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想这些，”她能这么说已经足够了，“我说过的，你可以做一切你想做的事，其他的，我来解决。”

“我知道。”宋存捏捏他的手，“这也是我自己想做的，只是可能这两年还不行，有合约在身。我给你说过的，我不是非要一直弹琴的，所以你得等等我。”

“不存在等不等。”言列看着她，“我一直都在的。”

宋存灿然一笑，“那好，那我们就不纠结这个问题了好不好？”

“好。”

“可是你今天好凶啊，你奶奶都被你气得吃药了，你确定不需要打个电话问问吗？”若不是亲眼所见，她都很难想象他会有那么暴躁的时候。

“她每天都吃药，不用管。”

宋存：“.......”

“而且我没把房子烧了，就算给面子了。”

宋存缓和道，“你奶奶其实挺关心你的，她一直在给你抄经祈福。”

“如果关心的是我，就应该来找我，而不是来找你。”

.......

太清醒了啊，言总。

宋存被他油盐不进的样子逗笑，她只是不想让他深化和家里的矛盾而已：“以后我们要是吵架了，你不会也这么气我吧。”

言列没回答，低垂着眼，盯着她。

宋存被盯得自省，“知道啦知道啦，以后不管这些事了，反对他们的吧，我不管你家里的，你也不要管我家里的，行不行？”

那双漂亮的眼睛里终于流露出一丝笑意。

“嗯，你放心。”言列将她横抱在怀里，闷声道，“我会赚很多很多的钱，也会给你很多很多的爱。”来弥补这一切。

宋存勾住他脖子，紧紧一抱，这样的拥抱比亲吻更安抚人心。

“你不要这么说嘛。我要哭了。”

言列摸了摸她的头。

“言列。”她轻轻唤他。

“嗯？”

“你听我一句劝好不好？”

“什么劝？”

“你不要和他们硬碰硬，他们加起来都几百岁了，你还不到三十，你知不知道？”她用孩童般的语调劝慰着他。

没有摆到台面上来，不代表底下不暗流涌动。老爸的个性她知道，对她不会怎么样，但要收拾起别人来，是不会手软的。凭借多年的在位经验，随便给现在的言列使点绊子，都够他消遣的。

真正的战场，肯定是在她离开之后。

她已经改变过一次他的选择了，不想再有第二次。她希望他开开心心去做自己想做的事，而不是陷入这种毫无意义的争斗中。

他手指搅着她的发丝，没出声。

“你放心，我会站在你这边的，会一直一直站在你这边的。”

言列终于点头。

他没让她哭出来，倾身吻住她的唇。

两个人越贴越近，感觉到她的主动，细细的呼吸开始变得沉重。

这里的灯光太亮，她攥着他的手腕，不想放。

他半阖着眼，气息不稳地唤着她。

她也叫他的名字，每叫一次，就收获一次长长的哽咽。

他真的好开心，这种开心不完全是性带来的，更多的是爱。她关注着他的情绪，三番两次来哄他，还主动为他解开心结，这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事。

他在那一霎那看到了彼此的未来，属于他们的未来。

天亮时，宋存都还是昏沉的，直到听到他下楼的声音，她猛地坐了起来，对着门口大声喊他的名字。

言列以最快的速度出现在她身边，把她抱进怀里，“怎么啦？做噩梦了？”

她听见他快速的呼吸声。

“不是，”她摇摇头，迷迷糊糊地仰头看他，“你今天没给我说早安。”

言列松了松嘴角，拿掉她鼻尖上的头发，又亲了一下，“抱歉，早安！”刚刚是来看过的，见她埋着脸睡得很沉，就想着算了。

毕竟以前来烦她的时候，她也没表现得很喜欢。

她靠在他的胸口，清醒了不少，开始觉得自己有点小题大做。抓着他的食指，捏了又捏，捏着捏着就捏到她昨晚咬的牙印，闭了闭眼，默默换到另一根手指上。

“现在才反应过来，是不是有点太晚了？”他低头笑，拨开她的头发。

宋存假装淡定，“嗯~那个你要不要贴个创可贴什么的？就这样好像不太好吧。”

言列故意看了看那排小小的牙印，“有什么不好的，有人问起来，就说你咬的，反正公司秘书都知道宋小姐是谁。”

宋存很是无语，“我又没在你们公司做过什么？哪还会记得。”

言列抬眼，“你不会真以为还有人可以打个前台的座机就约到我吧？”

“那你还让我等那么久？”她其实也没在公司见到啊。

看着她气鼓鼓的脸，言列有些感慨。

那是他最矛盾的一段时间，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去找她，见面的第一句话就吃了闭门羹。那一个星期都没怎么缓过来，没有要想她，只是闲下来的时候，满脑子都是她。

也是那一次吧，他又看清了自己，原来这么多年，仅仅是见不到而已。

谁知她又回头来找他了，她一回头，他就拧巴了。

宋存：“嗯？”

言列：“那时......我有点害怕。”

“怕什么？”

“怕你还是很讨厌我。”

宋存心口发酸，握住他的手，“对不起啊，我有的时候有点控制不了自己的脾气，我其实没有讨厌你，那天是我太生气了，你又突然闯了进来，所以我——”

“我知道，”他没让她再解释，“你也会口是心非的。”

两个人说开，宋存就让他走了。言列告诉她，下午车子会来接，他们一起去医院做检查。

宋存倒在被窝里磨蹭了一会儿，又赶紧起来洗漱。

躺着的时候不觉得，站着的时候才发现哪哪都疼，腿也不是很能合得上。

刷牙的时候还能闻到身上的奶香味。

被他压在书桌上时，她手臂不小心打翻了那杯牛奶，白色的液体顺着往下，又被他悉数吸进了嘴里。

想到那个场面，身体还会一紧，身前也有刺痛。火辣辣的心跳。

就在那会儿，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咬住了他的手指。

怎么会有人那么色啊。

宋存看着镜子里皮肤打了光的人，快速刷完了牙。

下午她和言列一起去见了他的主治医生。做完检查，他们在医生的办公室等报告，言列说要去打电话，故意消失了半个小时。

她知道这是给她的空间，她有什么问题，可以现在问。

从医院出来，简单吃了个饭，言列在开车，她闭着眼睛假装休息。

无论多久，再听到那些事，她都会心绪难宁。

她现在也有一点了解他了。

或许从那次事故以后，他探索世界的方式就变成投石问路了，总是先一点一点试探，再一点一点靠近，怕步子迈大了，会万劫不复。

车停在路边，有落叶飘下来。

“要买东西吗？”她扭头问他。

“你好像说晚上约了人，没告诉我怎么送你。”

宋存看了看时间，这才想起来，“余亚佳的乐队来这儿演出，就说一起吃顿饭，在我以前的学校附近，还叫了几个同学。”

“那我现在送你过去？”

“你呢？”

“我回家吃饭，晚上需要我去接你吗？”

宋存想了想，侧身问他，“你要不要一起去，上次你见过一些的。”

言列脑子里空白了一秒，有点意外，说“好”。

聚餐结束，宋存带他在学校附近转了转。刚刚朋友们都说，以她的知名度，在这附近吃饭应该不用花钱。

天黑了，街边摆着琳琅小摊，每一个摊位前都围了不少人。

“你在这儿好像真的很有名？”言列注意到时不时就飘过来的注目礼。

宋存主动挽过他的手，原来刚刚是在避嫌，“还行吧，我人生的高光时刻差不多都在学校了。”

“你呢？大学生活怎么过的，”她问他。

对于过去，她有一点矛盾。想知道得更多，又怕触及到一些不好的回忆。索性最近柳桉和秦笙给她说过一些，关于京大的、关于他回国后的。

只是听说了这些，又更加可惜。那是她无法弥补的年少光阴。

“大学生活吗？就那样吧，也没什么特别的，大三就出国了。”那段时间，他已经想不起来怎么过的。

“而且为了避开我，选择去了普林斯顿？”这件事情有听秦笙说过，当时波士顿的顶尖学府开出了更好的条件，他完全不考虑的。

被人拆穿，言列笑了笑，“在哪里听到的这种话。”

“你就说是不是？”她下巴点在他的肩头追问。

......

“是。”说出口的那一刻，他快速抓住了她的手。

“生气了？”

宋存摇摇头，情绪却显而易见的有些低落。

他扣住她的手，往前走。

当然不是生气，只是想到他为了避开她，不惜在人生大事上也毫不犹豫，有那么一点点酸楚。

那会儿应该是真的很不想看到她吧。

她住过一段时间波士顿，但其实他读大学那会儿，大部分时间都已经在纽约了。波士顿很大，这一点概率他都不想赌。

刚刚余亚佳问她怎么好上的时候，她答得很含糊，只说小时候认识，去年回来时又遇上了。余亚佳自然而然就理解成了青梅竹马、久别重逢的故事。

但她知道，这里面隔着山隔着海，差点隔着生死与悲欢。

对方听了，估计都得劝劝言列，别这么离谱。

真是差一点啊，或许再过一两年，他们都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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