有嫡兄弟,根本没有承袭爵位的可能,不过如此。
他眼神闪烁了一下,“李县尉上京投告诚王府亲卫杀人,此案王爷也十分关心,深怕其中有什么误会。李县尉是关键人物,下官想请他过府一叙,商讨此案罢了。”
韩雨钟目光如冰刃一般射向赵泓济,“怕是不巧,李县尉前几日遇袭重伤,此事陛下也有耳闻,震惊京中竟有此大胆狂徒。本官奉上谕协查此案,自然要保护李县尉的安危,他此刻就在审刑院休养,有何问题?”
没料到韩雨钟搬出了上谕,赵泓济收起嘴角那抹笑,立刻露出关切的神色,“原来如此,李县尉竟然遇袭。可巧诚王府中有名医圣手,可否请韩大人放行,让大夫为李县尉诊治一番,好尽一尽我们王爷的心意。”
韩雨钟再度逼近,几乎与赵泓济面对面。他身量更高,气势压过对方,“看来赵记事听不懂什么叫做上谕,审刑院虽小,却直奉天听。没有陛下的口谕,任何人不得擅自探望李县尉,否则就是抗旨,听明白了吗?”
语气斩钉截铁,毫无转圜之地。
赵泓济脸上的神色再也维持不住,变得阴沉起来。今天是带不走人了,一句上谕压住人,再多说就是诚王府僭越了。
他深吸一口气,皮笑肉不笑地拱手,“韩大人言重了,既然李县尉是奉旨在此休养,那我等就不打扰了,只盼着李县尉能尽快好起来,毕竟案子快要开审了。”
这是威胁?韩雨钟冷冰冰地下逐客令,“那就转告王爷放心,审刑院自当尽力照料李县尉,请吧。”
赵泓济冷哼一声,悻悻然带着人马离去。
韩雨钟转身回屋,脸上冷厉的神色在看到骆抒时瞬间缓和下来,骆抒见他眉头拧着,就知事情没那么简单。
“他还会再来,对吗?”
韩雨钟默然颔首,虽不知诚王府为何想要控制李秀迓的行踪,可对方来势汹汹,审刑院也只挡得住一时。
骆抒小心询问,“上谕一事是真的吗?”
她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回事,若是日后被诚王府抓住把柄,治他的罪怎么办!
光是这么一想,骆抒就心慌到不行。
“现不论那些”,韩雨钟转头望向床榻里的李秀迓,“审刑院他呆不住了,此行他们未能得手,下次定不会就此罢休,得把他送到一个更安全的所在。”
“更安全的所在?”骆抒脑子飞快转起来,“小院不行,万一害了槐叶巷四邻就不好了。那点彩铺呢,点彩铺又太小了,一目了然。”
骆抒细数她知道的地方,又一个个否决。
韩雨钟打断她,“这些都不行,我已经为他想好了一个地方。”
接下来免不了指望宋禀安了。
午后,秋风凛冽地灌进大理寺的门缝里,几乎吹遍了堂中所有人的面庞。
公堂四角点了烛火,风将其吹得摇曳,晃荡不安。
宋禀安端正主位,身着一丝不苟的官袍,眼神冷峻,扫过堂外围观的众人,最终落到眼前的卷宗上,一桩血案。
惊堂木重重拍下,宋禀安用手捻起户籍册,翻到雨花村那一页,声音平稳到可怕。
“李小宝,河南府人士,年十五。母早亡,父重病,长姐许了邻村。薄册记载,清白良民。”
“两月前,他受诚王府亲兵征召,为王府运送石料下山,中途因亲卫鞭笞不止,受伤则走,却被亲卫砍断胳膊,流血过多而亡。”
堂前正站在那名凶犯,依旧身着诚王府亲卫制服,一脸倨傲,仿佛那身衣服就是免死金牌。
“杨荆,当日雨花村的百姓皆指认动手之人就是你,你可认罪?”
雨花村来的人不多,只有那位老里正,他颤巍巍站着,满面哀切。
宋禀安悯他孤弱,特叫搬来紫檀椅让人坐下。
左位一样特设了一把椅子,赵泓济坐在上面,脸色阴沉,见状嗤笑出声,“宋大人,这未免不合常理吧。”
宋禀安冷声顶了回去,“本朝以孝治天下,陛下曾下旨善待老弱,老里正从密县远道而来,给把椅子有何不妥?赵记事,本官审案,不许人轻易插嘴。”
衙役扶着老里正坐下后,宋禀安重复问了一遍,“杨荆,你可知罪?”
杨荆见状,竟咧嘴一笑,朝虚空处抱拳道:“回大人,那小子借着运送石块,暗中偷盗珍贵石料,被小人叫破后还妄想抵赖。我等奉命护卫,岂有不管的道理,他非但不认,还动手抵抗。小人只是拔刀反击,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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