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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杀人夜

身子落在软榻上,男子颀长的身影将珞泱全然笼罩,他一手扶在她腰后,一手扣住她的手腕,幽深的眼眸定定将她囚困。

珞泱素手一翻,勾出早已备好的赤红色鲛绡发带,欲将眼蒙上。

蒙着她的眼睛行事,是三年前她初入烬鸾台时,风息影提出的唯一要求。

无需对方解释,她自知是为何,毕竟当初是她亲手造就了这张和白婳八分相似的皮囊,尤其是下半张脸。

但意外的,风息影这次制止了她的动作。

他挑走珞泱手中的发带,翻身在珞泱身侧躺下,随即勾臂将人揽入怀中。

没有进一步的举动,只是面对面静静躺着。

珞泱愣了愣:“尊主不想要?”

风息影抿了下唇,没有回答,只有体温越来越烫的惊人,一双眼片刻不移地笼在她身上。

珞泱不死心,扭动了下身子贴身靠近:“为何?”

带着清香的鼻息扫过风息影的唇,两团柔软的云隔着单薄的布料和胸膛相贴。风息影喉头发紧,难以抑制的躁意几乎冲破胸腔。

他移开视线,环在珞泱腰肢上的手轻轻一推,将怀中人翻转了过去。

珞泱一怔,刚想自己莫不是说错了话,不然风息影怎非但无动于衷,还一把将她推开。

下一刻,松开的手臂又一次箍住她的腰肢,如缠住猎物的巨蟒般将她重新勾入怀中。

炽热的呼吸喷在颈侧,强行压制的粗喘声扫过耳骨,然过去许久,身后之人仍未再进一步,只是这样安静抱着她。

若不是腰后又硌又烫,珞泱几乎要怀疑风息影在她元神将要复原之际,忽然对她心生厌倦。

“别动。”低沉的嗓音磨着耳根。

珞泱眉心不禁微蹙,开口却带着几分委屈:“阿音可是做错了什么,惹尊主不悦?”

身后的人没出声,隔了好一会儿他意味不明地轻嗤了声:“阿音……”

一夜无事到天明。

风息影今日没有等到珞泱醒来就走了,也可能他早就察觉到,枕边人虽合着眼,却是一夜未眠。

寝殿的门被推开合上,内丹再次传来一阵灼烧感。

珞泱缓缓睁开眼,不禁蜷起指尖。

只剩不到七个时辰,被她强行缝合的锁妖印就会彻底碎裂。

珞泱眉心敛紧,想不通风息影昨夜究竟是什么意思。

仙都那些闲人究竟给白婳编了怎样的话本子,才使得风息影举动如此反常?难道临近成功之际,她这个替身要被踹了不成?

珞泱烦闷起身,推窗想透透气,偏生今日天气不甚好,天阴沉沉的,似是随时会下雨。

月一落,满院夜昙合起了花瓣,在风中轻晃。

珞泱看了一会儿刚想合上窗,倏然一阵疾风扫过,将她系在一截花枝上的金丝绦卷入空中。

珞泱轻瞥了眼,眸光兀地一亮。

风息影是午膳时来的。

珞泱本想让侍女去请人,不想风息影先一步走了进来。

重月的吃食从不像其他仙门那样色味清淡,眼下满桌辛红,光瞧一眼便觉舌尖发麻。

“尊主可还记得这醉花阴?”

珞泱笑靥如花:“当年阿音初见尊主时,亲手酿了三坛醉花阴埋在院中的夜昙下,如今只剩这最后一坛。”

风息影:“为何是今日?”

珞泱微顿:“今夏仙都闷热,久无雨露,尊主最爱的夜昙花都开的不似往年繁盛。如今甘霖降至,阿音心中欢喜,所以才特意挖出来,想和尊主一同听雨赏花。”

风息影抿了下唇,没有回应,他眼半垂着睨向珞泱递来的酒盏,略下撇的眼角愈发显得恹恹郁沉。

他的话素来少得可怜,脸上也没太多情绪,珞泱从来捉摸不透他的喜怒。

但这一刻,珞泱却几乎肯定地察觉到,风息影的心情并不算好。

珞泱举着酒盏的手有些僵,她琢磨着,刚想放下另寻时机,酒盏就被人接了过去。

风息影摩挲了下杯壁,默然凝视着杯中清夜,却迟迟未饮。

“准备了多久?”

古井一样幽深的视线移来,珞泱呼吸凝滞,心跳声一下下地撞着耳膜,藏在袖中的手悄然化出匕首。

“准备?阿音不明白尊主的意思?”珞泱语气懵懂。

“最后一坛醉花阴埋了多久?”

珞泱笑得乖顺:“这醉花阴是阿音初见尊主那日埋下的,算算日子,应该已快三年了吧。”

“过了今日,恰好三年。”

风息影似是随口道了句,捏着酒盏的手抬起,未再停顿地将杯沿贴上了薄唇。

轰隆——

猝然,空中窜过一阵闷雷,还未给人反应的空挡,豆大的雨就劈里啪啦地砸了下来。

和雨一起来的还有一道传音符。

被举起的酒盏再次被放下,珞泱心跳一顿,愤懑地觑向那道不合时宜的传音符。

不知那传音符上写了什么,风息影看过后少见地露出了明显的不耐。看了珞泱一眼后,他片言未留,起身快步离开。

天际雷声滚滚,连串的雨珠越砸越快,将满院夜昙打得七零八落。

门窗紧合的寝殿内,珞泱蜷缩在地上,浑身发冷。心口处的锁妖印银光浮动,光芒却越来越暗。

此次对冲比上一次来得还要凶狠,珞泱死死咬着牙没发出声,勉力调息压制,生生挨了半个时辰后,对冲的妖灵二力才渐渐缓和下来。

珞泱浑身都被冷汗浸透,她脱力地睁眼看向殿门,仍未看到风息影的身影。

锁妖印最多只能再撑剩三个时辰,她不知风息影是否已回了重月,无论如何,她不能再坐以待毙。

珞泱未再耽搁,起身去了浴阁。

汤池的温泉水有润肤愈体的功效,珞泱浸在池中,不过一炷香,刺痛的经脉便已无恙,气力也全然恢复。

殿外仍未传来任何动静,珞泱不愿再等,无论今日元神能否修复,她都必须再见风息影一面,彻底消除“阿音”在重月的所有痕迹。

这三年来,她之所以能悄悄利用风息影修复元神,只因她生来便有的伴生香。

伴生香并非寻常香,旁人看不见摸不着,也闻不到任何气味,珞泱却可以通过在对方识海种下香丝,待香丝与香体“共振”时,让自己借用对方的能力。

可香丝和香体之间紧密相连,寻着香丝轻易便可寻得香体所在。一旦香丝被察觉,她就再也无法躲过那些紧追着她的眼睛。

种香容易拔香难,想让“阿音”彻底消失,风息影就必须死。

珞泱眉眼凌下,回身欲踏出浴池,抬眼的霎那却是瞳孔一颤。下意识地,她双臂环在胸前,下巴以下全都躲入了乳白的池水中。

“尊主何时来的?”珞泱僵硬地看着池边的风息影。

“方才。”

应是刚从外面赶回来,且还淋了雨,他的长发湿散着,额前碎发和下颌处挂着水珠。绣有双月暗纹的暗紫衣袍被雨水洇得深浅不一。

“尊主受伤了?”闻到一阵血腥气,珞泱不禁微愣。

风息影:“旁人的血。”

珞泱讷讷应了声,对他今夜的经历并不在意。

她支吾道:“尊主在殿内稍等片刻,阿音很快便好。”

珞泱等着风息影出去,不想风息影静静看着她,久久未动。

“这里,可以吗?”隔了好一会儿,他出声问。

这里?

珞泱愣住,心跳不受控地加快。

虽说她和风息影已经历了不知多少个荒唐夜,却从来没有真的“坦诚相见”,至少还有寝衣在,而且灯光也会熄灭。

可若是在这池中……

珞泱双颊发热,咬着唇半天稳不住神。

“无妨。”风息影从她脸上敛回视线,转身走出浴阁。

然他刚转身,手就被一双湿漉漉的小手拉住。

阵阵闷雷自云层滚过,天幕似被神斧劈开了一道口子,整条天河都倾泻而下。

汹涌的雨声与激烈的水声交错难分,垂落池边的鲛绡纱幔被人死死攥住,不正常地剧烈抖动,沥沥莺啼时急时慢。

嘶拉——,不堪重负的鲛绡裂成两半,几乎同时,最后一点裂痕从赤金狐影的额心悄然消失。

珞泱长睫轻掀,迷濛的神识迅速回笼。

“尊主,阿音……阿音没力气了。”她咬着唇,楚楚可怜。

隔着蒙眼的鲛绡,珞泱看不清风息影的神情,只隐约察觉男子投来的视线,未平复的粗喘不时扫过她的耳骨,炽热得灼人。

下一刻,身子倏然腾空。

后背落在软榻上时,更强烈的灼热感自内丹传来。

锁妖印已至极限,一切该结束了。

笼罩在身上的人影沉沉压下,男子炽热的呼吸一点点逼近唇边,攀在他后背的手却悄然捻决,凝出一柄淬着赤色暗芒的匕首,毫不犹豫地贯入他的后心!

噗嗤——

短刃撕裂血肉刹那,铁钳般的力道猛然绞紧珞泱的手腕,腕骨似下一瞬就会被碎成齑粉。灼热的鼻息裹着浓郁血腥气,宛如剔骨薄刃般狠狠从脸上碾过。

珞泱浑身冷至骨髓,竟连挣扎都不记得。

她看不见风息影的表情,却清晰地感觉到了风息影欲将她焚成灰烬的愤怒。

珞泱发现自己的第一反应竟然不是害怕,反是在想:

怎么会?

方才风息影竟似要……吻她?

轰隆——,最后一声滚雷翻过。

这个夏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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