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进行到现在已经没什么可掰扯的了。

由付博士牵头，加上吕巍然、江明钰三人共同签订了一份保密协议。内容由黑土厂24小时待命的法务起草，大意就是付博士、吕巍然两人允许江明钰作为特邀嘉宾全程跟进此次不明攻击的后续调查。但是不经过三方的共同允许，任何一人不得随意向外界泄露关于本次事件的任何一点信息。

熬了个通宵后，江明钰终于在凌晨将近5点拿到了自己想要的成果。她高兴地把这份文件揣进兜里，冲两个面色一黑一白，仿佛黑白无常般地人招手道了别，心满意足地回家补觉了。

等她离开，黑白无常几乎同时开了口：

“你认识她？”

“你不认识她？”

空气微妙地安静了几秒。

“真是不敢相信，你竟然不知道她是谁！她是国内最头部的科技博主’高速运转的小明学姐’啊！”

付博士已经没力气生气了，他蔫头巴脑地目送着那个粉色的影子快速地向远处移动，时不时还蹦一下。说道：

“亏我还以为你们跟她有什么合作……不然早就给撵出去了！你倒好，不清楚来历还走哪儿都要带着，引狼入室了吧。”

吕巍然还沉浸在震惊和愤怒中，他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就这么被骗了？要不是他刚才大发慈悲地带着这个小东西，她能掺合到今天的事儿里来？结果她倒好，非但不知道感恩，还倒打一耙！

“就没有别的办法？你在行业里混这么久，没认识什么能让她闭嘴的人吗？”

吕巍然半是嘲讽半是期望地问道。

“你是真啥都不知道啊……”

付博士摇了摇头，掏出手机扒拉了两下递给吕巍然。

“现在跟她合作的都是雪梨、轻软、强盛这些公司，而且是全平台分发，想从品牌方或者平台渠道这块拿住她不太可能。之前几年我搞无人机的时候她才刚开始火，内容大部分都是自购测评，我还找她投过推广，是真舍得下本啊！为了配我们的产品，她自己又买了巨贵的航拍设备，还规划了专业的飞行路线，我怀疑广告费都包不住她的支出。测评内容也是有什么说什么，当时公关部的人还不满意，嫌她说的优点少缺点多想改稿，好在被我拦住了！就她那个视频，至少给我们带了这个数。”

付博士伸了三根手指。

他用怀念的语气感慨道：

“当时我们全体庆功想着请人家过来一块儿热闹热闹，结果人家下个视频就接到了隆梅利的手机广告，根本腾不出档期配合我们。最好笑的是隆梅利仗着自己牌子大想赖账，人家干脆不要钱了直接出个视频锤他们拖欠了好多博主费用，后来隆梅利玩阴的，试图给她泼脏水，听说他们公关部查了整整二十天，最后只拿出来两张她小时候的成绩单，硬是找水军造谣她高考作弊买学历。结果不但没用，还被全网扒出来她高考那年出了考卷提前泄露的事，结果全国临时换了高难卷，考场查的也特别严，然后她还是当年的省前十。”

那真是个精彩的时代啊。

付博士眼睛里倒映着晨曦的微光，互联网最鼎盛时期的繁花似锦一瞬间掠过其中。

“反正后来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吧，最后隆梅利彻底被扒烂了，公关部品牌部全体开除，老总公开发文道歉。江明钰的信息也被曝光的差不多，但人家确实没有污点，还硬生生接住了这波流量。连带我们的广告都又火了一轮。从那以后再没有品牌方敢跟她硬刚了。”

他的声音仿佛黎明前最后一块燃烧的木柴，在点燃一根香烟后安静地熄灭了。

淡蓝色的烟圈袅袅飘散，吕巍然抬起头，望着半明半暗的天空中呼哨掠过的飞鸟，沉默不言。

——

没过两天江明钰就接到了黑土厂的联系电话，说是让她来上次的办公楼。

等她到了之后跟付博士和吕巍然汇合，三个人一同坐上了黑土厂的车，驶向不知道什么地方。

路上付博士还跟她套了套近乎，说起当年那个无人机的广告，江明钰恍然大悟：

“啊，原来真的是你啊付博士！难怪跟我对接的人怎么后来突然说不用改了。”

付博士笑眯眯地说道：

“下面的人不懂，我还不懂吗，就是你那种好坏都说一说的用户才愿意看呢！下一代产品开发的时候也结合了你的意见，用户反馈确实提升不少。”

“那挺好那挺好，有机会再找我呀给你打折！”

江明钰高兴地点点头。

吕巍然在一边儿抱着胳膊，心里颇不是滋味，总觉得像是自家菜地里的萝卜被不知哪儿来的野猪拱了。

路上的时间不短，等车停下的时候已经差不多从城东跑到了城南，江明钰下来就看到一座装修还不错的高端连锁酒店，她出差的时候经常会选择这家，性价比和基础设施都还不错。

付博士带着她们进去，跟前台打招呼拿了张卡，直接坐电梯到了顶层。

江明钰还是第一次来这个品牌酒店的顶层，出电梯前，她还以为跟其他楼层没什么两样，就是一条走廊旁边全都是房间。但出来后才发现，这家酒店把顶层直接打通了，电梯出来就是视野开阔的大厅，前后全部装了巨大的落地玻璃，远远地就能俯瞰周边的城景，离得近了甚至会感到有些眩晕。大厅中间错落地摆着一些带玻璃罩的展柜，里面摆着一些零零碎碎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

大厅的右边被一道顶天立地的大门封锁。付博士带着他们拐进了左手边的通道。

通道两侧的墙壁上挂着一些镜框，里面装着的东西也是五花八门，从破旧褪色的奖状到几张沾满油渍的结账小票，这些看上去平平无奇的东西和精美的股权证书、杂志切页、专利文件等挂在同一面墙上，平静地注视每一个经过这里的人。

“吴庆军平时就住这儿啊？”

吕巍然一路走一路打量。吴庆军就是黑土厂的创始人，显然，这里是他的一处长期落脚点，墙上挂着的也都是跟他有关的东西。

付博士摇了摇头，说道：

“吴总现在搬到公司旁边的晟福里了，这边现在暂时空着。”

“真有你们的，把涉事员工关到这个地方，够隐蔽的啊？”

吕巍然问。

“吕总，那位同学是自愿配合住过来的，而且这边以前可是吴总的房子，您想想条件得多好吧。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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