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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谢恩宴(5)

梁二的话亦是众人的心声,纷繁的视线再一次汇集至梁蕴行身上。

梁蕴行沉吟片刻,终于挤出一句话,“离兰家村十里开外的浮山县城,有一个金湖钱庄的分号。”

“?”

梁家人皆不明所以,段澜觉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唯独兰大勇夫妇听了这句话,脸色骤变!

梁蕴行瞟了兰家夫妇一眼,也没解释,而是抬了抬手召了名府卫进来。

那府卫给众人一一行礼,礼毕便叉手站在梁蕴行身侧,自顾自说了起来。

“禀告各位主子,小的受四少爷嘱托,前往兰家村查探消息,听闻了一件惊世骇俗之事,说是兰家村口原有一户人家,夫妇二人养了三女一儿,对独子百般宠爱,对姑娘们则动辄打骂,人尽皆知。

“二十年前,一个游历四方的秀才经过兰家村,撞见他家二姑娘出阁。村口人头攒动,他却一眼看到了田丘上哭泣不已的三姑娘。

“三姑娘告诉秀才,两位姐姐都被爹娘嫁给了邻村的恶霸,只图换来更丰厚的聘礼。她不愿如此,却孤掌难鸣,无计可施,于是求着秀才将自己带走,助她逃出兰家村,逃离这个魔窟一般的家。”

“他答应了?”段澜觉突然开口。

“自然答应了,否则……后来也不会有你。”梁蕴行幽幽答道。

“哦——”

段澜觉不傻,他当然知道这府卫在铺垫“兰草”的身世,只是他并不是兰草本草,对兰草父母这样草率的行为也颇有微词。

孤男寡女携手上路,女人一旦被强迫那就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她怎么能一点防备心都没有呢?

还有那秀才,也是光长心肠不长脑子的,这样把一个黄花大闺女带走,万一被兰家人告上官府,污蔑他拐卖妇女……他就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吧!

段澜觉边听边腹诽,又感叹因果循环,造化弄人。

正因为兰草父母本性质朴纯良,兰草才有了十年如一日的钝感力,丝毫察觉不出兰朱二人对他的算计。

也正是因着这份良善……他不顾一切救下梁蕴行,才有了今日的揭发和清算。

都是天意啊……

府卫说罢两人日久生情、私定终身之事,便道那秀才虽是个有祖荫的,心却不在仕途上,只一味享受游历河山的自在。

他同兰家姑娘成婚生子后依然不曾收心,带着妻儿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一家三口就过着这般四海为家的日子,倒也无忧无虑,轻松自在。

直至兰草六岁那年,夫妻二人游历至云州一带,在采摘山货时遭遇不明瘴气,双双中毒。

府卫微微侧身朝向段澜觉,垂眸缓道,“令尊为救令堂,将衣裳脱下为她捂住口鼻,自己却沐浴在毒气中……待到二人逃回家中,令尊猝然厥倒,片刻便不省人事了。”

“……”

段澜觉打死也想不到,兰草父母之死居然如此戏剧。

他还以为他们皆死于兰大勇朱莲的毒手,正准备磨刀霍霍向兰朱,结果告诉他……就这?

可既然是意外——

“然后呢?”

段澜觉很贴心地跳过了死亡的段落,仰头看着梁蕴行,“兰……我爹没了,我娘就把我带回兰家村了?”

梁蕴行颔首。

“令堂身中剧毒,硬撑着回到兰家村已至强弩之末,殊不知你外祖一家因着女儿私奔,无颜见人,竟举家搬离了兰家村。

“而彼时唯一能托付稚子的,只有令堂的两位手帕交,一位,是在兰妙观出家的念恕师太,闺名不详。”

梁蕴行顿了顿,淡漠的口吻中莫名带了一丝尖锐,“另一位便是你的养母,朱氏。”

·

兰朱二人在梁蕴行说出“金湖钱庄”时便如同被钉住了三魂七魄,全身动弹不得。

他们死死瞪着梁蕴行,仿佛这样便可勉力支撑他们摇摇欲坠的身体,却忘了——心虚之人再如何伪装,也终究是被白蚁蛀空了的木墙,无需吹灰之力,一推就倒。

“你,你们到底是怎么查到这些事的……”

朱莲终于寻着开口的时机,话一出口却变了调,“这事,这事除了阿念,应当无人再——”

“怎么会无人,那不是还有金湖钱庄吗?”

柳慕云的阴阳怪调适时响起,端的是一副了然于心,“我猜,兰哥儿的父亲定是将自己那份祖产存在金湖钱庄里,他母亲则在濒死前同钱庄掌柜说好,只有收养兰哥儿的人,才有资格拿到这万贯家财,对吧?”

“……”

夫妇俩刷白的脸色印证了柳慕云的猜测,也让柳慕云确定——梁蕴行方才提及“金湖钱庄”并非贸然。

他就是要用铁证先发制人,堵住兰家夫妇的嘴,才能容府卫安静地,将兰草的身世一一道来。

柳慕云以手撑颌,胜券在握地瞧着这局势,心中却不免有些意外。

他家四弟自兰家夫妇入府便再没踏足过兰草院里,二人形如陌路,到底是何契机叫他对兰草的身世生出了疑心?

又是何契机,叫这勤学苦练、废寝忘食的四弟暂搁书简刀剑,费心费力地去搜罗罪证?

他当真只是想报恩吗?

柳慕云这般想着,冲梁蕴行投去一个好整以暇的目光,只听那冰轱辘淡淡补充道,“那位夫人只来得及将存单与稚子托付出去便撒手人寰,念恕师太悲恸不已,本想寻一户踏实人家抚养稚子,待其加冠方将家产悉数盘还,却拗不过朱氏,又深知兰、朱二人品性,担心其去子留财。

“故而她想出了一个好法子——她寻来金湖钱庄的掌柜立下三方字据,约定每年正月十五,朱氏可到钱庄领取一笔银钱,用作抚养兰草的贴补,而兰草本人必须年年到场,不得有半点闪失,直至十七岁成丁。”

段澜觉听得愣神,不由得对这念恕师太产生了一丝崇拜——这算最早的信托吗?好超前的意识啊!

“怪不得他们要在十七岁时对兰哥儿灭口,原来是飞鸟尽,良弓藏?”

柳慕云张口就是扎心的锥子,连年纪最小、最说不上话的栾世安都坐不住了,“你们,你们夫妇怎么能这样对兰兄……

“养育多年,你们对他难道没有半点情分吗?你们怎能做出如此灭绝人性之事?”

兰大勇动了动嘴,仿佛还想狡辩,梁蕴行却冷冰冰地堵在他前头,“今日我宴席来迟,一为远赴雍丘祭拜家师,二则,我亲至浮山县,请来了两位客人。

“一位是金湖钱庄分号的掌柜刘喜,第二位,是念恕师太。”

他偏过头,目光再一次刺穿兰朱二人的心底防线,“若你们还有什么要狡辩,大可请他二位进来一同对质,也叫他们看看——到底是谁在‘血口喷人’,‘恩将仇报’!”

朱莲哆嗦着唇,脸色白得不像样。

她失魂落魄地看着梁蕴行,又回过头,看了眼离她三尺开外的段澜觉。

“草儿,娘没有害你,你信娘,娘真的没有——”

“朱氏!”

一直闷不作声的梁蕴识突然开口,宛如在她耳边敲下一记晨钟。

“人在做,天在看,你二人若干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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