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总再忙，也要记得按时吃饭。”林予薇看着窗外，声音不大，却带着真诚的关切：“万一犯了胃病，难受的是自己。”

顾清言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收紧，心底因为她这句关心泛起波澜，他“嗯”了一声，声音比刚才更温柔了些：“习惯了，有时候忙起来就忘了。”

按照陆明给的地址，车子很快到了一家隐蔽安静的日料店，服务员把他们带到提前预定好的包间，包间内环境雅致，私密性很好。

落座后，顾清言确实先认真地和林予薇讨论了一会儿技术问题，他的见解独到，给出的方案让林予薇豁然开朗，不得不佩服他的专业能力。

餐点上齐后，顾清言很自然地用公筷给林予薇夹了一块她以前很喜欢的烤鳗鱼：“尝尝这个，他们家的招牌。”林予薇愣了一下，轻声道谢，时光仿佛倒流，那些被他照顾的习惯渐渐复苏。

吃着吃着，林予薇的电话突然响了，是李晓打来的：“薇薇姐你在哪？周总回来了，现在是下班时间……”

林予薇连忙说：“不好意思，我忘时间了，我和顾总在谈事情，你和周总先回去吧，不用等我了。”

李晓：“好的，我和周总说。”

林予薇很快收到周叙白的短信：我送李晓回公司之后，再过来接你。

林予薇低头快速回复：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然后她将手机屏幕朝下放在桌上，略显歉意地对顾清言说：“不好意思，顾总，我们继续。”

顾清言看似不经意地问：“周先生……对你很体贴。”他语气平淡，像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他低头盯着手中的茶杯，轻轻转动，似乎茶杯上有什么值得研究的内容。

林予薇笑了笑，避重就轻：“叙白是很好的合作伙伴，也很照顾我们工作室。”她不想过多讨论周叙白，尤其是在顾清言面前，于是迅速将话题拉回工作。

两人又讨论了约莫半小时，工作上的难点基本理清，餐后甜点被送了上来，是一道精致的抹茶慕斯。

顾清言将那碟慕斯轻轻推到林予薇面前：“记得你以前喜欢抹茶口味。”他的动作自然，语气也听不出太多波澜，仿佛只是随口一提。

林予薇的心却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她没想到他还记得这么细微的喜好，她低声道谢，用小勺舀了一点，清苦微甜的味道在舌尖化开，也勾起了那些被深藏的往事。

两人将近用完餐，林予薇的手机又震动了一下，她瞥了一眼，还是周叙白：雨又下大了，定位发我，还是去接你吧。

这次没等林予薇回复，顾清言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意味：“待会吃完饭，我们先回公司拿东西，再送你回家，别急着拒绝我，反正也是顺路。”他没给林予薇拒绝的机会，抬手示意服务员结账：“正好也聊得差不多了。”

林予薇看着窗外愈发密集的雨幕，犹豫了一下，回复了周叙白：不用了，叙白，我这边已经聊完，准备回去了，到了跟你说，放心吧。

短信发出去，她心里莫名松了一口气，又隐隐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和紧张。

回去的路上，车内的气氛比来时缓和了许多，工作聊完，短暂的沉默反而显得有些微妙，车载音响里流淌着低缓的钢琴曲。

在一个红灯前停下，顾清言忽然开口，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显得格外低沉：“今天……谢谢你陪我吃饭，很久没和人这样安心地吃一顿饭了。”

林予薇侧头看向驾驶座上的顾清言。窗外流动的霓虹灯光如水般掠过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在那惯常冷峻的轮廓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竟意外地勾勒出几分难以察觉的落寞与疲惫。

她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刺了一下，泛起一丝微酸的软意。沉默了片刻，她轻声开口，语气是自己都未察觉的柔和：“你也别总忙着工作赚钱，有时候，不妨停下脚步，享受一下生活，人生不只有工作，才会有滋有味。”

车内安静了一瞬，只有引擎低沉的运行声。

“嗯。”顾清言不知可否地应了一声，目光依旧专注地看着前方，让人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绪。

绿灯亮起，他平稳地重新启动车子。汇入车流后，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像是终于下定了某种决心，喉结微动，补充道，声音比平时低沉了几分：“以后……如果过来开会碰到饭点，可以一起吃饭吗？”

他似乎觉得这个提议有些突兀，立刻又公事公办地补充，试图让语气显得更理所当然：“我觉得…这样大家都放松些，讨论效率也会更高。”他努力让声音平稳冷静，但那微微紧绷的下颌线，和握着方向盘、指节略显用力的手，还是泄露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和期待。

林予薇的心跳蓦地漏了一拍，顾清言这个看似合理的提议，却像一颗石子投入她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湖，理智在脑中尖锐地拉响警报，提醒她保持距离，避免一切不必要的独处。

车内陷入一种微妙的寂静，空气仿佛停止了流动，她能感觉到他看似专注开车，实则等待回答的紧绷。

最终，她避开了直接的对视，目光落在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上，含糊地、几乎听不见地应了一声：“嗯……看情况吧。”这个模棱两可的回答，既没有答应，也没有彻底拒绝，却像一层无形的薄冰，瞬间覆盖了车内原本那一点点微妙的暖意。

之后，车内的气氛彻底凝滞下来。方才那短暂流露的柔软和试探被无声地收回，只剩下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顾清言没有再说话，侧脸的线条恢复了一贯的冷硬和疏离。林予薇也将头偏向车窗，假装看着夜景，心里却乱成一团。

直到车子再次停下，已是在她公寓楼下，那一路的静默，沉重得几乎令人窒息。

车子平稳地停在林予薇公寓楼下，引擎低沉的嗡鸣声也随之熄灭，周遭瞬间陷入一种过于清晰的寂静。

“谢谢顾总，路上小心。”林予薇公式化地道谢，手指飞快地解开安全带，仿佛多停留一秒都是煎熬，转身就欲推开车门。

“予薇。”

他的声音再次响起，低沉地穿透了车厢内的静谧。这一次，不再是隔着车窗，也不再是那声疏离的“林小姐”。她的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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