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轴转，累人。
周不周抹了把脸，试图让自己清醒些。
这几天都没睡个好觉，半夜处理了柳晔的事情，就着急忙慌地上灵舟走人。灵舟还没飞出去半个时辰，她又匆匆忙忙拉着许净凇御剑飞行。
下午时分落了地，转头进了营地里睡觉。
她这才算是能松一松紧绷的弦。
原定计划是子时起床，她赖了两刻钟，都没能彻底清醒。
……请给她颁发一下劳模奖，谢谢。
周不周坐着放空思绪了一会儿，这才掀开被子下床。
许净凇在外头等了有一阵了，周身泛着微弱的月光，身姿挺拔地背对着她。
周不周撩开帘子朝他走去，将几瓶瓷瓶塞进他怀里：“跟紧我，别丢了。”
“嗯。”许净凇应声接过瓷瓶，低头看了一瞬，就收进了袖中。
下午鎏火勘察了地形，知道哪里有法阵缺口，此刻它在暗中带着路，周不周走在前面。
明明来雲尧山的时候她还需要许净凇的指路，此刻却又对这里的地势了如指掌。
许净凇缄默不言，并未询问这件事，只是沉默地跟在周不周身后。
跟着她七拐八绕避开巡逻的修士，走到一棵粗壮的树下方。
那树一半在法阵内，一半在法阵外，法阵最薄弱的地方就在这里。
周不周小心翼翼地用鎏火烧出一小片缺口，让许净凇先钻了进去，自己缀后，进了法阵内，就用灵力涂涂抹抹，把法阵修补填上了。
全程没有惊动任何人。
也不知道大家是太累了还是没有人想到会有人溜进去，防守还是太松懈了。
周不周修补好法阵后转过身，整个人却如遭雷劈般，震惊地停住了脚步。
她瞳孔放大，将四周景象收入眼底。
死寂。
死寂。
这里只有一片死寂。
连蝉鸣声也没有。
草木枯萎，徒留已经没了活力的躯体驻足远处，高大的树木被掏空了内力，只剩了轻薄的一层树皮。
许净凇的手虚放在剑柄之上，警惕地观察左右，做好了随时开战的准备。
鎏火喃喃道：【我有种不好的预感……也许我大概知道天地为什么会不同意你参与这件事了。】
这种感觉让鎏火头皮发麻。
……一个火而已，有头皮吗就发麻。周不周鄙夷地看了一眼鎏火。
这一打岔，搞得紧张的气氛都没了。鎏火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只是个比喻方式！】
周不周没再理他，抓着许净凇的手腕带着他往前走。
“跟紧我，丢了我可办法找到你，这里不太妙。”
“好。”许净凇温顺地任由她牵着，只是目光向下落在肌肤相接的那一小块地方，在这样可怖的环境下，内心生出一些诡异的……满足感。
他甚至在想，如果能够一起死掉，也是对他来说最圆满的结局了。
周不周得亏是不知道他的想法，要不指定能把他胖揍一顿。
她牵许净凇一方面真的是怕他走丢，另一方面是借着肢体接触，让鎏火分了个身出去在许净凇身上留个标记，一会儿两人走散了也好找到他。
哪能知道这人脑子里在想这些有的没的。
他们一路向前走，满地除了灵草杂草和树木的尸体，还有鸟兽的尸体，看姿态，应该是在飞行过程中骤然逝去的，它们直直坠地，鸟喙插入地中。
倒是不见修士的身影。
许净凇替她解答疑惑：“这里是外圈，灵草和灵兽都是些常见的种类，修士们不会冲着这些东西来的。”
原来如此。
越往深处走，灵草的品种的确越稀有，连洗髓花都开了几株。
“雲尧山仅接待金丹之上的修士，无论是灵兽亦或是灵草，等阶与外界相比，都会更高许多，金丹之下的修士难以应对，所以才会要求金丹之下禁行令。 ”
“我在突破金丹的第二日就来了雲尧山，赶得巧，碰上开山门。”
“那时候，雲尧山的风景是极好的……”他还在这里捡到了某位先辈的记忆，能与他梦中人更进一步的距离。
没想到如今雲尧山成了如今这幅光景，真叫人唏嘘。
周不周想了想，还是决定将柳晔的事情和他一说：“我在城中那几日并非故意躲着你，只是有事在身……你还记得那日和我相撞的乞儿吗？”
许净凇点点头。
为了避免透露天地和鎏火的存在，周不周换了个说法：“我……觉得他身上有些奇怪，于是跟着他去了他的住处。”
“他有个祖父，将死之身，我在他身下留了一道灵力，昨日下了大雨，他被黑雾蛊惑着，要把他祖父的心剖出来吃了。”
许净凇问：“所以你淋着雨出去，是去救他祖父的？”
“是。”周不周眉头一松，叹着气，“柳晔的事情不是重点，我只是想说，这两件事之间的关联。”
“修士吃下同伴的心脏，柳晔也是被蛊惑着要吃祖父的心脏，会不会是同一个幕后黑手，将他们操纵了心智呢？”
“不无可能。”
“若真是如此，那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周不周面色稍霁，有些忧心忡忡地问道。
许净凇自然是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的，他缄默不语，跟着周不周拾级而上。
这里无法御剑飞行，徒步行走也是一种锻炼修士体能的方法，只是苦了周不周，她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走过这么长路的了，倒不是走不动了，就是单纯有点心烦意乱。
他们不知道走了多久，天都稍稍擦亮了些许，周不周在路边亭子里坐了下来，唉声叹气：“他们到底走哪了，怎么这么能走啊！”
走半天了，连个血迹都没看见。要不是这事儿是鎏火确认过的，她都要以为实际只是雲尧山被毁的事件了。
许净凇递去灵泉水给她，安抚道：“山有四面，兴许他们不在这一面。你若嫌累，我们下山也好，趁着他们不曾发觉，溜回去。”
“我都走到这了！”周不周接过水喝了口，“再下山亏死了！我才不要。”
水珠不听话地顺着周不周的唇角向下流，流向脖颈，被周不周抬起袖子抹去了。
看见脖颈的瞬间，许净凇就自知不妥，移开了视线，他目光落在亭子外那丛已经死去的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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