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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宴(四)

庭院深深,灯影绰绰。

严漱玉由两个丫鬟领着,又忍不住与她们闲聊:“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在府里干活的?”

两个丫鬟年纪小,但话不多,只说:“回夫人,自小被买来的。”

严漱玉又问:“怎的小姐独居园中,不住前头府里?”

丫鬟垂首避答:“夫人待会儿亲自问小姐便知。”

严漱玉见她们不愿多说,当下收了话头,一边走,一边四处看。

不知过了几重门,过几条廊,忽见林木掩映处露出座琉璃瓦顶的三层楼阁,梁枋彩绘精妙,空气中飘着若有似无的檀香。

严漱玉憋不住又问,“府上有人信佛?”

方才一见李德全,皮笑肉不笑,实在不像佛门信徒。

李耀祖那般的……她脑海中浮现李耀祖吃喝嫖赌,作恶后跪在佛前祷告的虚伪。观感诡异程度不亚于月光子掌门立誓将赚到的钱都发给徒弟们。

“主母信佛,近日虽不在府中,但那处香火从未断过。”丫鬟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解释。

的确如此。私设的佛堂也有专人洒扫,每天更换新鲜的水果、鲜花,一般早晚各上一次香。

又走得一段路,忽一阵悉悉索索的低语传入严漱玉耳中。

一人道:“我受了伤哪有力气?你把它推进去!”

另一人道:“奶奶的,我自然知道是要把他推进去的,一晚上净干这个,我的拳头也是肉做的。”

紧接着,青砖上响起拖拽声,先前那人又骂:“我竟不知道你拳头是软的!”

“……”

“你们有没有听见……”严漱玉方开口,那声响骤然消失。

“夫人说什么?前头就是兰斋了。”两个丫鬟茫然回首,只催促她赶路。

算了,这种情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又走了一盏茶,终于到达兰斋。

推门进去,二进院前有假山兰草相映成趣,泉引锦鲤池,过一个短短的木桥,又有四面开阔的亭子,青石板路,葡萄爬架,葡萄架上有一方圆桌,三个丫头正布席面。廊下躺椅上窝着团兰色身影,正鼾声大作。

见严漱玉来了,有贴身丫鬟忙轻轻拍那一团兰色衣袍的人:“小姐小姐,人来了。”

李菲菲坐起身来:“哪里哪里?”

“见过小姐。”引路丫鬟敛衽行礼:“小姐,夫人已带到,奴婢们回去复命了。”得了李菲菲颔首,二人匆匆离去。

那边李菲菲已经迎上来了,圆润腰腹她走动一晃一晃:“嫂嫂你可算来了,我可是要饿昏过去了。”她急不可待地拉着严漱玉坐下,往她手里塞了一双筷子:“快吃饭了。”

“你在等我?”严漱玉看了一眼,她嘴边油花都没擦干净,

“那是自然。”李菲菲心想这嗓音怎跟破锣似的,她等不及丫鬟布菜,先拿了个鸡腿子啃着吃,“快吃吧,快吃。”她看严漱玉脸上蒙着面纱,伸手去扯:“这里没有外男。”

“我有风寒,你需得避着些。”严漱玉侧身躲过,见她瞬间缩回手,又补了句道,“我来时吃过了,倒是你,晚间吃这般油腻,怕要积食。”

鲜少有人关心李菲菲的饮食起居,她的父亲也与哥哥哪个都只会用金银打发她,她才赌气搬进园子里,如今与这新嫂嫂见面,两句寻常关怀,竟让她心头微暖,她说:“嫂嫂说得是,可吃不饱又睡不安稳。”她推过一碟糕点,“那用些甜食罢,这个不油腻。”

严漱玉沙哑道:“嗓子疼得厉害,甜食也咽不下。”说着故意重咳几声。

李菲菲不着痕迹地与她拉开了一些距离,原想着要睡同一个房间的,免得叫她逃跑了,如今她有风寒,要是不小心过了病气,那可就得不偿失。李菲菲忙说:“那嫂嫂歇东厢房罢如何?”李菲菲看不吃东西,又不放心,吩咐丫鬟:“弄些能麻黄、桂枝酒来。”她转向严漱玉说:“这些酒性温热,你只要来几杯,保管能去风寒。”

严漱玉摇摇头:“一个人喝多没意思。”

李菲菲犹豫:“我也愿意喝酒,但是明日还要早起呢。”

严漱玉眸光流转:“你怕什么,且叫他们上酒来,你我人日后是妯娌,既是了老爷让你我增进感情,这不是正好有一个正当的由头吗,关起门小酌几杯,才正合适。”

李菲菲害怕丫鬟告状,但是听严漱玉这么一说,似乎合情合理,她本就是个嘴馋丫头,不由得心动起来。

李菲菲踌躇间,严漱玉又添一句:“这两天都是好日子,好事在即,岂能无酒。”

这话正中下怀,当即命人将席面移入内室,取出副象牙牌九,又清了所有的下人,

严漱玉连忙制止她:“你叫他们退下去做什么?”

李菲菲:“她们在这不是碍手碍脚?”

严漱玉附耳:“既怕告状,不如留着她们玩牌,都留在眼皮底下,哪个能去告你?”

几个丫鬟也是年轻丫头,日日待在这府里也无聊被严漱玉一把拉坐下来,心里想着这夫人还是个好相处的,又见李菲菲也同意,面上有些扭捏,便半推半就地围坐桌旁。

四个人刚好够一桌牌,唯有个腼腆的被支去守外门。

两方人喝了酒不同,严漱玉指甲里早早藏着蒙汗药的粉末,早在玩牌时便悄入桃花酒中,只不过药剂小起效慢。

半个时辰之后,这屋里此刻屋内横七竖八倒着三人人,只有她一个醒着了。

严漱玉喝了麻黄酒几杯,好在药性强,但酒性不烈,此刻只是腿脚发软,神志仍清明。

望着满室狼藉,心下暗忖:绝不能糊里糊涂上了花轿,须得尽快回石林别苑取回兵器,祝鹃儿她若愿意回来也该回来了。

实在没回来,待她跟彭三妹讲清楚状况,这两个祝家的老头老太,愿意跟她走的,她也拼尽全力救上一救。

……

严漱玉轻手轻脚到了大门,那内向的丫头蹲在门边,枯坐一个时辰,已经困得东倒西歪。严漱玉从背后悄近,药帕轻捂口鼻,小丫头软软倒地,将人拖回屋里,才大摇大摆出了这兰斋的门。

月华如水泻满庭阶,远处宴席喧哗声已经停歇。

可惜这园子太深,她记不清路,唯记得出去要经过就是那一个三层高的祠堂,她辨了一个大概的方位,认准了祠堂,沿石子小径疾行,

躲躲藏藏,将近时忽闻内里有细碎响动。

驻足一听,她以为有老鼠,正感叹大富豪家里防老鼠工作做的也不怎么样,却听墙转角不远处传来密集脚步声与木轮轧地、间杂走路时兵器碰撞之声。

声音渐近,只要过围墙转角必然要撞见。

严漱玉一激灵,迅速判断,左右是崖洲引进的毛棕榈与红叶矮灌木,实在无法躲藏,当即翻墙落入院中。

这祠堂原来是个三进院,前头宽阔,有戏台子、石雕栏杆等陈设,一览无余。

严漱玉蹲在墙下,想等他们过去再伺机盾走。

哪料,密密的脚步声绕着围墙,岂料脚步声竟绕墙而行,五六人守定正门,另有四五人在外巡查。

突然,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猛的推开。

李丁率先进门,他耳廓微动,刚才隐隐从风吹草声中听到不寻常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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