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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金銮之主

三人循路返回,气氛比来时更为沉寂。只有踏雪之声和沈槐的咳嗽声,清晰得令人心头发紧。

行至山门附近,陆君越忽又驻足,望着寺门方向,似是随口言道:“听闻慈安寺后山还有几处古迹,雪景颇佳,可惜今日时机不对。来日若得闲,沈姑娘身体好些,倒想再烦请沈姑娘一回。”

沈槐低眉顺眼,轻声应道:“只恐我体弱,咳咳……难堪陪伴。”

心中却冷然,他贼心未死。

“无妨,来日方长。”陆君越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不再多言。

马车驶离慈安寺,轱辘声压过雪地。

车内两人各怀心思,一路无话。

直至将沈槐送回沈府门前,陆君越亲自扶她下车,礼仪周全,无可指摘。

“今日多谢世子。”沈槐敛衽行礼。

“是在下多谢沈姑娘才是,劳你受累。”陆君越还礼,目光在她面上流转片刻,最终定格于那支白茶玉簪上瞬息,方才转身登车离去。

沈槐立于门前,直至马车消失在街角,脸上那抹虚弱顷刻间褪得干干净净,只余下一片冰封般的沉静。

“小姐……”青檀低声轻唤。

“回去再说。”沈槐转身步入苑门,步伐沉稳,哪里还有半分病态。

安然苑内,暖阁深静。

沈槐卸下狐裘,指尖摩挲着那支玉簪。簪体冰凉,那朵白茶在她指尖仿佛有了生命。

“陆君越怀疑这簪子,或许它与‘梅中藏玉’有关。”她声音低沉,眸光中冷意泛泛,“他今日目标明确,愚就是冲着母亲留下的线索而来。那小沙弥……”

“是奴婢安排的。”青玉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她已换回女装,悄无声息地出现。

“做得不错。”沈槐赞许地点头,“但还是让他起了疑心,我们的人,在寺中可有发现他另有部署?”

“有。”青玉神色凝重,“我们的人发现,除了明面上的随从,陆世子至少另有两批人手暗中潜入寺中,一批似乎在勘察后山路径,另一批行动极为隐蔽,意图不明,我们的人未能完全跟上。”

沈槐眼神一凛:“果然不止他一人。他今日与我周旋,恐怕也是为了吸引注意,方便他手下行事。”

她沉吟片刻,“后山?他方才也提及后山,想来,慈安寺的秘密于那后山也有隐藏。”

棋盘之上,迷雾更浓。

对手的棋子,并非只有明面上的那一颗。

她将玉簪紧紧握入掌心,是冰冷的触感:“让我们的人盯紧后山,设法查清他那批最隐蔽的人手的真正目的,重点在药师殿与藏经阁左近,但务必谨慎,宁可跟丢,不可暴露。”

沈槐抬眸,眼中已是一片决然饿清冷,“另外,关于这支簪子的来历,尤其是它与慈安寺、与我母亲的具体关联,我要知道得更多更细。百问坊查不到的,就去更深处挖,动用一切可用的旧日关系。

“是。”青玉与青檀齐声应道。

沈槐屏退左右,独自一人坐在窗前,看着院中积雪出神。

夜幕降临时,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落入院中。

“小姐。”青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进来。”沈槐猛地回过神,“查得如何?”

青玉推门而入,身上还带着寒意:“陆世子的人在小姐离开后不久就返回了梅林,在那株老梅树下挖掘了许久,但似乎一无所获。”

沈槐眼中闪过一抹冷光:“果然如此。他可发现了我们的人?”

“没有。”青玉摇头,“我们的人撤离得很及时,不过……”

“不过什么?”

青玉犹豫了一下:“陆世子在离开前,在梅树下埋了样东西。”

沈槐眸色渐深:“什么东西?”

“看不清,是一个小小的木盒。”青玉低声道,“要取来看看吗?”

沈槐沉吟片刻,摇了摇头:“不必。他既然特意埋下,必定设了陷阱,我们只需引鼠入洞,静观其变。”

她走到窗前,望向慈安寺的方向,唇角勾起一抹冷笑:“陆君越,你究竟在玩什么把戏?”

夜色深沉,雪又开始下了起来。

而在慈安寺的某间禅房内,陆君越正对着一盏孤灯,手中把玩着一枚玉珏。

玉珏色泽温润,上面刻着一个与老梅树上相似的符号。

“沈夫人,你留下的谜题,就由我来解开吧。”他轻声自语,眼中闪过志在必得的光芒。

窗外,雪不知何时又悄然加密,纷纷扬扬,无声地将白日里所有的痕迹与算计温柔掩盖。

局,才真正开始。

-

“沈爱卿,你不愿?”

金銮高台,玉琢龙椅之上,沉厌半坐。

奢华织布裁拼的玄色衣袍上,暗金细绣的龙纹栩栩如生蜿蜒着,帝冠“半死不活”地束在发端,他的腰间别了一把琉璃扇。

雕龙画凤的乌木鎏金扶手两侧是他自然摊垂的双手。

他一只脚搭在龙椅边缘,另一只脚塌上无数骷髅筑成的地砖,身子微微前倾。

俊美无俦的脸上,眸子邪魅深寒,直直射向大殿中屈膝而跪的沈父。

他的质问出口,沈父原就低垂的头梗得更低,难望素日镇北大将军的威风与凛然。

“老臣不敢,只是小女身骨实是病弱,恐难担起一宫妃位,还望陛下三思。”

沈父叩首于地,声含请求。

入宫请报已有三日,如今困于宫闱,连家中新丧停灵都无暇顾及。

他心中对沉厌难免起怨,却是不敢言说。

表妹之故,夫人新丧,他心知肚明是因何而起。

当年血洗金銮也有他的份,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年少登位、执掌了新政十七年的新帝是一个怎样的人。

此人绝非良善。

一朝天子一朝臣,他能活下来也并不是他与沈槐说的那样“肱骨之臣都可活,而是曾与帝王是一丘之貉。

斩同族十人证己心……

对这帝王,他心中总有畏惧。

“沈爱卿的意思是,孤的话错了?”沉厌眼神微眯,虽在微笑,却给人一种心惊肉跳的危险之感。

“臣万万不敢,小女病体羸弱,若入了宫中只怕有危龙体,届时臣便是万死也难赎其罪啊,还请陛下恕罪。”

沈父不敢提姑侄不同夫之理,只把所有罪责归拢于己身,深深伏跪于金銮殿下,希冀沉厌只是一时兴起或是愚弄他。

冬日肃穆,寒风裹挟阵阵清霜拂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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