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苍华山下了好几场小雪,宴舟台旁的湖水也被这细雪拨弄地泛起丝丝涟漪,圈圈点点。天色黯淡,已然褪去了黄昏的余光。夜色当空,这可叫苍华山更为沉寂了几分。
场中的喧嚣热闹倒是没有被这冬日的死寂席卷,池念提着酒坛在一旁喝的酩酊大醉,正准备给其他师弟们表演胸口碎大石。弟子们期待不已,一个个瞪圆了眼盯着池念,生怕错过她某个精妙绝伦的招式。
池念身旁燃着一簇火光,谢闻笙抬眼一瞧。那火堆原是在烤着鱼,而火堆前,是白日里同她讲话的女子——宋知阮。
她坐在那一动未动,许是在出神想着什么,仿佛场中的一切喧嚣都无法将她的思绪抽离。
宴舟台的另一角,无尘师弟不知从哪弄来的鞭炮,扔在宴舟台外的湖岸上响个不停,噼里啪啦的喜庆极了。无尘看着其他小弟子围着他,还要让他继续表演,十分得意地揉了揉鼻子。
“你从哪里弄来的鞭炮?”谢闻笙问道。
诸星门内戒律森严,弟子不可私自下山。而这鞭炮可不是属于诸星门应有的东西,谢闻笙自是好奇些。
话音一落,无尘那张得意的小脸有一瞬的割裂。他僵硬地扯了扯嘴角,趴在谢闻笙耳畔说道:“师姐,那不是鞭炮。”
“那是师父的药炉......”
谢闻笙不可置信地瞧着他,小弟子一脸苦相,双手合十抵在胸前,嘴里还嘟囔着,“闻笙师姐,你可不能告诉师父啊。被师父知道我就死定了师姐。”
谢闻笙被他吵得头疼,随口便应了下来。无尘见没了后顾之忧,别提有多开心,同谢闻笙道谢后,便又跑去宴舟台的角落里点药炉。
天色已晚,明日还有一场硬战要打。亲传考核之时,江楹音定会发现她的功法,况且她的出现,也没有影响江楹音的故事线。
一切又回到了原剧情的走向。
所以明日江楹音一定会在考核上大放光彩,也一定会找上门来。不过,就是不知江楹音明日到底会有多强......
想到这,谢闻笙越觉自己的处境危险至极。她还没有突破第一重,而对手却是个未知的“挂哥”。
长风浮动,吹起她肩侧的长发。脑海中闪过一道清冷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回。
“天穹殿,有事商议。”
原来是纪渊用了传音符。
谢闻笙也并未再深究,只想着走一步看一步。原剧情中恶女什么宝贝都没有才被江楹音害的险些丧命,可她现今却不是个小白。
鹿死谁手,倒还真不一定呢。
朔栎峰一如先前那般冷清、灰暗,唯有初进朔栎峰旁的院落里点着烛灯,照亮了朔栎峰的路途。
这冬日里本就鲜少有晴日,再加上路途晦暗,若是不提着灯更是叫人难以看清路。前几日谢闻笙的兔子灯已然坏掉不能再用,恰好今日有这盏灯,在孤夜做她的“兔子灯”。
谢闻笙顺着灯火朝着院子望去,只见一棵光秃秃,枝桠繁盛的树在院子中飘摇。仅凭这些她自是分辨不出这院子的主人是谁。可这围墙太高,她也看不到其余的东西,一时有些神色恹恹。
罢了罢了,若是今后有机会搬到朔栎峰,那自会知晓此院住着谁。
她这般想着,不经意间抬首回望。朔栎峰罡风四起,刮着那盏油灯飘摇不定,一簇光亮倏地照向一旁。院外的几个大字倏地呈现在她的眼前。
谢闻笙定睛一瞧。
长瀛殿......
她勾起唇角,这倒是个好名字。
苍华山的冬夜寒凉,谢闻笙裹紧身上的大氅,加快了步伐。她的思绪也随着长风席卷纷飞,乱成一团。
纪渊......这是第一次叫她去自己的院落。
倘若一切照常,她倒是不会多想。只不过现今的地步于她而言,一切的变故都是未知的风险。
纪渊位高权重,且心思缜密。自己的任何想法与动作都能被他看穿、洞悉。所以这几位男主里,相较于朱雀表现出来的杀心,顾长朝表面露出的嫌弃,她最怕的是纪渊这种惺惺作态的笑面虎。
天穹殿内寂寥无声,光亮晦暗,仅有刮过耳畔的长风保持着原有的鲜活。
衬着屋内昏黄微弱的灯火,院子一角放置着爬满花藤的秋千依稀可见,还有一个残破、泛黄的纸鸢被拴在秋千架上。伴着呼啸长风在黑夜里乱舞,似是挣扎,却又无能为力。
长风卷起她的裙角,随着纸鸢的行动轨迹一并肆意翱翔。谢闻笙眉眼低垂,盯着那片在孤夜里划出一道弯月的裙袂。
这裙袂,又怎地不是那架纸鸢呢。
它们失去自由,在乱世中兀自挣扎,苟延残喘,却终逃不过它们应有的命运。
谢闻笙长叹一声,走近那架秋千,朝着纸鸢系绳处缓缓伸出手。她的手纤细露骨,在这黑夜比衬下倒是多了几分病态。
这纸鸢残破的不成样子,哪里经得住这冬季罡风的拷打,不一会儿的时间,其上的纸片便纷纷掉落,仅余一块支架空壳,看起来像是个没有感知的傀儡。
它的纸片被席卷在长风中,盘旋于谢闻笙的身侧。
许是这黑夜晦暗无光,她的眼下呈现一片郁色,徐徐解着纸鸢的系绳。
纸鸢是裙袂,这裙袂又何尝不是她。
她也想脱离命途,走自己的心路。不去违背本心,不去改变我思,我愿,以及我行。在来到这个世界后,她总是在想,自己为了博取好感度到底做了多少身不由己的事。
假意关心是她,以己设计是她,骗取妖丹的……也是她。
冬风凛冽,寒意刺骨。才这一小会儿,她的手便冻了红,泛着刺痛。不过她好像却没有感知,只是自顾自的解着死结。直至系绳抽离,纸鸢飞舞。
谢闻笙快心一笑。
原来……我想要的,仅是自由。
“唰——”,一道破空声从谢闻笙耳畔呼啸而过。她猛地循着一道光亮瞧去。
当她看清天幕的景象,瞳孔止不住地震动。
那架仅剩空壳的纸鸢,被剑光撕碎。朽烂潮湿的木块纷纷坠落,砸在院子里泛起犹如骨头断裂的脆响。
“你不进屋,在院子里做什么?”纪渊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谢闻笙的鼻腔里仍旧充斥着那股难闻的朽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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