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见了符宗门主,直至宗门拜师前,风无碍整个人都是轻飘飘的。
她一会儿,感慨姚叶偷鸡不成蚀把米——阴差阳错的成全;一会儿,又庆幸自己在献羊村,拼死悟出了大赦保命符。
“原来,我的机缘与天赋,竟在符术上。”
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喜孜孜地进入梦乡。
一觉睡到拂晓,习惯性醒来。风无碍前所未有地揽镜自照。
平缓的双眉,微晰的双目,悬壶的鼻子,柔润的双唇,微微一笑,整张脸都透着喜色,与自成一格的和顺。
端详半晌,风无碍又聊胜于无地,理了理鬓边整齐的发脚,这才志得意满出门去。
今日,是朔阳派十年一度的宗门拜师礼。由于姚叶将考题,提前泄漏给了,除风无碍以外的所有竞争者,导致今年通过选拔,拜入宗门的人选,只有风无碍一人。
但前来观礼的好事弟子却不少,甚至有许多人,来得比风无碍还早,他们将开阔的天亭,围得水泄不通。
“莫非,这就是天之骄子的境遇?”
从末受过如此注目的风无碍,心中窃喜,她不由自主地整了整衣襟,挺直腰背。
“来了,来了!”围观者亢奋的呼声传来。
“莫非,这就是命数的宠爱?”
风无碍的脚下有些虚浮,她忆起盘龙尊者与柳澹的样子,努力作出一副超然物外的神情。
短短数百步路间,赞美之声不绝于耳。
“临风顾兮,翩若惊鸿。”
“窈窕步兮,婀娜生姿。”
风无碍越听越狐疑,恨不得手边立刻有个镜子,一一对照一番。
“我有这么美么?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直至听到“莞莞一笑百媚生,六疆粉黛无颜色。”风无碍轻飘飘的心,骤然沉下,这才意识到——这些人等的不是自己,看的不是自己,夸的也不是自己!
她止步,顺着围观者狂热的目光,霍地转身,一张绝色的面孔,撞入眼中。
每一个部位都绝美,每一道线条都流畅,每一寸肌肤都无暇,每一处组合,都集天地造化之鬼斧神工,多一分则腻,少一分则寡。世间书写美人的万千诗词,在她面前皆黯然失色。
这——
这——
这——
这不就是魏家庄,魏二小姐,魏紫妩么?!
同一时间,魏紫妩也在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风无碍,当注意到她震惊的眼神后,立刻回以“抱歉,追随者太过狂热,但你是不懂的”微笑。
这个冲击太过于震撼,以至于后边的拜师礼,风无碍都是浑浑噩噩的,没留下任何印象。
喧闹的拜师礼过后,剑宗太阿尊者与符宗尺问真人,受掌门李克非之邀,留在问道堂品茗。
“此次宗门收徒,委曲二位了。”李克非亲自为两人奉茶,“实在是那盘龙尊者,亲自出面,我不好拂了他的美意。”
“无妨,无妨。”太阿尊者举杯豪饮,“那魏紫妩既是盘龙尊者新收之义女,此等薄面还是要给的。我观她容貌极盛,权当养了株阆苑仙葩在门下,赏心悦目便是了。”
“尊者有此成人美意,李某感佩。”李克非抬手行礼。
转而又面向尺问真人,赞许道:“为免剑宗收徒过于唐突,有劳真人仗义解围了。”
“好说,好说。”尺问真人温文一笑,“如此一来,也算是补偿了她因我降魔之事,而平白遭受的那许多天雷。”
“甚好,甚好。”李克非又为二人奉茶,“只是,还望二位,莫要让魏、风两人知晓内情,以免伤了年轻人的进取心嘛。”
“自然,自然。”太阿尊者与尺问真人从善如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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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山染红,万物萧条。
姑射峰的顶端,已开始堆霜积雪,站在飞凸的问星石上,自南向西望去,是一览无遗的延绵群山与漠漠冰原。
符宗大师姐宋夕,领着风无碍来到此处,向她传授符修的最高奥义。
“符者,通取万物之灵,书取天地之契。耳目不清,则无以明其意;指节不巧,则无以尽其势。故而,符修有三要,一要‘耳清’。修习者,居于万风之颠,自封四感,唯留听觉,听取各路风声,直至听明各路风势之方位、强劲,方算小有所成。”
自从风无碍入了符宗,每日日修结束后,再无须到勤务部去庶修,而是来到姑射峰,跟随宋夕修习符术。
“大师姐,那第二要和第三要是什么?”
风无碍等了许久,都不见宋夕再开口,于是眼巴巴地追问。
“修行最忌越阶冒进,你且先将‘耳清’练成再说罢。”宋夕抛下一句,便自顾自离去。
“欸,多谢大师姐指教!”风无碍朝宋夕远去的方向,大声道谢。
自此,风无碍日日站在姑射峰上听风。雨来了,与山石同淋;雪来了,与草木共担,若是不巧,碰上雷鸣电闪,还会被误伤。如此冬去春来,云卷云舒,忽有一日,她终于无须目视、肤触,就能清楚道出,隐藏在风里的消息。
“大师姐,我听懂了。”风无碍找到宋夕,兴致勃勃道。
宋夕又将她带到未名河边,指着水中游鱼:“符修二要,谓之目明。修习者,立于渊潭,观游鱼万千,辨鳞甲百态,直至不依术法,仅以目视,亦可辨明迥异,道尽众色参差。”
于是,风无碍每日立于未名河,以目光追随水中的每一只生灵。
如此日日看,月月观,春去冬来,风无碍不但遍识河中游鱼,还依据它们鳞甲的特色,为它们各取了名字。
“大师姐,我全认得了!赤色的鳞甲有九十八种变幻,靛蓝的鳞甲有七十九种变幻,而最不起眼的墨色鳞甲,亦有二十一种变幻。除此之外,色与色之间,形与形之间,相互融通,彼此掺杂,又演化出一千三百八十二种变幻。”
风无碍迫不及待找来宋夕,如数家珍般向她汇报自己的成果。
“很好,从今日开始,你可以学制符了。”
宋夕神情依旧淡淡。
“拜师礼上,师父送你的锥笔可还在?”
“在的!”风无碍连忙从随身的荷包,取出与她等身长的大毛锥,树立在身前。
曾经,她以为这是什么了不得的法器,后来才从器修师兄的口里得知,这是他们不小心炼坏了的判官笔。原本是造价万金的高阶法器,如今成了四不像的处理品,好在原材料是千年一遇的梓木,用作符笔,倒也相得益彰。
“大师姐,为何我的锥笔,比你们的大那么多,我的只能握在手中,而你们的却可以簪在头上?”风无碍试探问。
“师父这么做自有他的用意,大概是为了方便你练腕力吧。”宋夕含糊道。
“什么腕力?”风无碍又问。
“腕力,便是书符所需之巧劲。即日起,你每日挥笔三千次,练完再来找我学制符。”
然后,风无碍便挥起了她的大毛锥。每日晨修,满门弟子皆可见到,她举着像枪又像剑的物体,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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