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房外的求饶声不断，吵得许香如怒气愈发高涨。
她扫视着教室里的每一张脸，冷声道：“还有谁后悔，现在站出来。我可以宽大处理，不给你们记档案。”
学员们噤若寒蝉，谁都不敢吭声。
许香如脑子里闪过几个因为“心理创伤”、“寻衅滋事”等原因被劝离破晓的人，眼中的杀意几乎化为实质。
“没有是吧？好，我今天把话撂在这。以后进入破晓的人，没有退回原单位一说。就算胳膊腿儿都没了，也得给我死在副本！”
这是恐吓，也是告知。
某些脸色难看的学员，此刻更是面如死灰。
片刻的死寂后，终于有三个人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他们不敢看许香如的眼睛，垂首对着地面说了句“对不起”，便头也不回地跑出厂房。
许香如没想到真能诈出来，而且一下就是三个。
剩下的这群人未必没有后悔的，只是因为各种原因没有勇气站出来罢了。
她这个班级是这样的，其他班级已经培训了一段时间，见识到了副本的残酷，又会好到哪儿去？
“你们自由活动！”许香如转身要走，又想起晏无波这个刚进来的，补充道：“想做题、查资料就去机房，想练体能就去体育馆，下课！”
她得和其他老师们通个气，看看其他班有没有投机取巧的。
许香如走得风风火火，教室里接连响起学员们劫后余生般的大喘气声。
但再也没人敢大声议论，大家都有意无意地去瞄那个一来就跟整个班级“下马威”的人。
有点门路的，已经开始悄悄用手机联系熟人，打探“晏无波”究竟是什么来头。
晏无波不管其他人的看法，坐回位置，去翻沈炙摆在桌上的教材。教材上有个二维码，内页有提示怎么下载“破晓”APP。
沈炙也不太在意对别人的目光，更关心晏无波一个人进副本这件事。
她侧过身体，单臂搭在桌面，担忧地问：“你不进组织就算了，怎么连队伍也不要，以后都要单独下本吗？”
老师带她复盘过宿舍副本，让她不要因为第一次有其他人保，就去小瞧其他低等级副本。哪怕许香如说即将去的那个副本死亡率不高，她也不想去赌那万分之一。
明明有更安全的选择，为什么不选呢？
沈炙一向以学姐身份自居，鲜少在晏无波面前表现弱势。这次为了让晏无波改主意，她刻意贴近晏无波，声音带着一丝恳求，“这次就和我们一起行动吧？等以后你等级提升了，再自己下也不迟……还是说，你看不上我的天赋？”
晏无波摆弄教材和手机的动作顿住，抬头直视沈炙，眉头深深皱起，“学姐，我知道你是为我着想，但以后这种贬低自己的话就不要说了。”
沈炙被她认真的眼神看得脸一红，不好意思地“哦”了一声。
“等级就算提升，也有更高的级别的副本在等着。”晏无波想做的事旁人很难改变，“六个月之后我就要离开训练营，再遇不到有人看护的副本。现在是最好的锻炼机会，我不想放弃。”
沈炙还是很不情愿，但是不得不承认自己被说服了。
她扑到晏无波身上，抱着她来回晃悠，哼哼唧唧道：“怎么办？我有点生你的气，但是又没有生气的理由……我求求你跟我道个歉吧，让我心里舒坦点儿~”
晏无波嘴角勾了勾，放松身体跟她一起晃：“那我有点亏，不过谁叫你是我学姐呢？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沈炙舒坦了，“嘿嘿，你知道就好。不过你要是在副本里遇到什么问题，一定要找我啊。”
“嗯。”
旁观的莫文善吞了口唾沫，悄悄松了口气。她刚才看那两人的氛围，还以为要吵起来，没想到这么快就和好了。
沈炙放开晏无波，转头对莫文善说道：“你还要和我组队吗？这次可能只有我们两个人了。”
她指的不是晏无波不加入，而是今天的骚乱后，恐怕同学们也会对和晏无波交好的她们敬而远之。
莫文善明白她的意思，直接把自己的手机递给沈炙看，神神秘秘道：“可能和你想的不一样……”
屏幕里是莫文善的绿微，上面正不断弹出好友申请和消息。
【胖善，你们队还缺人吗？带我一个呗，我攻击技能还挺适合你们的。】
【我这队伍刚好退了个人，你和沈炙要不要一起过来？】
【我这也俩人，咱们四个组队怎么样？】
找来的都是在职场摸爬滚打多年的人精，脸皮和机会哪个重要，他们心里拎得清。
班里是哪个人天赋品质不高？可没一个人能拿出至少价值三亿的东西。晏无波想动手的时候掏的东西他们都看见了，那肯定不是人类世界能买到的。
反正副本又不危险，先搭上看看，总没有坏处。
一个身材矮小的男人挤了过来，“哎，你们俩要不要加入我的队伍？”
“什么你的队伍，一个队伍最多5人，加上她俩你那都超员了。”前排一个女生也走过来，开始介绍自己的优势。
人们逐渐向后排靠拢，将沈炙等人围了起来。
晏无波不喜欢这种场面，“学姐，你忙，我去别处看看。”
“啊，好。”沈炙把教材扔给晏无波，“你先看着，等回宿舍了再给我也行。”
晏无波接过教材，走到教室另一边空着的座位坐下。
APP刚下完，现在要根据教材指示注册账号。
注册账号需要的信息非常繁杂，身份证号、破晓身份卡编号、人脸、指纹缺一不可。不过等晏无波注册完成以后看到界面，顿感没白费这么大力气。
普通学员只能查看本省的E~D级副本，而她的组长权限，则将范围扩展至全国，可查看A级及以下副本。副本信息包括已探明的规则、诡异信息、存活率、注意事项等等。
除了副本资料，目前已发现的道具、药具、天赋等杂项信息库也在这个APP里，同样根据权限解锁。
训练营相关的课程表、电子教材、训练营内部地图等等只占了“训练中心”一个模块。
晏无波又想起了许香如走之前说的“机房”和“体育馆”，一脸期待地起身。她隔着人群把教材扔回去，远远招呼道：“学姐，我出去逛逛。”
说完，她便独自离开教室，将一众想和她套近乎的同学抛在身后。
莫文善踮脚望着晏无波离去的背影，疑惑地问沈炙：“不用陪她逛逛训练营吗？”
她都搞不懂这两个人的关系到底好还是不好，这学妹也太独了。
沈炙浑不在意地说：“不用啊，我看她下完APP了，里面有地图，丢不了。”
最开始找沈炙组队的矮小男人，见晏无波说走就走，撇了撇嘴。
他眼珠一转，故作关心对沈炙说道：“沈炙，你这位朋友性格很酷啊。不过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她这样……唉，我不是说她不好……”
沈炙听出他话里有话，竖起眉毛问：“什么意思？”
“哎，你别误会。”男人连忙摆手，极其诚恳道：“就是感觉她对大家防备心有点重，她是不是在副本里遭遇过什么？”
“你说的‘大家’，只指咱们班的人？”
“啊，差不多吧。她对顾组长好像也不信任，我看顾组长要加好友……”
沈炙懒得听他说完，直接翻了个白眼，嗤笑道：“脸够大的，你倒是好意思提，咱们班的人做了什么值得她信任的事情了吗？且不提刚才那么多人的质疑，单指现在你找我组队，总不能是突然发现我和文善身上的闪光点吧？”
几句话，噎得矮小男人哑口无言。
沈炙骂骂咧咧的，心里将这个人从自己的组队意向名单中彻底划掉。
另一边，晏无波跟着APP上的训练营地图，走到许香如提到的机房。
从外表看，除了食堂、宿舍、体育馆、办公楼，其余地方外表都差不多，只不过内部构造不同。
就像机房，它的内部被隔音玻璃分成了一个个格子间。每个格子空间宽敞，有独立的空气循环装置。和网吧不一样，机房的电脑桌很大，很适合带着书本在这里自习。
这里没有老师看管，学员通过闸机扫脸进入。
晏无波找了个空位坐下，输入APP上的账号密码。解锁屏幕后，发现这里的电脑无法连接外网，是一个完全独立的内部专用网络。
她好奇地点开电脑桌面标着“题库”的图标，随后，上面弹出考试系统模样的界面。上面列了信息梳理、推导分析、思维发散、博弈与思辨、综合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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