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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6. 担心

白栖枝头还痛着。

她脸上被人仔细上过药,不再火辣辣地痛,只是依旧红肿着令人见之生怜。

“怎么是你?春花呢?”她的声音干哑的不像话。

沈忘尘说:“在忙。”

白栖枝又问:“小福蝶呢?”

沈忘尘说:“睡了。”

白栖枝:“……说谎。”

按理来说,这等事她向来看破不说破,但她今日实在是难受的厉害,也没了与人委婉的心情。

白栖枝记得她出醉春楼时,底下的月信帕子都已经湿透了,好在男装宽大,她也没多到滴出血来,这才勉强挨回林府。

如今她下身干爽,应该是被人换过,估计是春花或者是芍药。

不过就算是她们,白栖枝也还是十分难为情。

嗓子干渴得发紧,甚至还有些痛,白栖枝下意识清嗓。

一杯茶水被递到她面前。

“喝点这个吧。”

那是一杯姜枣茶,放到现在已经凉了,只剩下杯身还残留着一直拿着它的人的温度。

好在屋内炭火地龙燃得足,这茶倒也不至于凉到不能入口的地步。

白栖枝沉默地接过,喝了一口,然后一饮而尽。

“还痛吗?”

白栖枝知道沈忘尘是在问她脸上的伤,摇摇头。

“谁做的?”

这句话就温柔中带着些压抑不住的杀极了。

白栖枝淡声道:“过错在我。”

沈忘尘不愿强迫她说她不想说的话。

他长叹口气,将手缓缓伸到白栖枝面前。

他的手早就半废了,此刻就算尽力摊开,也依旧跟花瓣儿一样软软的蜷着,看上去就没有多少握力。

白栖枝本来都抬起手了,想了想,捏着袖口将杯沿儿水渍擦干,才将杯子轻轻放在他掌心。

白栖枝以为这是尊重,可总有人将尊重误以为生疏。

沈忘尘的手不着痕迹地下意识捏了下杯壁。

他收回手,收回眸,看着空空的杯子,什么也没说。

白栖枝已经习惯了他这副神情,倘若她现在身上爽利还有余力说些好话哄一哄,可现在她疼得快死了。

白栖枝没精力开口去论其他,直接开门见山道:“事情大概有些眉目了,那些姑娘们……”

“枝枝!”

这是沈忘尘第一次打断她说话,白栖枝抬眼,就看他拧着一双眉,眼中满是深深的不赞许。

“怎么了?”她难得怔忪了一下,问,“是线索出了什么问题么?”

沈忘尘语气略重:“枝枝,这事你就不该插手!”

“是,你拿到了证据。荆良平私炼邪茶,罔顾人命,罪证确凿!可那又如何?他是谁?他是枢密使荆斡的嫡子!他背后站着的是盘根错节的孔家!你告诉我,你能做什么?你想往上递?荆斡的手能伸进大理寺、刑部、御史台!你想往外传?你的话还没出京城,就会被无数只手掐断喉咙!”

他的语速越来越快,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急切。

“宋家的婚事,是宋节度使点了头,宋二小姐亲口应允的!那是宋荆两家的结盟,是权与利的交换!他们选了这条路,就容不得旁人置喙,更容不得你去掀翻这棋盘!而你,你看看你自己!为了这点‘不该你管’的事,你做了什么?偷服虎狼之药强抑月事,拖着病体四处奔命!今日你顶着月信之痛,跑去醉春楼那种地方与人周旋饮酒!白栖枝,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若不是府里下人听见动静把你捡了回来,你就、你就!”

说到这儿,沈忘尘猛地顿住,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仿佛咽下了后面更惊心的字眼,声音骤然低哑下去,带了些低微的乞求。

他说:“枝枝,听我一句劝,别再查下去了……再这样查下去,你会有大麻烦的……”

白栖枝知道他在“你就”时的那个停顿,是为了阻隔那个令他害怕的字眼。

他吼了、凶了她,可她却一点也不生气。

她知道,沈忘尘之所以吼她是因为把她看得太重了,就像是宋怀真的那一巴掌为的就是要一巴掌把她打醒让她自尊自重。

没关系的,她一点也不生气的。

她知道的,他们只是把她看得太重了,以至于一点瑕疵、一点危险都不想让她涉足。

她一点也不会生他们的气。

可是啊……

白栖枝想:可是啊,她白栖枝也是人啊,她总该做点什么来阻止将要发生的灾难吧?她总该做点什么不叫别人沦落到她这个地步吧?

她总该有那么一点私欲吧?

白栖枝沉默了片刻,脸上红肿未消,眼神却清亮得惊人。

她像是疯了,朝着沈忘尘言笑晏晏,用只能用他们两人才能听见的音量,轻快而小声地问他:

“沈忘尘,你是在担心我吗?”

沈忘尘身体几不可查地一僵。

他以为发完心中那通邪火,他心中沉积已久的郁卒就能消去大半。

可他还是失算了,他竟忘记了面前的孩子早就不是当年那个处处需要人教导的小孩子了。

眼下,看着这孩子点漆般明亮的双眸,他心中只有阵痛,一阵紧过一阵的阵痛

他没有回答,也没有看她。

他的目光滑落,落在自己蜷缩的手上,落在那杯已被他无意识攥紧的空盏上,落在他瘫废的双腿上。

他想,白栖枝早就长大了,可他还活在过去呢,他一个双腿瘫残的残废,又凭什么去干涉人家的选择呢?真是有够好笑的——他这一辈子都太好笑了。

“沈忘尘。”

耳边突然响起少女银铃般的轻语。

他抬头去看。

就见白栖枝正支起双腿,双臂环膝,侧着脸笑盈盈地看他,问:“你是不是还有什么话想说?”

“我……”沈忘尘下意识想说那句“我担心你”,可话到嘴边,竟成了一句赌气的,“我管不了你……”

可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他知道他在说气话,在说反话,可白栖枝未必这样想。

他怕她不知道他在心疼她。

她还这样小,小小的一团,也才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却总是一次又一次地差点丧命。她既然知道自己本来已经过得够苦了,可为什么还要自讨苦吃呢?难道她真以为这世上没人会在乎她了么?她真以为自己在这世上举目无亲,漂泊无所依了么?她真以为没人会为她担心了么……

常言道: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人对动物尚且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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