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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 筹码

被跟踪至军营时,乐绮眠刺中解玄一剑,昨日又伤了他右眼,换作旁人,早已失去行动能力,可他还能暴起,耐力之深厚,常人难以企及。

乐绮眠偏头,错开流血的手,不无诚意道:“你若当真想求得原谅,不该喂血,而该自决。”

她对他的血毫无反应,甚至带着嫌恶。

解玄眼神转暗:“公主尝过肃王的血?”

乐绮眠的衣袖在反击中滑落,露出臂间青莲。他送给乐绮眠的药珠加了东西,一旦服下,就会对他的血成瘾。可眼下,她毫无反应,显然没服过那串药珠。

那么,她的望舒到现在都未曾发作,只有一个可能。

“婚礼既废,你我名实皆无,”乐绮眠举剑刺向他咽喉,不无讥讽,“作为师父,你对徒儿的关心,似乎太多了些。”

解玄一手握住剑刃,好似忘了疼痛:“与你成婚的是解玄,而非魏安澜。你与魏家婚约尚在,何来名实皆无?公主不愿饮血,是被肃王所囚,恐他不悦?我可以帮公主。”

乐绮眠不解其意,正要抽回长剑。他忽然揽过乐绮眠,将人拖往车外!

解玄要带走她!

“你对肃王的野心一无所知。他若当真想娶你,三年前不会弃你而去,攻打奉京时不会冷落你。他也知道,天狩帝不可能允许皇子娶一个梁人,他只能给你小恩小惠,给不了你要的东西。假使有一日,不得不在你与前程之中二择一,他毫不犹豫就会牺牲——”

“嘭!”

车门大开,一只修长的手从幽暗里伸来,猛地卡住解玄脖颈,将他拽下车去!

车身剧烈晃动,解玄伤口撕裂,被压制在外壁。乐绮眠一怔,抬眼看去,傅厌辞神色极为冰冷,手套下的指骨紧紧绷起,好似要将他就地格杀,不留余地。

解玄唇间染血,遗憾道:“肃王殿下原来在听,那解某便直言,你敢将公主之事上禀天狩帝?你做不到,因为……”

“你一定要毁了我,”乐绮眠忽然说,“才心满意足?”

他害死宁安帝与江别鹤,给她喂下望舒,要问世上谁最没有指责旁人,非他解玄莫属。

“那就恨我,”解玄微笑着,冷酷地说,“只要你活一日,便一日忘不了我。”

优钵罗是他给她打下的罪印,她是他这生最好的战利品,即便杀了他,他也是活着的鬼魂,她无法摆脱的噩梦,她会永远记得他,除非死去。

乐绮眠倏而举剑,毫无预兆,直刺他伤处!

然而一道力量捉住她握剑的手,将她从解玄身前拉开。一等桎梏解除,御卫立刻将他押回车内!

傅厌辞说:“别信他一个字,他想将你变成疯子。”

乐绮眠死死盯着解玄,没回应他的话。那眼神如同被激怒的幼狼,让人见之胆寒,解玄却更愉悦:“公主,相信我,你还会来找我。你我才是一样的人。”

总有一日,她会认清这点。

留下这句话,解玄便被御卫带走。乐绮眠站在雨中,望向他的背影,一腕忽被人拉过,踉跄着回了观音殿。

乐绮眠说:“那不是我的血。”

傅厌辞一言不发,用冷水打湿帕子,擦拭她脸上血迹,动作有些重。她向后躲避,但后脑被固定。她明知傅厌辞是故意为之,却没有阻拦,因为她也清楚,解玄虽为离间二人,可他的话,并非毫无道理。

傅厌辞道:“我说过,你不该见他。”

乐绮眠笑着说:“要杀他,就不可能不见他。”

傅厌辞道:“这就是他想要的。”

他将乐绮眠按在椅中,压低身体,冷静又直白:“你越恨他,越无法摆脱他。想起他,就会痛苦愤怒,他的目的就达到了。”

这些乐绮眠一清二楚,但她并非因解玄的挑衅而愤怒。真正激怒她的,是解玄再次提醒她,即便杀了他,镜鸾之变也是她永远无法摆脱的枷锁。

这重枷锁之下,没有“李妙真”,没有“乐绮眠”,只有被困在妙应寺的镜鸾公主。解玄曾说,妙应寺外只是座更大的妙应寺,昔日她尚年幼,无法理解这句话,可今日她忽然懂了。

只要她恨意尚存,就永远走不出这座监牢。

乐绮眠说:“我衣上有雨,先去沐浴换衣,这件事,晚些再说。”

傅厌辞知道她想单独待一会儿,没有阻拦。乐绮眠回来后,洗过了发,换上干净外衣,听到崔烈在外汇报军情,说徐泰发现有异,正赶回妙应寺。

乐绮眠问:“徐泰离妙应寺还有多远?”

崔烈道:“若非昨夜的雨,今早就能到。情况危急,乐小姐还是早做准备。”

乐绮眠等崔烈走后,看向坐在案前的傅厌辞,温柔道:“雪奴哥哥,你有什么打算?”

这声“哥哥”叫得极自然,傅厌辞闻言,平静无波地看了她一眼——乐绮眠独自待了片刻,是否冷静下来暂未可知,但打起了他的主意,再明显不过。

乐绮眠坐到他对面,沏茶倒水,又说:“还在气我去见解玄?怎么不说话?”

傅厌辞反应冷淡:“留下你一人对付徐泰,我回泽州,你觉得可能吗?”

被看穿了。

乐绮眠说:“你是肃王,无令与徐泰开战,就算胜出,也有弊无利。没有解玄相助,徐泰势不如前,何况我为徐泰来岑州,总要试一试。”

解玄被擒,徐泰不必再顾及他的面子优待乐绮眠。经略使掌握岑州所有兵马,乐绮眠对上他,无异于以卵击石。一旦兵败,凭徐泰的狠毒,乐绮眠性命难保。傅厌辞再赶来,为时已晚。

“试一试的前提是兵力,”傅厌辞很直接,不留一点余地,“现在的乐家军要击败他,天方夜谭。”

乐绮眠早知他会如此,笑吟吟端起茶,捧到他面前:“我拿下解玄,正是看中他手下兵力,否则何必大费周章?况且徐泰最大的弱点在我手中,此刻该怕的是他,不是我。”

解玄被擒不算什么,勾结匪兵、为祸西北一事捅到京中,才是徐泰的噩梦。但傅厌辞不接她的茶,只道:“有魏衍在,你动不了他。”

乐绮眠说:“有欲望就有弱点,魏衍并非完人。舍弃徐泰这枚棋,换来更好的助力,他不会拒绝。”

傅厌辞立即明白她的意图,断然道:“不许去。”

乐绮眠说:“我还没说要做什么,你就不许去,这是什么道理?”

傅厌辞道:“你以为徐泰身为经略使,与匪徒往来,有几分出于自愿,几分入局后的身不由己?勾结魏衍,你以为日后还有退路?”

乐绮眠笑:“可我抓了解玄,早就没有退路了。”

傅厌辞道:“你在浴室待了一炷香,就想出这些?”

乐绮眠说:“想来岑州一战还有我不知道的秘密,否则魏衍不会无故追随解玄。但他既愿将解玄推上皇位,少不了拿镜鸾之变做文章。有先帝之女做旗号,得以将海琅王父子打为残害皇族的逆贼,他何乐而不为?”

魏衍任岑州知州期间,天狩帝带兵南下,俘获他妻儿与城中数名兵丁的亲眷。外界皆传乐承邺援救及时,岑州才幸免于难,可实际上,岑州之所以能等到援兵,是因魏衍做了一件事。

他在属下看到亲眷被俘,军心动摇时,亲手射杀发妻、长子,从而提振士气,使岑州军挺过最艰难的攻城战,等到了援兵。

因为这一战,他一路升至政事堂,但杀妻弑子的做法毕竟有悖人伦,也引来诸多骂声,因而岑州一战的名声,多被乐承邺分去。

傅厌辞微哂:“用身世做筹码,也只有你能想到。”

乐绮眠放下茶杯,勾了他的衣袖:“只是个名号,于我并无损失。就这般说好,你回泽州,我留下。你若实在生气,就罚我,不能阻拦。”

她抬起傅厌辞的手贴在颊边,闭着眼将脸凑近,除了微翘的唇角,一副听凭处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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