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朱序衣服都没脱,倒头就睡。
睁眼时,落地窗外日光刺眼,摸到手机一看,已经上午十点钟。身体的酸痛以及某处火烧火燎的隐痛慢慢唤醒她的记忆,朱序绝望地闭了闭眼,一时悔恨无比。
在北岛的这些天,与贺砚舟的接触就像一场情事的整个过程,先有情绪的攀升,既渴望又满怀期待,这个阶段她的意志完全**控,以至于一门心思、不计后果。
后来到达临界点,她愈发迷失,直至被满足后突然厌倦一切,这时候,沸腾的情绪才慢慢冷却下来,理智回归,发现不知怎样面对。
她翻了个身,埋进被子里。
手机嗡嗡振动两下,是条微信消息。
在看清屏幕上贺砚舟的名字时,她心脏惊跳不已。
犹豫片刻,点开来,上面只有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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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砚舟结束早会后,回去换了身衣服。
原定计划今早飞临城,助理把航班信息发到了他手机上,他顺便转给郑治,要他准备出发。
昨晚的雪下了一夜,一部分化在海中,一部分覆在了沙滩上。
天空浑浊,世界暗淡得仿佛只剩灰白两色。
贺砚舟站在落地窗前系领带,无意识地看着外面。
房中安静,他最后按着领带结向上紧了紧,转身时,不经意瞧见一旁玻璃上两道混乱且被拉长的痕迹。
他看了半晌,想起是什么。
这玻璃清洁工人擦拭得没装似的,一丁点指痕都尤为明显,何况昨晚朱序当做救命稻草般抓蹭。
贺砚舟屏了下呼吸,想起她扭动腰肢迎合自己的样子,她里面温热、潮湿,让他一时不能自已。
觉得闷,又把领带松了松。
他去倒了杯温水,走回来,靠坐在沙发扶手上继续欣赏她的杰作。他将水一口一口慢慢喝完,把杯子随手搁在茶几上,去浴室浸湿了毛巾,将那些印记抹去。
他这里不是绝对隐蔽,助理时常出入,郑治也偶尔上来送东西,除此之外还有清洁工人和厨师。
稍微有点生活阅历的人,不难看出是什么,他无
所谓,但私心不想她成为别人议论中的某个女人。
把毛巾扔一边,他拨开袖口看了眼时间,准备出门。
向外走时脚下踩到个什么东西,他稍微顿了下,撤回脚,低头看,沙发底部的空隙里露出一根棕色绳带。
贺砚舟弯腰捡起,是朱序的
背包。她昨晚缩头乌龟似的逃走,随身物品都来不及看管好。
随他的动作,响起轻轻的细细的“叮叮”声。
贺砚舟把包翻转过来,发现仍是去吉岛背的那一只,肩带上还系着他送她的平安符。
一时思绪飞远,想起自己曾经也有一个,和这个样子差不多。
仍是15岁那年,与朱序初见面。
他在墙头帮人摘山楂,她坐树下,捧着脸静悄悄地看着他。
她开口第一句话问他围墙那边是什么,他说是海。
之后她没有开口,坐在那儿安安静静的,没制造任何多余声响。
贺砚舟继续摘山楂,却已有些心不在焉。
没多久,他有意无意向下瞥去,发现她仍在看他,准确来说,她目光在跟着他的手移动。
贺砚舟大概猜出她意图,扬了扬手上的山楂:“想吃?”
她忽然正襟危坐:“酸吗?”
“有点儿。”
他顺势抛过去,山楂相当精准地落在她蜷起的**。
她没客气,拿起来蹭了蹭表面的灰尘,咬了一口。
“酸吗?”他也问。
她摇头,将那颗山楂斯斯文文吃干净了。
贺砚舟看着她面不改色的样子,口中生津,难以理解有人会偏好酸味。即使卫暂,也是拿回去叫袁奶奶放入大量的糖,制成罐头。
他又从树上摘了些大的,丢下去,有的落在她腿上,有的滚落在她脚边。
她俯身去捡,边捡边吃了第二颗,然后将剩下那些全部收进背上的书包里。
不远处的主殿台阶上,有个男人朝这边喊了句什么。
贺砚舟在高处,视野宽阔。
见那人身穿咖色条纹的Polo衫和牛仔裤,不是极胖那种身材,但被腰带勒住的啤酒肚略有些突出。他头发一丝不苟,向后梳得很整齐。
现在时节秋高气爽,却感觉这人一身油腻味。
贺砚舟瞧回树下的女孩,她在捡藏进草丛里的最后一颗山楂,对那唤声无动于衷。
等到终于捡完,她直起腰,双手遮在额前看向上方的贺砚舟,“太多了,谢谢你。”
“小事儿。”贺砚舟抬抬下巴。
“回去可以吃好久。”
贺砚舟点头。
远处那男人又嚷了几嗓子,不知何时,他旁边多了一个穿长裙的女人,她脚上是双白色高跟鞋,紧挨着他站着,两人几乎一样高。
贺砚舟提醒说:
“在叫你吧。”
“嗯。”她应道,仍是没看那边。
她整张脸几乎埋进书包里,认真翻找着什么。
卫暂在围墙另一头没完没了地催促。
贺砚舟又看了女孩两眼,一时无话可说,打算翻身跳下围墙。
“等一下。”她忽然喊住他。
贺砚舟回头。
她费力向上抛来个东西。
这围墙足有三米高,她脚尖随着动作稍微离地,却力气小,扔的也不准。
好在贺砚舟身手够快,下意识俯身一捞,有根红绳子勾在手指上,视线略垂,看见下面坠着一个丝绒袋子的平安符。
贺砚舟不解地牵了牵眉头,目光询问。
她把书包重新背回肩上:“刚请来的,送你了。”
“送我?”
她点头。
贺砚舟想拒绝:“这么有意义的东西……”
“祝你平安。”
不等贺砚舟说什么,她已朝着主殿方向跑去。
发丝随她动作像把散开的扇子面,阳光下散发乌黑亮泽的光。
跑很远,她再次回头,高举起手臂朝他挥了挥,一蹦一跳的样子鲜活而灵动。
秋风伴着海的咸涩味道吹过来,平安符下面的小铃铛发出几下清脆声响。
当时的贺砚舟还不明白“祝你平安”这四个字的分量。
再抬眼时,她身影已经消失在视野。
这一年,贺砚舟15岁,是升高中前的最后一个暑假。
他即将离开吉岛,去临城读书。
原本很寻常的一个上午,多年以后的今天再想起,某些片段依旧清晰。
贺砚舟不由冷哼,有人倒像是失忆了似的,屁都不记得。
他将包拎手上,拉开门,边走边给朱序发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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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发来三个字:来取包。
朱序这才想起她昨晚空着手回来,手机是单独插在裙侧口袋里的,昨晚被他掀起那刻,“咚”一声砸在地板上。
后来还是她穿衣服时,顺便摸到的。
朱序熄掉屏幕,翻了个身。
整整一天,除了上厕所,她埋在被子里要死不活。时而想通,时而难以自洽,情绪反扑严重。
直到傍晚,她忽然开窍了。
就像担忧到极限,反而任其自流、全无所谓的那种心情。
本就你情我愿的事,谁都没吃亏,自不必心存愧疚。她既不想改变规划,又承担不了违约后的赔偿,何必内耗。
今后与他免不了会碰面,到时候不如大大方方打个招呼。
朱序终于从床上爬起,先去洗澡。
浴室对着走廊另一端的穿衣镜,明晃晃的光线下,她发现身上印着许多不明痕迹,尤其背面。
双腿也如刚跑完马拉松后肌肉拉伤般的酸痛。
一些片段跳进脑海,不可否认是前所未有的体验,她很愉快。
朱序忍不住自嘲,多幸运,开到了隐藏款。
她快速洗过澡,换了身干净衣服,随便找个口红涂,而后出门去贺砚舟那里取自己的包。
今天偏冷,寒风随着旋转门的移动溜进来。
大堂已经撤掉红红火火的装饰物,四处稍显空旷,人也不多,有种节日过后的冷清感。
朱序走入电梯,即便做足了心理建设,按楼层时仍有些手抖,可下一秒,她发现最高只可以到八楼。
努力回忆了下,昨晚贺砚舟似乎是刷卡上九楼的。
大脑有一瞬宕机,想打电话与他确认碰面地点,犹豫间有人进来。那人一身酒店制服,直接按了八楼,并友好地询问她想去几层。
朱序一顿:“也八楼。
电梯上行。
她签合同时曾来过这里两次,一整层的办公区,贺砚舟必定在其中的某一间。此刻已是下班时间,大厅照明关掉一半,只几个工位上还有人。
朱序直接问前台:“请问贺总在吗?
接待台后面的年轻女孩抬起头,不算失礼地打量她片刻:“您是朱小姐?
朱序一顿,点点头。
女孩笑着站起来,从柜子里取出一个纸质手提袋:“一直等着您,您的包在袋子里面。贺总交代过,会有位姓朱的小姐过来取。
“多谢。她笑着点点头,转身离开。
多么简单,何必徘徊一整天。
来之前甚至考虑过一切应对方法,包括该怎么笑才自然,用什么眼神看他才不显暧昧,以及说什么话才可以缓解气氛……
谁想,不需见面。
悬着的一颗心放下来,朱序总结出一点:别太把事当回事。
接下来,她原本是想回趟临城的,但装修公司那边催得紧,意思临近年关,再拖延恐怕无法完工,或者等到年后再开始。
刚交过租金,朱序舍不得浪费太多时间,便叫装修师傅立即动工。
她退掉楼上的房间,在附近找了个快捷酒店暂时落脚,边盯装修边找房。
很快一个多月过去还有一周就是新年。
花店这边只剩一些收尾工作要等师傅们年后复工再完成。
她在酒店临街的居民区租了套一居室周围环境稍有些脏乱、陈旧好在室内比较整洁租金也合理。最重要的一点走路到花店只需一刻钟。
事情基本完成朱序准备回临城。
是傍晚航班落地后转
乘地铁先回西郊的住处。
等车时朱序抬起头望着上方那一排熟悉的站台名内心感慨好似离开的时间比实际还要久很多。
印象中上次等地铁时玻璃中的自己一脸苦相。
她向后抓了下头发露出整张脸觉得现在的气色好了些。但难免的想起那段经历心情仍有波动。
她低了低头向后靠在柱子上不多时感觉到一束目光投向这边。
朱序转过头去是个年轻女孩子。
在被发现后对方迅速收回目光但没多久
朱序确定不认识这人再次回视对方一愣反倒没避开忽然朝她弯唇一笑。
朱序略顿了下。
对方走过来:“姐姐你还记得我吗?”
朱序友好地笑笑摇头。
“就步行街那边的咖啡店……我工作的地方……”她伸手比划着试图唤起她的记忆:“你说你可能被家暴要我……”
朱序心脏一抽忽然想起那天与梁海阳摊牌这女孩是帮忙报警的收银员。
她道:“想起来了还要多谢你。”
女孩连连摆手:“真不需要。我也快被气**对女人动拳头的男人简直猪狗不如。这个社会类似的事情有很多但大多数女孩子都忍气吞声了。姐姐你好勇就应该这样回击让警察和法律教育他。”
朱序说:“特别抱歉那天一定给你们带来很多麻烦。”
“也没有。砸坏的东西你都加倍赔偿了呀还给了我们老板安抚金。”女孩笑笑:“后来老板都分给了我们。”
“我?”
她惊讶:“你不知道?就最后带你离开穿西装的那个男人他吩咐身边人办的。还叮嘱我们千万要保存好监控方便以后警察取证。”
是贺砚舟。
朱序怔了半晌。
她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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