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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被迫别离苦难生

当年姜野一连三天,没来上课。直到这天课间操,人潮往操场涌时,姜野出现了,堵在了楼梯口。

他校服拉链松垮垮敞着,露出里面黑色羽绒服的高领,风把碎发吹得贴在额前,眼睛红得吓人,像熬了整宿没睡:“你说分就分?”

沈宁攥着校服袖口往旁边躲,别开脸不敢看他。怕撞见他眼里的光,更怕看见光里的自己。

“不然呢?”声音发紧,带着连自己都厌的干涩,“我妈昨天给主任送礼,在办公室站了半小时,腿都麻了。姜野,我们这样……不行,我姥姥去世了,我妈只有我了。”

他猛地拽住沈宁的手腕,力道大得捏得人骨头疼:“沈宁你看着我,那我呢!”

姜野拖着人就往天台冲,楼梯间的风卷着两人的校服猎猎响,天台上的铁护栏锈得掉渣。

“我在家里抗争了三天,你临阵脱逃?你把我的爱当什么?”姜野的声音发颤,身体往后一靠,栏杆松动,姜野差点掉下了。

“姜野!”沈宁心脏猛地一缩,扑过去拽他胳膊,把他往回拉。姜野脚下不知被什么绊了下,“咚”一声重重摔在天台上,后背撞在锈铁架上,发出闷响。

沈宁吓得魂都飞了,膝盖蹭着粗糙的水泥地跪过去扶他,姜野却疼得蜷缩起来,额头瞬间沁出冷汗,脸色白得像纸:“腿好像,动不了……”

沈宁去喊救护车和老师过来。

走之前姜野拉住他:“这一切都意外,不是你的错!別自责。慢点跑,别着急。”

沈宁把老师和医护人员一起带了上来,老师满脸焦急地问:“姜野,你这到底怎么弄的?好好的怎么会从天台摔下来了?”

姜野抬起头,脸上挤出一个没事的笑,声音带着点刚摔到时的沙哑:“真没事,就是我爸让我转学,一时想不开来着,幸好沈宁手快给我拉下来了。”

他刻意避开大家的目光,眼神不自觉地飘向站在人群外的沈宁。

沈宁攥着拳头,眼眶通红,嘴唇抿得紧紧的,他知道他在替他洗脱嫌疑。

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医护人员推着担架走进来。

姜野被扶上担架时,目光一直锁在沈宁身上。他忽然想起什么,伸手扯下脖子上那条灰色围巾。那是去年冬天沈宁送他的生日礼物,他几乎天天戴着。

“宁宁,过来。”姜野轻声喊他。

沈宁快步走过去,刚靠近,姜野就伸手把围巾绕在了他的脖子上,仔细地系好。围巾还带着姜野的体温,裹在脖子上,暖得沈宁鼻尖一酸。

“天气冷了,别总穿得单薄。”姜野的声音放得很柔,眼神里满是不舍,“我不在的日子,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按时吃饭,别总熬夜。”

沈宁用力点头,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砸在姜野的手背上。

“哭什么,”姜野抬手,用手轻轻擦去他的眼泪,“又不是不回来了。”

他凑近了些,声音压得很低,只有他们俩能听见:“等我出院,处理好家里的事,一定来找你。不管他们怎么说,我都一定会回来的。”

担架被抬向救护车,姜野趴在上面,回头望着沈宁,用力挥手:“记得等我!”

沈宁站在原地,紧紧攥着脖子上的围巾,看着救护车渐渐远去,直到再也看不见。

围巾上似乎还残留着姜野的气息,那是属于他们的约定,也是支撑着他,在往后漫长的等待里,不放弃的光。

后来在医院才知道是髌骨骨折。

姜野躺了半个月,沈宁只敢在放学后绕路偷着去看他。

隔着病房门上的小窗,看见他爸坐在床边削苹果,果皮连成条没断,姜野靠在床头翻书,侧脸冷得像结了冰,没了半点平时叼着冰棍笑的张扬。

沈宁扒着门框站了会儿,听见护士在走廊说“302那孩子真犟,昨天换药疼得直冒汗,愣是没吭一声”,指尖攥得门框发疼,转身快步走了。

姜野飘到门口一个熟悉的身影,刚想出声叫住。看到父亲坐在旁边,硬生生咽了下去。

走出住院部时,晚风直往脖子里钻。

他想起姜野摔在天台上时,攥着他裤脚的手。明明疼得发抖,指尖却还死死勾着,像怕一松,就真的抓不住了。可现在,他连再靠近一步的勇气都没有。

姜野出院那天是个阴天,沈宁在远处坐着,看见姜野被他爸塞进车里,车往医院门口开。

姜野忽然转头往这边看,视线直直撞进沈宁眼里。沈宁赶紧朝他挥挥手,心脏跳得快炸了。

再听见姜野的消息,是一周后。

姜野的队员偷偷告诉他,姜野被他爸送进了隔壁市的“矫正中心”,说是能“治”他这“病”。

姜野是被捆着扔进那间铁皮房的。

刚被扔进那间铁皮房时,姜野像头被激怒的小兽,粗麻绳死死勒着他的手腕,勒出一圈紫红的印子,疼得他骨头缝都在发颤,却还是梗着脖子破口大骂。

他骂他爸狠心,为了所谓的“体面”就能把亲儿子扔进这种鬼地方。骂这暗无天日的牢笼根本不是人待的。

可看守的人眼皮都没抬一下,只粗暴地往他嘴里塞了块污秽的破布,腥臭气呛得他直反胃,下一秒就被人攥着胳膊往墙上猛撞。

“咚”一声闷响,后脑勺结结实实磕在冰冷的水泥墙上,钝痛瞬间炸开,像有无数根针往脑仁里扎。

姜野眼前猛地一黑,金星乱冒,恍惚间听见有人在他耳边啐了句:“犟种就得这么治,治到你服软为止。”

里面的日子根本没个章法。

天还没亮透,公鸡还没打鸣,就得被看守的哨声拽起来,在院子里冻得硬邦邦的空地上站成排,扯着嗓子念那些狗屁不通的“悔过书”。

纸页上的字歪歪扭扭,全是些“我不该有悖伦常”“我要痛改前非”的鬼话,谁要是声音小了、念得慢了,立刻就会被两个膀大腰圆的看守拽出来,在院子中央罚站。

风跟淬了冰的刀子似的,刮在脸上又冷又疼,冻得人鼻尖发红、眼泪直流。可就算站到双腿发麻、脚踝僵硬得像灌了铅,也没人敢动一下。

姜野被罚过两次,一次站了整整一上午,等被允许回屋时,他的腿已经麻得没了知觉,是拖着两条腿挪回去的,夜里膝盖疼得他翻来覆去睡不着,只能咬着牙硬扛。

饭更是难以下咽。

糙米饭糙得硌嗓子,混着没淘干净的沙粒,配菜永远是寡淡的咸菜,偶尔能在盆底见着点油星子,就得抢着往嘴里扒。慢一步,碗里就只剩些结了块的硬疙瘩,嚼起来像啃石头。

姜野起初硬气,宁肯饿肚子也不碰那些东西,可饿了两天,胃里就跟揣了团火似的,烧得他五脏六腑都疼,最后实在撑不住,只能捏着鼻子扒了两口。

他不能倒下,他得活着出去,他还没见到沈宁呢。

最熬人的是那些所谓的“治疗”。

他被关进不见天日的小黑屋,里面只有一张冰冷的铁床,墙角结着蛛网,空气里飘着霉味。

看守的人隔上半个钟头就进来一趟,手里捏着电棍,面无表情地问:“知道错了吗?”

他不吭声,对方就把一盏强光灯怼到他脸前,惨白的光晃得人睁不开眼,眼皮被刺得生疼。

就这么熬到后半夜,脑袋里嗡嗡作响,像有无数只蜜蜂在里头打转,可他偏要咬着牙撑着。

他没错,喜欢沈宁不是错。

有次被硬灌了药,昏昏沉沉睡了两天两夜,醒过来时浑身软得像没了骨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他趴在铁床上,看着墙上自己歪歪扭扭的影子,瘦得脱了形,却依旧梗着肩颈。

恍惚间想起沈宁总笑他:“姜野你站着都像棵树,直愣愣的。”那时沈宁的指尖轻轻戳着他的胳膊,带着温温的暖意,如今想起来,心口又酸又软。

姜野第三次被带去做电击治疗时,脚刚踏上治疗室的台阶,胃里就一阵翻江倒海。

他清楚地知道将要面临什么。

上一次的疼还刻在骨头上,可走到房门前,那股深入骨髓的恐惧还是攥紧了他的心脏,让他浑身发僵。

工作人员面无表情地把他按在冰冷的铁椅子上,粗硬的皮带一圈圈捆住他的手腕、脚踝和腰腹,勒得他喘不过气。

冰冷的电极片贴上他的手腕、太阳穴和腹部时,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每根寒毛都因预知的痛苦而竖了起来。

对面的屏幕骤然亮起,开始播放同性恋人亲密相拥、亲吻的画面。

那画面明明是他藏在心底的温柔,此刻却像淬了毒的针,刺得他眼睛发疼。紧接着,电流“嗡”一声钻透皮肤,瞬间窜遍全身。

刹那间,姜野感觉有千万根烧红的针猛地扎进身体,疼得他浑身痉挛。

电流在太阳穴里横冲直撞,头疼欲裂,像是脑壳正被人用锤子强行撬开,脑浆都要跟着晃出来。

腹部剧烈地痉挛抽搐,五脏六腑都像被搅在了一起,恶心感直冲喉咙,却吐不出任何东西。

他本能地挣扎,皮带深深勒进肉里,手腕与脚踝很快勒出一道道红痕,渗出血丝也浑然不觉。

他想喊,想骂,声音却被痛苦死死吞噬在喉咙里,唯有破碎的呜咽声断断续续挤出喉咙,嘶哑得不像人声。

短短一分钟,漫长得像过了一生。

姜野的视线早就模糊了,屏幕上的画面和浑身的剧痛缠在一起,搅得他意识混乱。

恍惚间,他忆起晚自习后,在学校后街的路灯下,他偷偷牵起沈宁的手。

那时沈宁的指尖微凉,被他攥在掌心捂了会儿就暖了,两人的指缝相贴,带着少年人纯粹的欢喜,何等美好。

可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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