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39.

有栖恕人的平层公寓，除了色调是各种实木拼组而成、与黑白灰不沾边外，倒是跟黑泽阵的公寓一样大到没什么人气。

也可能是因为家具与家具之间的间距很宽，大家孤零零地散落在各处有关。

不过此时在凌晨时分的屋内，球赛解说员的声音从电视机旁的立式音响传出，让这间豪华公寓热闹了一点。

“有栖不会晕倒在路边了吧？”松田阵平的防激光眼镜已被他摘下放在面前的茶几上，他眉头别得死紧，看了又看现在的时间，“说什么我们对附近的路不熟，非要自己去买披萨回来……”

从警视厅离开，他们就按之前提议的那样，将有栖恕人送回了家。本来对待病人，理应让人家好好休息，也不是拖着病体残躯招待客人，没想到一向只要没特殊情况就绕着自己走的有栖恕人，却开口问他们要不要留下来看今天凌晨的球赛。

松田阵平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但看看萩原研二和黑泽阵两尊大佛的表情，自己干脆答应下来，看看有栖究竟是要提防着谁。

总归不会是他这个唯一的平民吧。

“嘛嘛、黑泽酱不是陪着一起去了吗，没问题的吧。”萩原研二陷在沙发里，随意地安抚有些焦急的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哼笑两声：“黑泽？我看他只是想单独跟有栖说上话吧。你信不信等一下有栖肯定是自己一个人回来的。”

萩原研二摸摸鼻尖。

黑泽确实在人际交往这方面比较有持无恐，压根不在意自己的偏向性被发现。

“嘀——咔、”指纹锁的鸣叫声后，大门被解锁打开。

有栖恕人探出脑袋，脸色意外得红润了许多，浮着一层淡淡的、像是刚跑完步的细微血色。

他推开门，身后果真没有跟着黑泽阵的身影。两只垒砌起来的披萨盒被搁置在他臂弯，带着油渍和热气的纸面就直接贴在他材质上佳的白色外套上，仔细看去，那外套袖口还沾着白色的粉末。

“啊、有栖！你可算回来了。”松田阵平坐在地板上朝对方招手，“怎么去了那么久？在你熟悉的路上迷路了？”

听见松田阵平的调侃，有栖恕人只是笑笑，他把臂弯里的披萨递给萩原研二，脱了鞋去旁边流理台把手套丢进水槽，外套也脱了搁置在案台上。他洗完手，才在两人身旁坐下，长长地舒了口气，把自己塞进了沙发。

有栖恕人两眼无神：“唔，那家披萨店的老板今天休息得意外的早，我去到的时候他连卷闸门都拉了一半。”

刚举起一块披萨塞进嘴里的萩原研二：“……你袖口上的，该不会是……”

有栖恕人幽幽一笑：“尝尝，味道怎么样。”

萩原研二胆战心惊地咬下一口：“……”咀嚼片刻，表情愈发狐疑。

松田阵平吃得欢快，有栖恕人觉得他有部分原因是萩原研二的表情很下饭。

萩原研二：“……我觉得，挺不错的啊？”

有栖恕人点点头：“那就好。”不再说什么。

萩原研二：？？？？？？到底是不是你做的啊！有栖酱！

等几人吃完宵夜，看着萩原研二被有栖恕人指去厕所洗手，松田阵平凑近有栖恕人：“黑泽跟你说什么了？”

有栖恕人用纸巾擦干手的动作一顿。他深不见底的黑眼珠转向松田阵平，好奇问道：“你知道什么了？”

“那得看你愿意说什么了。”

萩原研二擦着手走近：“什么什么？”

沙发上，那两颗凑得很近的脑袋同时转向萩原研二。

有栖恕人苍白光洁的手指摩挲着自己的下巴，还带着淡淡的洗手液玉兰花的香味。

有栖恕人：“萩原，你觉得黑泽的、”他斟酌着，“事业发展前景怎么样？”

萩原研二：“……啊？”

松田阵平：“啊？……诶？”

时钟的指针拨回到有栖恕人的袖口沾上墙灰、那一声枪响叫醒某位警察官的邻居、有栖恕人从外墙翻进那件公寓之前，披萨店的老板说要等四十分钟开炉，他还与黑泽阵慢步从披萨店往外走，准备散步打发时间的时候，有栖恕人听见醉酒的路人情侣，在庆祝他们申请到的新工作，一起讨论着“工作的前景比之前那架构混乱、任人唯亲的前司，肯定要好得多”。

彼时的有栖恕人忽然在原地站定，看着多走了两步、已经离他半米远的黑泽阵回头望着自己。

有栖恕人琢磨着开口：“黑泽先生，你觉得在警察厅工作、在警视厅工作和在白鸠工作，哪一个更有前途一点？更容易做到高层？”

他至今仍不明白“冻港”真的有在好好传回情报的原因。

黑泽阵在夜里像野兽般发亮的绿眼睛似乎是在笑：“有栖警官，你是想跳槽吗？”

“白鸠集团……有前景吗？”

黑泽阵眼神意味不明：“也许吧。总不是像警察可以靠熬资历上去。有栖警官明明是职业组，应该更不用担心前景。”

有栖恕人点点头，问出了心底那个更关键的问题。他笑容浅淡：“那乌丸集团呢？黑泽先生，乌丸集团的发展前景怎么样？”

——到底，白鸠和乌丸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棕黑色长发的白鸠BOSS暂且不管，朗姆和琴酒都齐聚白鸠，那降谷先生对权力更替的部分语焉不详的乌丸，究竟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凌晨微凉的夜风吹过两人身旁，有栖恕人的黑色长发被吹动，发丝翻飞间，对面黑泽阵的面容也在银白色的长发里模糊不清了。

黑泽阵微垂下头，插在外套口袋的手也伸出按住了飞过面庞的长发。

风停了。

黑泽阵抬眼哼笑道：“乌丸集团……曾经是个老朽得快风化坍塌的东西。当一切利益、权力的输送，都只跟HIV的传播途径一样，到那个时候，你只能学着在被无用的废物、成年累月的磋磨中，自己抓住机遇。”他有些讥诮，“现在的警视厅也让你两难了？我觉得应该不会难过乌丸集团的烂摊子。”

哦？是警部补的警衔不够高，刺痛了这位年轻的警官吗。该不会真是想找下家。

面对黑泽阵类似于“不要这么没有用”的发言，有栖恕人忽然在自己的脑袋顶上画了个圈：“我觉得你很适合戴帽子。TRILBY HAT，很适合你。”

他果真曾经是乌丸的人，这一点在这个世界依然没有变过。

黑泽阵：“。”他到底想不想跳槽？

看着有栖恕人又继续抬腿向前，还没意识到两人鸡同鸭讲的黑泽阵问道：“如果是你，你觉得警察厅、警视厅、白鸠和乌丸，哪个更有个人发展的上升空间？”

干脆直接问。如果真要调动有栖恕人，黑田也并不能阻拦什么，只看面前这家伙的态度了。

有栖恕人回过头：“我想，你已经做出了选择。”他想了想，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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